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您工作后的研究方向又是什么呢?
答:我为什么要研究艺术设计史论?首先我上大学的专业是“工艺美术历史和理论”。但是我后来从事艺术设计史研究,发现两者几乎就不是一回事。
我在大学时期,古代汉语、中外美术史、工艺美术史、艺术概论、中国画、书法等课程的成绩是优异的。而且毕业论文选择写作了《略论盛唐工艺美术的本质和风格》,憧憬着对唐代文化的深入研究,在捍卫与坚持工艺美术历史的研究中,坚守职业的立场。
目前的《中国工艺美术史》已经出版了十种左右,其中最有影响的是田自秉先生的著作。田自秉先生是我大学毕业论文的指导教师,也是我多年来感念的授业恩师,虽然我后来没有继续跟田自秉先生学习,但是,我时刻感念着田自秉先生对我的教诲。前几年田先生还与我通信,探讨工艺美术和艺术设计的史论问题。
从1988年4月开始,到1998年,用了十年时间,我教美术史论和艺术概论的课程,这期间写作了《略论范宽》等美术史论文章,也对长安画派及西安当代的美术家进行了研究评论,发表了近50万字的文章。在文人画、书法、篆刻等领域进行了实践性的探索,完成了一部《美术理论》的初稿写作。此外,以易老庄禅的切入,对文化史的研究,一度时间还参与广告公司的策划市场工作、博物馆装修等工作。
最初由于前几年的生活压力和社会阅历,试图走中国书画研究的道路,但是很快地发现个人的行为如果不与社会的步伐一致,就会仅仅是一位观望者。那几年时间里,我每周去西安外国语学院汉学院教外国留学生中国书画,曾经将中国的音乐、戏曲、诗歌等知识加揉进去,效果虽然很好,但是,我还是放弃了,因为这种工作是简介性的,缺乏开拓力度,而且几年下来有一种消磨感。每回上完课,各国留学生们兴冲冲地和我留影,而我像一尊兵马俑伫立在中间,做出僵硬的笑容。我想中国书画是一种回顾式的审美观念下所表现出的文化技术形态,如果不能转化成现代的精神立场,就会丧失基本的生存发展条件。
这种美术史论与书画创作的交替研究也一直持续到现在,如发表了《略论赵佶》、《塞尚与林风眠》、《大方无隅,大象无形》等文章,以及持续性地在美术学、美学、哲学、文物等方面进行深入研究。这些似乎远离了工艺美术史论,工艺美术史论在哪里呢?我自问而无言。这也是艰难的十年,犹如渡水,有时会被呛几口水,但是为了目的,还得继续前进。
在大学毕业后,我一直与大学时期的恩师尚爱松先生保持着联系,并利用赴北京出差的机会,不断地请教学问。尚先生的学问高深,道德高尚,古风盎然,是我在学业上的精神力量。
问:您应该还有其他的研究领域吧,能和我们说说吗?
答: 关中民间手工艺的研究,是我关注和研究的另一个问题。起因是阅读了日本学者盐野米松的《留住手艺》一书,当时感到豁然开朗,提供了一种“草船借箭”的思路。近年国内外的学者,特别是日本、台湾等地的研究成果,以其民俗学、社会学、艺术学、人类文化学等方式进行田野调查式的研究,在民俗、文化、历史、商业诸方面的论述中,逐渐形成了一种综合性的民间手工艺研究,对于了解平民社会形态,关怀民间手工艺状态,具有积极的文化意义。
2001年夏天开始我曾经用了10年时间,追踪调查过蒲城一个村庄生产手工艺土布的基本情况。在调查中发现,个体的劳作对于传统手工艺的保存和推进,亦会有许多经济因素的障碍,在调查中发现了乡村成立手工艺协作会的组织结构,农妇能够在交流探讨织布技术的过程中,完成乡村人事的社会机制磨合,在促进手工艺织布技术的提高中,带来了农村社会生活的变化,也深察了底层社会结构的危机。后来完成了2011年清华大学“柒牌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基金项目《关中蒲城土布研究》。
这种对民间手工艺的研究,一方面进入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研究行列,另一方面,也重回工艺美术的研究之中。
是谓:
家在长安甜水井 苦涩未尽半百行
水墨挥写寻穷思 丹青渲染喻启蒙
倚山走马心若水 仗剑浮舟气如虹
人生苍茫登高望 天地圆缺古今同
长天放歌唱大风 山路崎岖纵马行
红花妖娆新放蕊 黃叶缤纷欲落英
白云翻卷幽燕欢 微雨朦胧蛟龙腾
平生慷慨多少事 皆付一掌笑谈中
(2013年大暑抄改于九知堂)
(采访:虞睿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