春、夏、秋、冬,每个季节呈现各自的特色,这些特色成了文学艺术不尽的源泉。我曾对新加坡的友人开玩笑,说你们地近赤道,终年炎热,不分春夏秋冬,缺乏风花雪月的对照,难于分娩文学艺术。确乎,四季的分明刺激人们感受的多变,有利于文艺的更新。我国古代更有作者在作品中打破时序,在诗词及绘画中表现不同季节景象或特色的错综组合。石涛在其话语录中引用违背了时节的例子,如写冬:“雪悭天欠冷,年近日添长”,“残年日易晓,夹雪雨天晴”。———冬天少雪,欠冷,白天反而添长,天反而亮得早。艺术贵于有想象,构思新颖,出人意外,呈现给观众一个独特、神异的伊甸园,这该是超现实主义的契机吧。古人画雪里芭蕉,无非是将雪白和鲜绿拉近来对照,创造视觉的新颖感。为了艺术的效果,完全可打破季节的局限,但异时异地的嫁接,成功与失败的概率各占一半。关公战秦琼是个笑话,但创造这样的笑话本质上却富于艺术的想象。
2000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