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写意”是一种过程
“大写意”是一种过程,简单地讲,大写意是一个完整的生命过程,从发生、发展再进行到高潮,一直到最后完成。这和一个人从生下来一直到他长成青年、壮年、中年、老年到死亡的过程是一样的。为什么业余画家画不成?因为可能没有经过这个过程。大写意是个过程,所谓“外师造化、中得心源、长期积累、偶然得之”,随着时间、地点、环境、气候、心情等等的不同,显示出不同的丰富效果,即兴性、偶然性、不可预见性是“大写意”不可缺少的特点和重要特色。可这个过程很多人不重视、不知道。
“大写意”是一种过程。首先,它是一个正常的生命过程;其次,它里面还有一个要点就是它这个生命过程并不像把一颗种子埋在地里就能长出苗来似的,即埋了很多种子,但生不出芽,所以并不是所有的人画画都能有所成就,很多人画画就画不成功。因为他们没经过这个过程,就仿佛是生命,必须具备生命所有的过程,而大写意这个过程它又必须在缩得那么短的时间内一挥而就,很短时间内浓缩了作者所有的因素、所有修养、所有的偶然性。
“大写意”是一个体系
“大写意”是从无法到有法,从有法到无法,从而进入一种自由状态。因此,从理论到实践,“大写意”都是一个完整的体系。
关于“大写意”的理论,最早散见于各种各样的文论,从古到今,中国人一直讲究“大写意”,后来泛指文学艺术。《文心雕龙》说得好,“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阙之下,神思之谓也”,“思接千载,视通万里”,言明艺术思维是一种想象、联系,概括出艺术家的一种状态,唐代的王维就是“大写意”画法的祖宗,苏东坡“论画以形似见于儿童邻”,把形、神的重要说得很透彻。到了元明时代,画法十分完整。倪云林说:“逸笔草草不求形似,聊表胸中意气”。这就是中国人画画的最高境界,也就是追求“大写意”。吴昌硕说:“老缶画气不画形。”齐白石说:”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贵在似与不似之间。”
从实践上讲“大写意”,我们的象形文字,就是最早的绘画。发展成后来的岩画、彩陶、玉器、青铜器等,都是古代的美术,及至进入到平面绘画。从出土的墓石壁画上,可以看出在魏晋时代,中国人就追求“大写意”。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卷》,人大于山,水不容泛,完全是一种浪漫主义。唐朝的绘画,以肥为美,其实就是写大唐之意。宋元的绘画,技法很发达,故离现实相对远,也是一种写意。清代的石涛、八大山人,抒发的是一种情绪,到了齐白石,其红花墨叶都是“大写意”。
因此,中国写意画跟中国书法一样,从写实到写心,有一个完整的体系。具体到某一个画家,都会随情绪、画外因素的影响,甚至随天气的变化,表现出一种不同的精神状态。这就是绘画中的“大写意”,它是世界艺术的极致和峰巅。
“大写意”是一种功夫
俗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绘画也是这样。“大写意”是一种功夫。像所有中国的功夫一样,需要长期的苦练和积累,只有倾其一生,才有可能创造新“程式”。“程式”是需要功夫的,每个人的“程式”是他全部的生命、生活的载体和信息库。就是说“大写意”对作者来说要总结出自己的一个过程,是个完整的生命,在最后表现的一刻钟你要有个顺序,它这里面积聚着一种功夫。“程式”就像写书法一样,形成一个“体”,宋徽宗写得很细的那种“体”,很清秀,颜真卿写得宽的那种“体”,很厚重,个人之“体”不一样,个人的“程式”也不一样。现代人讲的“程式”程序不一样,顺序不一样,对别人的感觉也不一洋,如颜真卿写得很宽厚,宋徽宗写得很秀气。书法本身有“真草隶篆”,这要讲究功夫的。功夫不深的人对书法辨别不出来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大写意是一种功夫。不重视功夫,只重视一般的过程是不一样的,它既是一种功夫又是一种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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