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璜生从广东美术馆卸任到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履新的开篇之作,可能并没有如他在广州那样玩得顺畅。第一个展览本来是想利用被人们忘却的学院藏画,唤醒人们对这一学院所具有的悠久历史的关注,从而在策展方面开启一条新的思路。毫无疑问,这一对于已有资源的利用,对于像王璜生这样的外来人来说,挖掘秘藏的感觉是具有相当的新鲜感的。可是,开幕式上靳尚谊先生的讲话却为这个展览的基本评价投下了阴影,后来所引起的各方不同意见,就展览的层面所获得的社会关注,又是始料不及的。然而,就其中的核心问题——该不该将这些未经鉴定的历代绘画拿出来公开展出,尤其是面对还不具有判别能力的大学生,人们所关注的真假问题,却成为与展览主旨毫无关联、却是形成社会问题的一个重要的方面,它显现出了像广东美术馆这样完全面对公众的美术馆,与学院美术馆在功能定位上的差异,而王璜生的转型似乎还没有适应这之中的差异。
应该不应该拿这些未经过鉴定的历代绘画作公开的展出,可以得出各不相同的结论,展与不展似乎都有其理由。展,可以将那些深藏于库房的作品一见天日,让师生以及社会上的公众能够了解到美院还有如此丰富的收藏,但作为学院和美术馆却暴露了多年来在整理和研究方面的缺失,因此,这也就成了不展的一个理由。不展的另外的理由,则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如何开发和利用馆藏资源。可以说,尊重资源的价值和充分利用资源的价值,是开发和利用取得最大效益的根本。是利用其原始性,还是在原始性的基础上进行富有知识性和创造性的加工,创造超于其原始性之上的更高的附加值,这表明了开发和利用的知识含量。如果从这个方面来考虑,利用这一资源的展览,将会呈现出与资源的整理、典藏的研究等方面相关联的多种思路,也就脱离了直接将仓库中封存的藏品挂到墙上的原始性。显然,对于资源不太充裕的中小型美术馆来说,利用知识来加强对于藏品的研究,使藏品在知识的催化下获得最大的价值空间和社会意义。那么,细水长流也比一锅端更具有长远的考虑。
在这系列问题中,与美术馆藏品相关的美术馆空间,也因为业内人士的批评再度成为话题。中央美院这座很有建筑特色的美术馆,自它诞生起就一直如影随行有不同的评价,而好心人给予设计师矶崎新解脱的一个说法是,“一个专业院校的美术馆本质的功用在于展示,似乎也不必要吸引过多的观光客。”而通过这个展览所带来的展示方面的问题,诚如靳尚谊先生所批评的那样,“令再重要的作品摆放后也变得不重要了”。美术馆如何让藏品在自己的家中焕发神采,主场的建筑空间应该是建筑设计师首先要考虑的一个问题。而矶崎新的设计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中央美院所有的1.3万余件藏品,更没有考虑到藏品涉及古今,兼顾中西,包括美术的各个领域。这座美术馆是这些藏品的家,是其向公众展示的主场,建筑不能考虑到它们的栖身问题,使它们有如同身处于客场的尴尬,那么,建筑徒有其建筑的特色而无关功用,再好的设计也打了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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