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中国自己的设计师能否完成这个项目,”该公司负责到北美进行考察的王先生表示,“或许他们可以,但是我们不想冒风险。在中国,别墅市场还很年轻,我们现在开发的项目是前所未有的。”
设计师斯图尔特·斯尔克需要设计出9座风格完全不同的别墅,但是客户却没有提出任何具体的风格方面的要求。在斯尔克的职业生涯中,他第一次不需要讨好客户的喜好,他面对的是彻彻底底的一张白纸。斯尔克说:“它开启了我大脑中长久不用而生锈的部分功能。”
斯尔克游览了苏州园林之后,受到了不小的启发——园林里的景点都用诗句来描述,为何不给每幢别墅也写上一段呢?于是,他为其中一幢名叫“曲径”的别墅写下了如下的文字:“如石子掉入池塘激起阵阵涟漪,弧形围墙营造出深邃通幽的小路。”在美学方面,开发商完全放手,让斯尔克和他的团队可以更好地实现自己的设计意图。除了在设计过程中,斯尔克曾遇到的一个小问题——根据中国传统的风水理论,大门不能紧挨着楼梯,否则财运就会从楼梯上滚下来,直接滚出门外,斯尔克被要求重新进行设计。
来自美国亚特兰大的一家小设计公司也接到了佘山别墅项目的生意。公司负责人美林·伊兰姆表示,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客户给予他如此广阔的设计空间,而不设定任何美学方面的限制。“然而,我们必须考虑到一般意义上人们的需求——景观、采光、私密性。我们设想自己如果住在里面会怎样。但是我们的客户一点也没有给我们提要求。”
中国开发商尊重
设计师的文化创意
纽约的斯蒂文·霍尔设计公司的高级合伙人克里斯·麦克伏尔表示,北京的一家房地产开发商让他们在三个月里,在北京的市中心位置设计一座住宅楼,而这个位置曾经是一座旧工厂。于是,麦克伏尔决定植入城市化的概念,他们用玻璃人行天桥连接起两座大楼,宛若空中“胡同”。
目前,该公司在成都设计的、被戏称为“切开的泡沫”楼群(Sliced Porosity Block)还在建造中。
“美国的房地产开发商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让我们做这些的,”克里斯·麦克伏尔表示,美国人的心态是,“如果以前没人做过,那么就不要做。风险太大、太大、太大。中国人在造新楼方面,无所畏惧。”
他说,除了勇敢的精神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层面的意义。对文化创意的尊重,对历史、文化尤其是含义的重视。”
和克里斯·麦克伏尔有同样感触的还有莱斯·华勒克。他设在亚利桑那州的12人公司,为万科房产公司的香港项目设计了一幢公寓楼。他说,建议将大楼盖成山顶的隐居处所,这样艺术家们可安心在这里进行创作。他将这个想法告诉了万科的相关人员,“他们想了想,然后说,‘让我们就这么干吧。’”
对于中国式的高效率,今年刚成为美国建筑师协会(AIA)主席的克拉克·马纳斯(Clark Manus)有自己的一套理论,“美国的政治机构大都由律师以及其他参与政治的人掌握,最上层的官员不能像‘工程师’那样来统领一切问题,没有权利分配金钱和人力资源。”
中国设计师
不缺创意缺经验
当美国人大把大把地赚钱的同时,他们在处理设计师与客户关系方面却有不少障碍要克服。耐心地建立人际关系圈子、快速地做决策等,这些问题是他们以前在美国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负责广州市市中心总体规划项目、总部设在旧金山的海勒·马纳斯建筑事务所老板自从2004年开始,每年都要来中国6次,主要任务是培养关系,“这是一个靠关系驱动的世界。”除了海勒之外,斯蒂文·霍尔等人也在中国拥有常设办公室。
随着越来越多的美国公司来中国淘金,竞争无疑也变得越发激烈。“好消息是,在中国的文化环境下,给某人打个电话,然后说‘我想跟你见面谈生意’是相对比较容易的一件事。在美国这一套是行不通的。”海勒说。
中凯佘山别墅项目的负责人王先生说,民族感情不会影响到他选择哪个国家的设计师,“关键不在于谁设计的别墅,而在于产品本身。”
詹姆斯·张是出生于上海的设计师,如今他已经成为了美国一家设计公司的合伙人。张先生说,中国拥有资格的设计师的不足之处在于缺乏执行大规模的商业项目经验。“我认为,他们并不缺乏创意和想法,但是将创意变成现实的经验和能力比较缺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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