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跨页”系列作品中这幅《无题》(1981)于2011年在纽约佳士得拍得389万美元
“历史肖像”系列(1988-90)中,舍曼以戏谑方式嘲讽了传统绘画中男性的审视目光
“9·11”事件后,舍曼开始了“小丑”系列的拍摄
辛迪·舍曼是解构主义、后现代主义、女性主义评论家心中的女皇,她以自己为模特展现的千种形象足以为任何一种时髦的理论作图释。2月26日,她14年来首次个展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举行。透过180张自导、自拍、自演的肖像,人们试图捕获舍曼的真实内心。然而,艺术家本人早已抽身离去。
辛迪·舍曼是评论界的宠儿。她是解构主义、后现代主义、女性主义评论家心中的女皇。她以自己为模特展现的千种形象——时尚牺牲品、艺术史偶像、悲剧的贵妇人、狂躁的小丑、比华利山家庭妇女——足以为任何一种时髦的理论作图释。学者们搭上舍曼的顺风车,借用她让人作呕的呕吐物特写、腐烂的食物、身体部位,来解释他们关于“卑贱”和“怪异”的新潮思想。
然而,关于她作品的丰富诠释甚至遮盖了作品本身。人们对关于她的理论了如指掌,14年来她的第一个个展2月26日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举办,终于给她充分的空间,展示她自己的诱惑姿态。
1977年,辛迪·舍曼举办了她艺术生涯的首次个展,“无题电影剧照”系列中她将镜头对准自己,虚构了一位B级片女明星。自那以后,她委身于每一个女性形象之后,溶解于自己的作品中。而这样的把戏,她乐此不疲地玩了35年。相对于评论界的众声喧哗,舍曼本人却惜字如金,她甚至很少为作品起名。这位“图绘时代”的领跑者愿意让影像本身诉说一切,把诠释的空间留给观众。
今时今日,辛迪·舍曼的摄影作品拥有了顶级市场的青睐。去年春天,她1981年“杂志跨页”系列中的一幅作品在拍卖会上以389万美元成交,打破了当时摄影作品的世界纪录。这张照片也成为MoMA举行的由180件作品组成的“辛迪·舍曼”展览的一部分。
58岁的辛迪·舍曼依然是那个来自长岛的女孩,她喜欢扮演成各种角色,混淆人们的审美标准。舍曼曾与影像艺术家Michel Auder有过一段婚姻,也和斯蒂文·马丁、理查德·普林斯等人发展过恋情。而今她生活在曼哈顿一间俯瞰哈德逊河的复式公寓中,和她相伴的,是一只叫作弗里达的雄鹦鹉。这也是她的工作室所在,她的助手是一面全身镜,堆在一边的假发、戏服、假肢,帮助她完成了那些敏锐、阿谀甚至残酷的图像。
借用自己的脸孔
摄影家为什么以自己为模特?或许是源于她的害羞。
“每当我试着雇佣模特,或者让我的朋友、家人走入镜头,即使我付钱,我也得考虑他们的感受,”舍曼如是说,“我一个人工作时,可以任意摆布自己。我不会抱怨。”
正是这种对他人的过分敏感造就了艺术家作品的独特样貌。35年来,她在宽敞工作室内独自工作,她将自己变身为数百名不同的角色:电影明星、乡村女孩、愤怒的主妇、疲惫的交际花、文艺复兴时期的女士、面露凶光的小丑,甚至是罗马酒神巴克斯。
“他们都不是我。”她说。
“扮演”这个主题几乎是溶于舍曼血液中的。这个1954年出生于新泽西州的女孩,很小的时候就举家搬到纽约长岛的亨廷顿海滩,她幼年时“比其他孩子更喜欢扮装”。
“我有张照片,打扮成老奶奶的样子,”舍曼说,“相比其他女孩子,喜欢打扮成公主、仙女、漂亮的女巫,我更愿意打扮成老巫婆,或者怪物。”
辛迪·舍曼是第一代电视和大众媒介下成长起来的艺术家,也是“图像时代”的一员,她将流行文化和概念主义融合入作品中。
1970年代的“无题电影剧照”系列使她崭露头角,舍曼由电影和女性杂志中的形象塑造出一位虚拟女明星,她的“剧照”反映了上世纪50年代流行文化中对于女性的所有刻板印象。舍曼的主题并非她虚构的人物,而是观看者对她所扮演身份的偏见,反射给观者自身。女性化穿着各种各样的戏服,每一个都是陈词滥调的变奏。那个时代,她和芭芭拉·克鲁格,谢莉·莱文, 路易斯·劳勒等人一道,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检验女性原型和性别问题。
这一创作方式持续到她的下一个系列“杂志跨页”,她虽以《花花公子》等色情杂志中的照片为原型,但女性都是穿着衣服,传达出一种焦虑情绪。1981年,当这系列作品在新开张的纽约Metro Pictures画廊展览时,获得了热烈的反响。
“自那时起,博物馆开始收购她的作品,”画廊合伙人詹妮尔·芮泰琳(Janelle Reiring)表示,“这是一个巨大的转折点。”
到1982年,舍曼在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举办了个展,然后,参加德国卡塞尔文献展、威尼斯双年展。5年后,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为她举办了巡展。1995年,她获得麦克阿瑟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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