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作品《对话》从呼家楼搬出,来到嘉德拍卖公司。这是2006年11月22日晚7:30分,嘉德‘中国当代艺术20年’专场拍卖。我第一次参加拍卖,心里揣着好奇,来到拍卖现场。”这是肖鲁女士对于自己89年现代艺术大展作品《对话》参加拍卖时留下的博文,而她的作品则成为了那个专场甚至是嘉德秋拍的焦点。《对话》以150万人民币起拍,最终以231万元人民币成交,成为首件超过百万成交价的中国当代装置艺术作品。分析这个数字,都能理解到这并不仅仅代表了装置艺术作品本身,而是包含了历史、政治等各个方面的原因。
直至如今,虽然装置作品经常会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但大部分藏家依然不会特别关注。直击2009春拍,香港苏富比推出的“亚洲当代艺术”专场之“观念艺术”板块,成交效果让人欣慰,但其主要拍出的作品均为室内较容易收藏的小型作品。真正的大型装置作品却很难进入拍卖主场。
市场对于艺术家来讲既是克星又是救星,绘画市场的火热带给了艺术家尝试更多条件的资金支持,很多画家也可以投入更多资金来创作装置艺术。无论装置作品的本身的价值意义何在,甚至展后骂名滚滚,却总能在开敞的空间和视觉冲击上带给观众惊奇。但是,对于纯粹的装置艺术家来讲,却并没有想象中的乐观,由于装置作品的投入大,成本高,但在市场中价格反而偏低,藏家需求数量少,从而造成了装置艺术家很难能够依照职业艺术家生存模式形成良性循环。幸运与不幸总是如影随行,艺术家邱志杰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装置出现之初是很有革命豪情的,是反市场的力量,现在已经向市场投奔,越做越精致,越来越像工艺品,这是一条邪路。”
收藏:叫好不叫座
收藏是艺术品流通的最终归属,但装置艺术最初却是在反收藏和干扰收藏体系的观念中诞生的,它藐视博物馆的权威。作为一种对传统博物馆进行抗议的手段,最初的装置作品经常是在“非正式”场所展出,例如旧金山的卡帕街装置艺术中心就是由分散的一栋栋经过翻修的民房组成。而作为艺术品,装置艺术最终还是要被收藏系统所收编,即使当今中国的收藏系统还有待进一步完善,但肇始于反收藏的装置艺术却也终不能幸免于成为“收藏”的俘虏。
在收藏系统比较完善的国家,装置艺术已经成为主要的收藏门类,但在中国,装置艺术收藏还属于一个新兴的领域。因循传统,中国收藏家们更乐于收藏油画、雕塑等适于收藏和展览的作品。对于装置作品的收藏,尤其是大型装置,更多地则体现为收藏艺术家的观念和精神。中国当代的收藏家对于油画、雕塑的收藏已经经历了20年的经验和观察,但对于装置作品的收藏,仍然需要一个相当长的磨合时间。另外,体积庞大也限制了装置艺术的收藏,对收藏者的收藏条件也提出了较高要求。
《收藏投资导刊》曾经在2008年做过一个装置艺术收藏与拍卖的调查,综合了艺术家、收藏家、画廊、拍卖行等各方的观点。大部分人认为中国收藏家很难在短时间内大范围接受装置艺术,装置的一级市场还是不能为大多数人关注,二级市场的主流地位也尚未到来。装置对于中国藏家来讲,还是一片没有开垦的处女地,究竟何时才能阳光明媚,只能翘首企盼。
考云岐是一位关注中国当代艺术的重要藏家,他致力于收藏已经十几年,主要以学院派为主,更倾向于社会性和观念性表达的艺术家。最初主要收藏油画,包括七十年代早期的现代艺术,也包括九十年代后社会主义时期学院派画家们的创作,随着他所经营的“德山艺术空间”收藏系统逐渐完善,很多装置、雕塑作品也开始被纳入其中。他在2007年之后逐渐收藏了一些装置作品,朱金石的大型装置作品《从有限到无限》,唐庆年的作品《皮囊》,都属于大型装置作品。考先生对装置艺术作品没有管呓那么痴迷,只是他把装置作为当代收藏的一部分,以他的学标准去衡量艺术本身。
这些仅仅是国内屈指可数的对装置艺术作品相对了解的藏家,但这股力量对于整个装置艺术的创作和市场来讲,却显得依然单薄。原因当然很复杂,既有市场和收藏的原因,也有装置艺术自身的问题,譬如,青年批评家段君认为,装置作品本身的表达语言更新问题也是藏家对装置艺术兴趣缺失的重要原因。
教育:大势所趋
艺术院校对于专业的开设总会综合生源、就业等各个因素,当然也会考虑中国当代艺术本身的发展趋势。对于艺术类院校来讲,装置艺术依然是新兴专业。对于装置艺术自身而言,在国内的教育资源仍然稀缺,仅有的几所专业美术院校才能设置此类专业与课程。
北京是整个中国的当代艺术中心,中央美术学院接触当代艺术的机会自然也更多,对于前卫和先锋艺术的捕捉也更加敏感。中央美院教授吕胜中于2003年成立了“实验艺术工作室”,到2007年发展为“实验艺术系”,成为与油画、国画、版画、雕塑并列的独立科系,真正将“实验艺术”纳入教学发展体系中。中国美术馆馆长、前中央美院副院长范迪安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中央美术学院用上‘实验艺术’这个名称,实际上对外展示了一种态度:要在整个教学体系、学院体制内部培植新的增长点,使实验艺术正式成为美术学院教学的一个方面,这就会产生更大的影响……整个社会将以一种全新的眼光来关注中央美院的发展。”吕胜中对实验艺术的发展很有自信:“没有退路了。其实,我觉得没有退路的不光是我个人,实际上,实验艺术在中央美术学院的建立也是没有退路的。不能退,必须往上走。”短短的两年时间内,实验艺术系的创新教育思路有了比较大的成效,刚刚结束的2009年毕业学生作品展获得无数关注,这对于一向注重技法与写实的“央美”传统艺术是一种改革力量,增加了许多“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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