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我为宿利群的画展著文,称其为“两栖”人,因为那时他即画水墨,亦画油画,往返于“油”“水”之间,近几年宿利群则很少画油画了,不是与油画决绝,不画而已,或有一天他还会再画油画,但近几年宿利群只画水墨却是事实。
我没有与宿利群讨论过他所做出这种改变的缘故,依我揣度大致有两个原因,一是这几年他的工作太忙,没有整装的时间,油画有时候是需要连续作业的,他没有这个条件,他把油画暂时搁置起来可能只是不得已的选择;二是画水墨若将时间作为条件则有较大弹性,可以辄止辄续,长短由之,可繁可简,一笔两笔,千笔万笔,均可任意而为,并不以繁简论是非,这当然与宿利群这几年的工作状态是相宜的。
也许这些都不是原因,宿利群所以暂不作“两栖”人,而持续专注于水墨是因为宿利群对水墨爱之弥深,思之愈切,已经不可或离,没有其它的原因。元冰告诉我,倘在北京,宿利群则几乎每天都画,而且每天都画得很晚,越画越有兴致,越画越不能停歇,这样的状态是需要强大的信念支撑的,这种近于痴迷的状态如没有强大的信念作为支撑甚至是不可想象的。这所谓信念在我看就是希望籍助水墨实现一种境界,实现一种有意义的生活,籍助水墨把持生命的风帆,使其始终船行在有目的的航道上,而不至于被不断袭扰的狂涛巨浪将其置于随波逐流的航行中。
宿利群的水墨有渐次趋于抽象的势态,这其实是理性增长的结果,宿利群已步入知天命之年,对人生,对社会,包括对艺术的理解都在不断深刻化,宿利群画水墨会向抽象拓展是与其对人生,对社会,包括对艺术的理解亦步亦趋的,这并不奇怪,我为宿利群呈现这样的趋势感到欣喜,我希望他能坚定这一趋势的选择,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宿利群的“抽象”都源于自然,森林、草原、城市、古代遗址,每一幅画面上的物象都有与其对应的场景,都有因缘际会的一段感受,宿利群都是讲得出的,他只是把它们视觉化,依对象来说已非对象,已呈对对象的抽象,但你面对它时,它依然是具体的,只是不再是具体的森林、草原、城市、古代遗址,还是对它们的一种意象,对比其事实的存在若有若无,时隐时显,是耶非耶。
抽象对于水墨是有挑战性的,还没有一个画家将水墨推向完全的抽象状态,但我已看到,抽象作为一种趋势已不仅宿利群在努力为之,还有很多人在做着同样的努力。我相信这是水墨实现当代性的不能回避的方向之一,宿利群的努力是在回应时代的召唤。
文/ 杜大恺
2012.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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