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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定要有王广义

艺术中国 | 时间: 2011-08-18 13:20:35 | 文章来源: 广州日报

王广义作品《大批判》系列。

艺术现象

策划:黄颂豪 撰文:老言

《新周刊》做十五周年庆典,主题选择了重估中国当代艺术。作为媒体,不免坠入“排行榜”之类的俗招,为当代艺术排一下座次,列一下“英雄”名单,以为这样可以吸引眼球。事实上,吸引眼球是真,其中两只眼球就是吕澎,因为杂志所列名单有谁没谁,引来了他的严厉质问:为什么没有王广义?   

我很同情吕澎的质问。撰写“文革”后的美术史,很难想象没有王广义;撰写上世纪90年代以来的中国当代艺术,很难想象没有政治波普。这不涉及到对王广义的评价,而是涉及到历史事件的重要性。  

即使有人彻底否定政治波普,否定所谓的“F4”,但否定也是一种撰写,也必须有人在,否则如何否定?要知道,许多人努力一辈子,连被否定的资格都没有!写一部革命的或主流的美术史,这些人和事是“反面”教材,必须写,否则无以映衬革命或主流的伟大、崇高与神圣;写一部当代波普史,当代泼皮史,当代艳俗史,不是“反面”了,更必须写,因为,不写,就无以成就历史。所以我同意吕澎的质问:为什么没有王广义?

但是,吕澎质问的理由虽然理直气壮,但却让人有点狐疑。吕澎在义正词严的申辩背后,分明藏着与去掉王广义一样的逻辑。这一层意思,笔者倒有兴趣分析一二,以求教大家。

首先,吕澎认为,今天是一个“价值观混乱的时代”,混乱的表现是,好坏已经没有定评,不仅分歧很大,而且,常常还把“不好”的说成“好”,“好”的说成了“不好”。这“好坏”的确很让人郁闷。  

现代主义艺术运动造成了艺术与公众的对立,这事已经不知给翻来覆去地讨论过多少次,多少睿智的大脑也一直在探讨这个可怕的问题。在中国,更可怕的问题还在于艺术风格的“好坏”与思想动机有必然联系,这一联系,人就基本上吓得不敢说话了。  

我至今还记得20世纪初苏俄批判新起的印象派,说那是“颓废坠落的资产阶级反动艺术”。那个年代以及稍后,一些画家把色彩画得漂亮一些,就成了“反动”家伙。今天,大概再也没有人愿意这样去批判这个导致现代主义的可怜风格了吧?!这说明今天不是“价值观混乱”,而是有的价值观不能理直气壮地说,有的则可以借助权力或者资本或者两者都借助着而去大说特说。所以我的疑问是,吕澎质问背后,是否也有什么他一直在大说特说的?他之所说,是真正的价值观的言说,还是先通过资本、再通过权力去搅一个当代艺术之局?要知道,把艺术与市场视为一体,借助资本而让当代艺术“合法化”,从来就是吕澎的个人游戏与崇高目标!

其次,吕澎认为,《新周刊》对当代艺术的重估是“严肃”的,不是娱乐。吕澎的意思是:娱乐可以允许混乱,但严肃就不能允许了,严肃必须要有一个好坏的判断在里头。面对娱乐,我们可以无语,可一旦严肃了,我们就要过来较真。这一较真,“没有王广义”就成了一个问题,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吕澎为了论辩,无意中把《新周刊》本来就属于娱乐、至少超过百分之五十属于娱乐的庆典意义给抬高了。今天,我们固然希望媒体要严肃,但媒体的市场化早就意味着它已经自觉地娱乐化了,所以,要求一份杂志,而且很不幸,还是一份以策划为谋生方式的大众化杂志,不去娱乐娱乐,基本上是痴人说梦话,是体会不了办杂志艰辛的胡言乱语。尽管,我这样说的时候,我得声明一下,所谓娱乐也不见得都是坏事,寓严肃于娱乐之中以广见闻,把“思想”也给打扮得花枝招展,有关主管部门不也在提倡吗?板着面孔说教,全球化时代,谁还去理会呀?!

所以,在这里,我倒要给《新周刊》辩护一下:不就是一份杂志所策划的大众话题嘛,里头当然有复杂的人事关系在,选谁来挑了头,那就只能听谁的了,谁说,让某人进,不让某人进,事情就这么简单,也算是一种游戏规则吧。  

这一次不让进的某人,无非就是王广义罢了,有那么严重吗?美国夏志清写中国现代文学史,首推张爱玲和钱钟书,把鲁迅、茅盾等人放在了二流位置上,有的人,中国讨论过不少,他根本就不予讨论,这在当年曾引起了中国文学界的强烈质疑,不过,作为一种文学价值观,从宽容角度看,夏之所论也未尝不可?除非这文学排座次是一种“政治”,而不是文学。

但是,没有王广义,对于吕澎的确很重要。这就是问题之所在了。吕澎自诩是“艺术史家”,尽管有严肃的治史者不断强调,所谓“史”,应该有一个历史的下限,用以质疑当代是否能够马上入史,但这无妨吕澎的看法。他写美术史有六字真言:有无长短大小。其意思是,对于艺术史来说,首要问题是“有”还是“没有”(无),其次是有了,但写得“长”还是“短”?再其次是写了,但所登作品是“大幅”还是“小幅”。  

吕澎还认为,艺术史就是“王道”。通俗点说,艺术史在他心目中就是个“爷”,艺术排座次以此为据,艺术价位高低以此为据,当代艺术合法性也以此为据,而没有其他。  

这说明,艺术史在他心目中和意识形态无异。而历史一旦意识形态化,历史是否还叫历史,本身就是个问题了。吕澎非常勤奋,写史不断,几年不到就用上百万字把20世纪中国美术史给写完了,尽管颇为粗糙,但他明白,只要他如此这般地去写了,历史就基本上定局了。他之努力,目的为何,这里大概可以略见一斑。在他看来,艺术史就是一种权力!我这样写了,别人就得跟着我!由此可见,艺术史不仅是王道,而且还是霸道!王道由权力支撑,霸道则由资本维持,完美得很。面对权力般的王道外加资本滋养的霸道的艺术史,干嘛还奢谈那么多的“文明”?本来就和文明无关。

这一次,《新周刊》犯了吕澎已写成定局的当代艺术之排座次的大忌,居然没有了王广义?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也!所以才质问:为什么没有王广义?!

这一质问,把一个真正混乱的时代的真正混乱的问题给质问出来了!

既然吕澎说,谁都有权力写艺术史,那么,《新周刊》的“艺术史”,为什么一定要有王广义?没有,算是一种艺术史的写作民主吧?如果我们还想起写作也有民主的话,尽管王广义作为历史事件的确很重要!

王广义,1984年毕业于浙江美术学院油画系,现为中国美术学院副教授。中国“政治波普”最早的实验者之一,与张晓刚、方力钧和岳敏君被誉为中国当代艺术“F4”。

吕澎,1956年出生于重庆。1982年毕业于四川师范学院政治教育系,2004年中国美术学院博士研究生毕业,获博士学位,现为中国美术学院艺术人文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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