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华侨城创意园区,呼吸着雨后清爽的空气,不消一会就能走到OCAT图书馆。OCAT图书馆已举办过各种艺术主题的讲座活动,而上周四(2013年7月25日)则请到亚洲艺术文献库(Asia Art Archive,简称AAA)的工作人员郑得恩(Enoch Cheng)和陈静昕(Janet Chan)分享文献库的机构历史和工作方式。
讲座第一部分,文献库的馆藏发展策划人陈静昕首先对机构历史以年代的顺序作了简要的介绍。文献库成立于2000年,时至今日已是第十三个年头,一直致力于收集、保存亚洲当代艺术发展领域内珍贵的第一手、二手资料。陈静昕称处于“青春期”的文献库就像所有十三岁的青少年,是年轻的、感情用事的,而且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理想主义的。但她强调,这种理想主义对于机构的发展其实是重要的。创始人徐文玠(Claire Hsu)从自己的书架开始发想,到2007年Research+团队的成立,再到今天的文献数码化使得文献能大范围地得以共享。可以看到,一直做着前线工作的文献库起初是源于非常个人化的想法,但随着它的发展,以及对如何协调机构和使用者不断的深入思考,其影响辐射范围也是越来越广。
讲座第二部分着重以两位主讲人各自负责的项目为个案,与大家分享文献库的工作方式。项目管理者郑得恩分享了他在2013年初“宋冬:三十六历”展览中的工作经验。艺术家宋冬以绘制挂墙年历来叙述他记忆中自1978年至2013年三十六年里,围绕社会政治历史、个人生活经验以及艺术史等议题。生发于制造文献的概念,宋冬制作了432个月份挂历,手绘图下均配以一段文字,记录了他非常个人化的历史。关于年份的选择,郑得恩介绍,1978年是中国改革的第一年,也是宋冬的第一个本命年,而2013年则是2012末世论之后的一年。项目邀请了观众对挂历用水彩填色甚至是用橡皮擦修改、再创作,由是得到了很多有趣的回应。这个项目带给郑得恩的思考是,宋冬一直在修正回忆,但就跟历史一样,是永远不会完美的。选择性记忆的不确切给历史的书写及呈现带来了困难,但这也是文献库需要去论述和提案之处。
陈静昕则以越南河内一个艺术空间Salon Natasha的驻场项目为档案个例开始讲述。沙龙的灵魂人物是一名叫做Vu Dan Tan的自训艺术家,而Natasha是他的俄裔妻子。在这里,到访者都非常自发地进行着各种社交活动,于是她最终决定以树状的结构图去整理文献。在跟进该项目时,陈静昕称工作人员就像和艺术家一起,手牵着手去寻回艺术家的初衷。这中间有一些协调工作需要完成,比如说把个人经验放到公众平台以及期间的语言转译、寻找合适的展示方式都非常具有挑战性。
在提问环节中有观众提到,文献库书籍的选择及分类标准是什么,陈静昕则坦言她也经常思考文献库图书馆与一般图书馆的区别。分类是重要的,但除此以外,文献库更注重文献的出处。而且事实上文献库重视的是多元的切入点,不一定是出版物,而更可能是手稿、书信、素描等等的第一手资料。由于这类“灰色文件”往往缺乏发行渠道,所以反而更需要在地前线工作者去收集和保存。
OCAT艺术总监卢迎华曾任文献库05年至07年的北京研究员,参与了八十年代素材的收集。她看到了文献库从记录者到参与者的转变,由是她提问道,文献库在什么过程发现了参与的必要性?陈静昕则回应,其实近几年他们也一直在思考什么是亚洲、什么是艺术、什么是文献库,为什么需要全面和客观。她的任务之一是要去消化搜集回来的文献,因为文献库的最终任务并不是不断去收藏文献,而是寻找有效的管道来展示以及更多的切入点来诠释,文献库的呈现是透过可达性成立的。
观察文献库的工作方式能发现,只有在不局限于实证主义的视角,这种对艺术发展的介入才能找到有效的切入点,对艺术生态的发展产生积极影响,而不致形成某种社会绘图术的误导。正如郑得恩所说,文献库多年来仍在不停地讨论和反思自己的工作,文献库也经常举行讨论会去思考他们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他认为存在一个非常重要的认知:事实上文献库没有办法也不要做唯一的文献库,他们鼓励大家做不同的文献、提供各样的切入点,他们的分类方法也绝对不是所谓的标准,只有这样才能达到相对的客观和全面。这种客观不仅来自于文献库工作人员内部间的差异性和不间歇的带有原则性的协调反思,也来自不同平台间的交流。由此可见,文献库的工作就必然具有分享的性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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