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全国铺开是贯彻的理念,而全球性是个未来的构想
记者:您刚刚说道一个艺术的普及面的问题,其实大艺博一开始打出的旗号就是“面向全国”,但是面向全国却选择在广州举办,有没有担心过在广州“试水”的局限性,比如偏居一隅区域限制,毕竟中国的地理和政治环境容易造成地域性的分化,而珠三角这边的消费习惯跟北方也有明显的差异?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是如何真正做到“面向全国”的?
李峰:这样的担忧我们一开始是有的。虽说现在“北上广”是中国三大经济城市,但跟上海北京比,广州的文化普及和文化共赏性始终没有北京上海那么完善。再加上一个政治中心的原因,所有这样的文化性活动,如果不放在北京,都极有可能变成一个地方性的活动。但是为什么会选择将大艺博落户广东呢,一个是因为广东比邻港澳,曾经是一个信息和经济都领衔全国的区域,这个区域的先行性往往可以形成一种购买习惯的先验性。也就是说,虽然北京作为一个政治中心,其文化的消费习惯可以相对比较容易消除地域特性,但是其政治区域的维稳性在某种程度上也会导致消费习惯的保守。而珠三角地区的情况则相对鲜活一些,一个是汇集了全国各地的人,二是比邻港澳的地域特性,三是从本地做起再向外围扩张的发展策略。综合以上几点之后,我们认为大艺博的第一个“试水”之地还是应该在广州。
为了避免其做得地方性,我们在作品的收集上把全国美院给囊括进来了,甚至包括其他的院校。作为的整体挑选入围上,广东本次的比率去年很低,今年因为整体水平的上涨略有上调。这是作品和参展艺术家的比配上,通过硬性的调控做到一个全国性的普及。评委嘉宾的邀请上,除了黎明院长是广东本地的之外,其它的评委皆来自外地,央美、川美、清华、中美等等。媒体邀请阵容也不仅局限在本地,有北京的媒体,更有十大美院所在的都市报。故此从整个的阵容来看,这都绝不是一个地方性的活动,我们也不可能将其做成一个地方性的活动,一开始它就是个全国性的活动,铺开的面在全国,未来辐及的市场也将面向全国。而从长远来看,我们未来的目标是把大艺博做成一个全球性的活动。但是目前只能是全国性的。在未来的五年之内,我的构想是完善大艺博的全国性,做成每届两站——广州站和北京站,一南一北,一春一秋每届两场。而时机成熟之后,我们会逐步往港澳及亚太地区铺开,最后向全世界发展全球覆盖。这样做的最终结果是全世界的大学生都可以参加大艺博,大艺博是全球艺术青年的一个艺术嘉年华。
记者:大艺博的这个构想是个非常华丽的计划。但是这么华丽的计划实现的基础是受众群的一个购买意向。从大艺博近两届的一个购买的意向来讲,广东这边的中产户家庭在选择作品上都有哪些倾向,会不会对来自北方的艺术家的作品不太感兴趣,毕竟广东这边的消费习惯还是存在很明显的地域分化性的,尤其在收藏上倾向于岭南书画的一个偏好上,不知道这个偏好在大艺博的消费倾向上是否也同样明显?
李峰:根据这两届大艺博的销售情况来看,我认为这样的说法值得商讨。我们现在所讨论的购买趣味,是建立在已有的艺术品市场上去划分的购买趣味,但并不代表年轻一代的购买倾向。比如你刚刚说到的岭南书画在广东好卖,是因为前面买画的人和倒卖画的人在引导这样一个市场。包括对国画的偏爱等等。但这并不见得以后那些更年轻的,教育背景更好的,知识层面更高的,价值取向和思维体系更偏西化的人也同样会这样去选择。在这两届大艺博举办期间,我们接触过这些城市家庭的年轻人,他们也喜欢水墨画,但他们真的不喜欢那些传统的水墨形式。他们认为传统的水墨范式太遥远了,与他们的思想层面知识理解不是那么回事的。除非真是一幅好画,一幅名画。
岭南画派到底在哪个层面流通,哪些人喜欢,已经是个很固定的区块了。哪些在珠江新城上班的白领当中,不会有很喜欢岭南画派的受众,他们对于更新颖的,出来传统水墨之外的,包括新水墨的作品会有跟好的兴趣。去年我们销售最好的是水墨画,第二是国画,第三是素描,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而今年呢,动物题材的作品似乎更为讨人喜欢,不论是水墨还是油画皆是,紧跟着排在第二位的是工笔国画的,第三位也仍然是素描,跟去年的情况出入不大。所以说这个购买趣味的问题是值得探讨的。也就是因为现在很多的认识都限制在已有的市场上,我们才认为应该开辟一个新的市场,一个新的艺术消费的市场。刚刚也已经说了,这两届大艺博的成功举办让我们清楚了这个市场并不是我们臆想出来的,我们并不是虚构一个市场出来的,这个市场真的存在,这个市场的受众群,他们的需求还没有被唤醒,他们的需求没有得到一个相应的购买渠道的满足。
我们和很多的消费者聊过沟通过,在聊的过程中发现现在很多的消费者其实价值理念和思维远见远比我们所以为的要长远和有层次。比如他们会想他们的小孩在成长的过程当中会有很长的时间面对家中的墙面,故而墙上挂什么很重要。他们在家庭氛围的营造中想得很多,有甚者甚至考虑说现在是个信息化国际化的时代,传统山水是种太古老的思维理念,小孩子的成长应该从一开始就接触国际化的视觉。故而他们会很排斥传统书画山水。
这些反馈对我们的启发就是,需要将这个群体的消费需要慢慢培养起来,把他们的消费需求唤醒。大艺博是个全国性的活动,但销售群体的地域化是我们不能改变的状态,也不需要改变。如果大艺博这个工作做得好的话,我认为是为全国的大学生艺术家,全国的艺术机构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换句话说,将来的每个城市都会有大艺博。就像今年大艺博开幕当天来考察的南京省政府团队,在考察结束之后邀请大艺博明年去南京举办。这样的邀请之后,我想未来不是大艺博去南京举办,而是南京自己也会有自己的大艺博。跟着可能四川、武汉、成都等等的地方都有了自己的大艺博。不可能大家为了两百块的作品跑到广州来,但是他们可以在本地去寻找这些作品。这其实才是大艺博真正的目标,真正意义上的“面向全国”,最终“走向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