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你会在这些地方画画写生还是干嘛,当时什么感觉?
关:当时很反叛,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人活的都有规律了,就可害怕了,就想出去打破这个规律。就喜欢晚上没地方睡,感觉没人管,可舒服。其实中国人每个人把自己照顾好,就能帮中国一个大忙。但我就想这样,不想上学你非上学就难受,人想干啥就干点啥,不能压抑自己此刻的性趣,老了会后悔。(大笑)
佩:后来全国转了一圈怎么停在上海了?因为喜欢?这个城市并不是很适合安静下来做艺术。
关:17、8岁,满嘴的大师,满脑子的大展。想着出来混就想离自己想象中的东西近一点,那时候傻学人家出来混。我最青春最帅气的时候整天闷在上海画画,浪费时间。我对上海最深的印象就是夏天时热死了,不想待了。
佩:你说上海离混出来很近,但北京不是更近吗?
关:北京这边的画家老爱结党,上海那边就是很简单,就是卖画,而且离博览会都很近。但现在重心偏移到北京来了。
佩:然后你就跟着来北京了?
关:我就是去年来办个展才把上海那边的东西都搬过来的,然后慢慢不想回去了。上海的房也都涨价了。
佩:你第一次办自己的个人展览是在哪?
关:就是栗先生(栗宪庭)那边的美术馆(宋庄美术馆)。
佩:上海没做个展?
关:那边有几家画廊吧,要做。以前老受骗,特恶心这些人。一弄就说全买,北京这些朋友就说他们疯了。不想提他们了,谁买了谁走运,就搭我顺风车挣一点。
佩:成组的作品是那一批?
关:在逃火车之后画的一批。就是白色一道一道的那批。我自己喜欢02、03年那批纸上的。那些东西挺吓人的。
佩:画那批画什么感觉?
关:当时就每天对着卡纸在那画,脑子里听着周围村子里唱的死人戏也不知道是那种灵异的东西把我带动起来还是怎么样,每天画画脊梁骨上的汗毛都是乍起来的,每天画画都发抖,就是可高兴、可舒服,困得不行想睡觉了,都不能睡,一睡觉就觉得浑身的愉悦感就消失了。
佩:什么时候越来越明确自己的方向的?
关:画一张可能看不出什么,画个300张就清楚了,完全是无意识无规律的,每一张都不一样,这就感觉有点意思了
佩:你自己说画什么不是重点,而画画这个动作成为你的“必修”,这是个什么状态?
关:其实所谓的动作就是:眼睛、手还有笔连在一起。像个化学反应,你老利用这个反应去享受,时间长了你就上瘾了。就跟好多画家用笔触画画,很容易上瘾。
佩:通过画出来,觉得表达到位了,觉得心里特舒服?
关:就跟吃东西似的。比吃啥还香。
佩:你这种想到啥画啥的状态,挺让人担心的啊,有一天你没有了这种疯狂的想法和欲望怎么办?
关:我从来不操心这个,我的成长经历和画面有很大的关系。我画面中出现一个什么肯定有他的道理。要说没劲儿了,那肯定会有没劲儿的那一天,这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不成熟、成熟的规律。
佩:谈谈你的“梦路”系列吧。你说你以路的形式,触及到了世界的组成方式,也涉及到各种文化,这两者(绘画与文化)你怎样理解?
关:“梦路”系列中的那些符号,其实都是脚印,我觉得世界一切的一切最后都可以体现在人们走过的历程中,都可以汇集到脚印中吧;一个很简单的形象,可以完全把佛教所说的人的一个循环的过程,通过平面化的方式体现出来。不过我的“路”系列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把所有的东西包含,只是通过我自己的方式把他们挂钩。以我个人的判断力给世界一个简单的定位。
佩:“路”代表你对自己生存过程的一个体验?
关:也可以这么说吧,在空白的画布上一个一个的脚印,肯定是一个一个的画上去的,画到那就感觉是走到哪,做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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