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7月6日午后始,何香凝美术馆门前的观众便开始聚集,而到了下午两点,长长的队伍已是延伸至停车场,据说当天美术馆的入馆人数约达1550人次。到底是什么让深圳人如此热情?原来是配合“面对面——中荷肖像画及室内绘画展”开办的讲座活动“对话:艺术与模仿”,讲座嘉宾为参展艺术家陈丹青、毛焰及荷兰策展人何凯思、何香凝美术馆艺术总监冯博一。看到这样的重量级嘉宾,难怪深圳观众趋之若鹜。由于场地有限,何香凝美术馆特设分会场供观众观看直播。讲座开始前,讲座嘉宾一行人更是体贴地先到分会场与观众见面,引起会场观众的惊呼和掌声。
类似西方模式的迅猛经济增长与相应的文化观念变化,共同阻断了中国的自我身份形成,同时也促生了一系列令观者极为困惑的当代艺术图像。在这么一个背景下,讲座通过“面对面”展览中的作品来讨论分析西方和中国长期以来对艺术认识的差异实质。讲座以对谈的形式进行,由冯博一主持,他抛出一个问题,其他嘉宾依次发言。
利用复制去超越
对于讲座主题“复制”,策展人何凯思称艺术家对大师的复制是不必要的,因为艺术家需要创新去超越大师。一个好的艺术家在观察周遭后想要表达什么,应该是发自内心而非从外部世界出发,但可以用“复制”去创作属于自己的作品。以参展艺术家让•沃斯特为例,他从杂志上复制模特,与古典风格的室内场景结合,两种复制放置于一处却形成全新的感觉;而对于菲利普•阿克曼坚持了三十年多来的自画像系列,他则认为艺术家的复制不仅是对自身的认识、也是对自身创作不断更新、反复思考的认识。
复制本身就是一种语言
陈丹青由自己的故事开始谈临摹。1975年,21岁的他经朋友介绍认识了亚明,他把自己的写生拿给老画家看,却被评价为都是临摹,完全不注意对象的神态。从此他就记住了,一个国画家看自己的写生油画只是一种临摹。年轻的他,感到了委屈却无法辩解。而三十多年后,他却是能自信地承认他就是在临摹。他到美国开了眼界,发现写生、临摹、习作、创作、复制是相互关联的悖论。五、六十年代能看到的都是印刷品、复制品,现在的生活中也充满复制,只是一个是机器复制,一个是手工复制。他关于书的绘画主题实际上是对复制(Reproduction)和再现(Representation)介于理论的探讨,他坦承从前对悖论或误解感到困惑,但现在却开始感兴趣了。对于此次的展出作品,他称都是些习作,并自称在创作上是闷骚的,大家都不知道他还在画画。谈及“习作”中的写生对象——年轻人时,他则感叹道,青春是性感的,又那么无辜,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有多性感。
绘画本身才是重要的
冯博一接着将临摹、再创造的话题传给毛焰。毛焰多年以来的创作主题托马斯系列被很多人认为是色情、性感、暧昧的。他的理解则是,所有好的绘画都是性感的,跟人一样。毛焰称,他在无意中做了件无聊的事,他很喜欢这种偶然的、自然而然的感觉。他还发现自身能力的缺失反而形成了所谓的个人性,但绘画本身才是重要的。经过十几年来的探讨,他才开始对绘画有了基本的认识,现在只是他追寻绘画梦想的开始。
成功观的世代交替
谈及绘画的未来,陈丹青坦言绘画没什么可能性,他认为绘画最光荣的时代一定过去了,但它不会消失。现在有很多艺术边缘化的讨论,却是非常不重要的讨论,你一谈论就开始被边缘化了。他也批评了美术教育制度的错位,他认为依然援用五十年代那套考试标准作为门槛来培养当代艺术创作者,是一件很荒谬的事,但同时也是真实的,因为你无法改变它。陈丹青坦言他害怕成为仿效对象,害怕用对的方式传达错的信息。绘画已是过去式,刚刚去世的弗洛伊德可能是最后的大师了。他又谈到与何凯思曾经聊到一个现象:中国的艺术家往往被过早地冠上大师的头衔,而他们也自认大师。像雷诺阿、莫奈那代人,是第一代将艺术从宗教、宫廷题材带回个人感受上来的真正意义上的伟大艺术家,他们都回避当“大师”,反而坦言仍在烦恼抓不住瞬息万变的颜色。所以说在中国艺术圈,这种争相当“大师”的现象显示出一种有问题的成功观。讲座最后的提问环节中,观众争相抓住难得的机会向演讲嘉宾提问,其中针对陈丹青的问题尤为锋利。讲座结束后,在何香凝美术馆大堂开始了展览开幕式,同样吸引了大批观众“围观”。
据悉,此次的“面对面——中荷肖像画及室内绘画展”7月6日开幕,展览将开放至9月8日。此次讲座的录像将会在展厅内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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