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的惊心动魄
2006年,左小祖咒结婚了,有人说这是他见过的最艳俗、大红大绿的婚礼。左小祖咒先穿西装,然后又换唐装,笑容满面;女方也换了好几身衣服。双方家长、亲戚、艺术家朋友,以及德国EN (倒塌的新建筑)乐队成员全数到场,达几百人。与此同时,他发行了《美国》这张专辑,出了一个电影配乐的唱片。“我想让所有人知道这个人完蛋了。因为我出了一个相对来说很古典的音乐。而且我又娶了一个美丽的妻子。
他只想做一件事情让别人完完全全记住他,这一次,他把很多人聚在一个厅里共同吃一顿晚饭。这些人都是他的朋友,他们之间可能还有不和,没准还会打架。那天,左小祖咒带了一捆钱,因为他肯定要喝大。如果朋友因为不和打架了,他还要赔钱。“结果那天我们玩得太high了,砸了一些杯子。没有比我想象的糟。”在他的婚礼上,总共来了几百人。他没有请媒体过来,也不让做任何报道。这一点他向来和别人不一样。
在他的家里,进门便看见一幅著名的图片,这是最有名的叠猪,他说,“因为《我也爱当代艺术》嘛。”左小祖咒的第一张唱片《走失的主人》内地版的封面,是一个侍女牵着一条狗,他形容那个狗头就是他自己。敢于承认我自己不是人的没多少。另外,他还喜欢跟驴较劲,在8月8号,他在南京租了一头公驴主要是用来拍摄纪念南京长江大桥诞生43周年。他想起了记忆里的画面:“父亲跟我讲过,南京长江大桥经过好几次被近万吨货轮碰撞过,一直都没有倒塌,但今天,桥歪歪了。如今不是这个桥,就是那个桥莫名其妙的倒塌,还说是因为桥超载了,这太可笑了。那要是我上厕所不小心尿到外面了,难道我还说是餐厅马桶出问题了?”这个作品想法的雏形在左小祖咒心里已经酝酿了好几年,公驴站在这个南京长江大桥上,表示质量,强壮,荣誉,中国人曾经的信誉、厚道与责任。
他是个环境主义者,也有点驴脾气。
走到现在,他说自己最大的收获是突然发现一点理想都没有。他一直在问自己到底学到了什么,但最后都一无所知。“好多人在像录我的口供一样,拿我的答案再问我的下一个答案,差点就要问我性别是什么了。”他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不会音乐的人都能玩起来,同时还能有钞票。“跟左叔玩艺术,这是我的标签。我根本没什么文化追求,我以为追求文化是初级的,有点老冒儿,这不是我的事儿。我的一生每天都梦着抢银行,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可信的,连我自己做梦老梦见都是警察追着我满跑的人,能有什么文化追求?如果是,那就笑死人啦。”
如今,他努力让自己清闲一些,并且他也做到了。他最近想减肥,开始做有氧运动了,散步,喝茶。他还很关心环境方面,他是个环境主义者。社会灾难,食物安全,老师虐待学生,强拆上访,孩子们的免费午餐,最近特别关注王克勤先生的大爱清尘项目。等等。“我从30岁之后就很少关心艺术了,但是我每年都会出一个新唱片,还要办几个展览,因为我急着要听到人们的评判声音,像姑娘们要见姨妈一样。”
人的悲伤、悲愤、悲悯、悲情,是会流失的。但是他没有。左小祖咒有种独一无二的奇情,有搞笑幽默的能力。能够把握悲剧和喜剧的平衡,这种气质超越了鸡零狗碎的东西。
“真正特别忙的人是不成功的,这是真理。”这个真理是左小祖咒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