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尊柳下惠塑像,下面是被砸毁的前85尊塑像残骸。
记者在平阴县孝直镇展洼村采访时,听说柳下惠的第86代孙展望是位雕塑家,为了纪念自己的祖先,他自己出资并亲自为柳下惠做了塑像,准备在村里的“和圣祠”重建后,捐赠出来立在祠堂里,供柳下惠后人敬仰。记者今天电话采访了身在北京的展望,他表示这是自己为家乡和祖先尽的一点微薄之力,主要还是要把祖先“和”的观念和思想表现和宣传出来。
孝直镇将建和圣公园
关于“和圣祠”重建的问题,孝直镇的有关领导向记者介绍,现在镇里非常重视“柳下惠传说”和相关文物的挖掘、保护和开发利用工作,将作为重要的文化产业项目进行重点培养和扶持。现在,为了把“和圣文化”做大做强,镇政府准备在展洼村开发建设“和圣公园”,其中最主要的建筑就是“和圣祠”。目前,“和圣祠”的建筑设计工作已经基本完成,祠堂里的雕像由柳下惠的第86代孙展望制作。据了解,展望是中央美术学院的教授、雕塑家,曾多次回老家,他在了解到自己祖先是柳下惠后,为了纪念自己这位不平凡的祖先,自己出资并亲自为柳下惠做了塑像。除了“和圣祠”,公园里还将修建文化长廊,里面将用绘画或雕塑的形式表现柳下惠的一生、主要传说及功绩。
早在2004年,展望就开始为柳下惠塑像了。他告诉记者,塑像的缘由是在2004年前几年连续回了几次山东老家,才知道自己祖先展禽原来是个圣人,就是被世代传诵的柳下惠,到他这代为止已经是第86代了。他开始时有些惊讶和激动,后来思考了很长时间。回到展洼村时,听到村里人和镇里的领导都希望把“和圣祠”重新建起来,而且很热切,这也就催生了他为祖先塑像的念头。于是,从2004年,他在北京开始为柳下惠塑像。
“盗圣”庙与“和圣庙”的不同命运
展望在为塑像做前期准备工作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山东以前很多地方都曾有过祭拜“和圣”的祠堂和庙宇,里面供着的“和圣”泥像后来都被毁掉了。而相比之下非常难以理解的是,在很多有“和圣祠”的地方,还同时有一些用来祭拜“盗圣”的庙。谁是“盗圣”呢?传说是“和圣”的弟弟展跖,但按照生卒年代记载,他们并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是不是同族兄弟不清楚。还有一种可能是后代人硬给加上去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圣人”的称呼过于完美,人们不好接受,于是给他加上一个强盗祖先级别的弟弟。展跖是我国最早的盗贼,是后来所有江洋大盗祭拜的祖先,“盗亦有道”就是他的名言。给最好的人安排一个最坏的弟弟,就像任何事物必有两面性,好像百姓的内心世界也是亦正亦邪似的。而更为难以理解的是,民间称“大王庙”的“盗圣”庙很少被毁坏,而宣扬“和”思想的“和圣庙”却大都被砸毁过,哪怕是古代皇帝下令见到“和圣庙”后“文官下轿,武官下马”都不管用,而这些都是有记载的。他印象里还深深记得父亲说他最后一次看到本村的“和圣像”是被砸后躺倒在村子的河沟里。
“希望后代瞻仰时会想起历史”
展望对这些现象经过认真思考后认定,如果只是简单地做一尊塑像,那和其他庙宇、祠堂中的没什么区别,自己塑的这一尊一定要不一样,要通过比较现代的方式,像装置艺术、行为艺术等,把“和文化”的内涵塑造出来,把那种历史上很多人无法表现的行为表现出来。于是,展望决定塑造86尊柳下惠像,因为他是柳下惠的第86代孙,第86尊代表了他这一代。当他花了两三年的时间将这些塑像做成后,他把展示的地点放在了北京798艺术区的长征空间,这是一个艺术实验的公共场所。他用20多天的时间砸毁了85尊圣像。其间,每砸毁一尊,供上新的一尊,直到第86尊圣像被供上时就不再砸了,雕像依旧,但雕像脚下已满是废物残骸。这是一个当代行为艺术的完成过程。“我想要把这些残骸连同第86尊圣像一起,放置于新的和圣祠内,希望后代瞻仰的时候还会想起历史,也希望柳下惠的后人或其他人在看到塑像和残骸时会有所思考,但同时又有祭祖的作用。柳下惠是一个古代民间定位的圣人,包含着普通民众的期望和尊崇之情,是一种精神上的典范。我做的是用当代艺术的形式来纪念祖先,前面的85尊会被不停地提问,而第86尊应该会被接受。我希望在正常的纪念行为之外,看到这尊塑像的人能感受到当代艺术的力量,这种力量不是说教式的,是一种内在的潜移默化式的精神渗透。但新的祠堂能否接受这个装置艺术性雕塑,我也不太清楚。”展望对塑像的未来想得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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