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届主题“ILLUMInations”受丁托列托晚期作品启发
日前开幕的威尼斯双年展,被广泛议论的话题不是崭新的艺术创作,而是富豪阿布拉莫维奇停泊在主题馆与国家馆中央水域的游艇,被保护得犹如一件博物馆级艺术品——除了保安,岸边铁链甚至圈绕了大片公共场地。
作为全世界最古老的艺术展示平台,两年一届的威尼斯双年展曾是全世界艺术家为名望趋之若鹜的场所,劳森伯格、马蒂斯、贾科梅蒂都从这里写进艺术史。
不过,当富豪游艇结队前往威尼斯狂欢、圣马可流域成为高速公路的时候,威尼斯双年展正在某种程度上发生着悄悄的变化。在越来越博览化、旅游化的这个逾百年之久的双年展上,逗乐与消遣替代了威尼斯本身的批判与尊严。
本届威尼斯双年展国际艺术展于6月4日向公众开幕,11月27日闭幕,预计参观者将达40万人次左右。主题为“启明”,或译为“光照”。
褪色的学术批判
或许是为了招徕更多的名流来威尼斯度过一个愉快的夏季,本届威尼斯双年展不仅在水路上如此对游艇开放,在作品呈现上也似乎表现出一种褪色的学术批判。
在威尼斯艺术双年展美国馆的前方,摆放着一个颠倒的军事坦克,一个艺术家在坦克履带上跑步,看似如同在一台跑步机上锻炼,成群的记者在坦克后拍照,其中一人大喊:“这就是美国。”
在瑞士馆内,设计师托马斯·赫赛豪恩将瑞士展馆改造为一个由镜子和商品组成的迷阵,点缀着暴力、死亡主题的照片,水晶迷宫上出现了一条标语:“我们必须和无所不在的透明作斗争。”而在加拿大馆上的标语则不乏冗长,设计师Steven Shearer在纸板上写道:“用雾雕刻的升腾的分泌物”。
两届英国特纳奖提名者迈克·尼尔森,将英国馆设计成一个昏暗光照下的公寓——这倒是符合某些程度的主题,带着一个天井。里面利用一些木材、家具、杂志、衣服等日常材料,制造了一个看似有故事的场景,似在表达各种材料间的关系。据说,英国馆在预展期间,就得排队一个小时才能进去。
稍微严肃点的德国馆,被评为本届双年展的最佳国家馆金狮奖得主。德国馆大厅中布置了克里斯托弗·施林格赛夫的作品《恐惧的教堂》。观众可以通过这一作品看到,克里斯托弗公开地描绘了他的疾病以及对生命、苦难、死亡这一循环的检验。艺术家本人在去年因癌症去世。
“国家馆一直很难整体呈现,这体现了每个国家不同的文化态度和开放程度,今年感觉国家馆做得好点的,是德国馆和新加坡馆,以及波兰馆。”独立策展人比利·安娜如是介绍自己的威尼斯观感。
新加坡馆展览艺术家何子彦《无知的云朵》约30分钟的影像作品,主要描述八个住在出租屋里的角色与云朵的关系,展览现场还会加入各种声音和烟幕效果。波兰馆是选取了一个以色列艺术家拍摄的三部短片,谈犹太人在波兰的问题。
事实上,由于现在威尼斯艺术双年展沿用“主题展+国家馆+机构参与的平行展”的主要形式,每届确立一个主题,由各国政府推选策展人及艺术家组织国家馆展,由于国家馆由各国政府自行组织,其国家馆的整体性和艺术标准并不一致。
正失去核心价值
本届双年展的主题馆,以其杂乱无章并与策展主题毫无关联,而成为本届威尼斯双年展的一大败笔。
尽管89个国家和地区在本届双年展上建立了国家馆,这一数字打破了以往百年来的纪录,其中沙特阿拉伯、巴林、卢旺达、孟加拉、马来西亚、小安道尔是首次参加,加上各种机构参与的外围展,规模化让威尼斯变得轰轰烈烈、热闹非凡。
“这次主题馆很一般,让人失望,很多作品跟主题无关,感觉都是没有生命力的一些艺术作品。虽然展览中有很多不错的艺术家,比如去年曾在伦敦蛇形画廊做个展的非常棒的瑞士女艺术家Klara Liden,这次在主题馆展览的作品是她在几个城市里搜集起来的垃圾桶,作品的选择与呈现方式都不是很好。”独立策展人比利·安娜在介绍她的威尼斯观感时说道。
与此相对应的,年轻艺术家正失去表达的空间。业已成名的艺术家成为本届威尼斯双年展上的主角,没有对新艺术家的关注和提携,这在某种程度上可能意味着威尼斯的前卫性和艺术前瞻性正在下降。加上艺术作品上的双重属性,其批判性和市场属性,让收藏家的深入参与,逐渐让整个威尼斯沦为名流派对的附属品。
当然,威尼斯也在面临自身的难题,自1893年威尼斯设立世界上首个艺术双年展之后,现今全世界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双年展已经让人目不暇接,譬如巴西圣保罗双年展、美国惠特尼双年展、澳大利亚悉尼双年展、法国里昂双年展、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双年展、韩国光州双年展等。威尼斯国际双年展是否仍然能保持艺术界的权威地位,这可能会在未来打上问号。
“我可能更期待伊斯坦布尔双年展,今年它将在表现时间的概念上做文章,这是一个容易集中做出更好表达的策展理念。”比利·安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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