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莎白·路易斯·维杰·勒布伦（Élisabeth-Louise Vigée Le Brun，1755-1842），《束红发带的女子头像》（Tête de femme au ruban rouge），彩色粉笔画，30.5 x 24.8厘米。Bayser画廊。© Bayser 画廊

在纽约、伦敦及其众多规模浩大的知名艺博会之间，法国人常常并不觉得本国艺术市场有什么可自鸣得意之处。然而，这里却有着这样一个令其欧洲邻国倍为艳羡的展会，而且这一素描博览会（英国昔日的强项领域）创立25年来已成为整个业界第一大年度之约。换言之，一个1995年由9位画商大胆创立的小展会今天已成为收藏界和各大艺术机构趋之若鹜的年度盛会。正如皮埃尔·罗森伯格（Pierre Rosenberg）所说：“展会从最初冒险的尝试发展成为当今不容置疑的一个权威机构。现在，其每届开始与结束的日期在每年第一天就会被列入全球各大博物馆代表们的日程表。”这位卢浮宫前馆长还注意到：“年复一年，展会逐渐国际化、全球化。广大艺术爱好者看到的是越来越多样的高品质精选素描。 “展会扮演了创始者的角色，”收藏家路易-安多瓦·普拉特（Louis-Antoine Prat）表示，“1月的纽约素描周和7月的伦敦素描周都是在这一巴黎盛会带动下举办的。其也是唯一一个将各路画商聚集在同一展馆的活动。”这一巴黎博览会还设置了独一无二的审查程序以保证作品的质量。展会自2006年开始出版的座谈会会刊今天已成为一个权威性读物。由业界资深专家主持的这些国际论坛吸引了众多渴求知识的公众。今年座谈的主题“从大卫到德拉克罗瓦，从油画到素描”令人自然而然地想到1974年大皇宫那场著名展览及其对1774-1830年这段研究尚少艺术史的发掘。早在2000年的创办初期，展会就与多家巴黎市立博物馆建立了合作关系，力图使公众在每年的素描周期间有机会欣赏到鲜为人知或极少对外展出的图画藏品。“展会首先面向藏家、客户，以营利为目的，这很正常，”皮埃尔·罗森伯格介绍说，“但也并没有忘记那些前来学习了解的参观者。因此，邀请博物馆挑选并展出其馆藏中的素描佳作也是展会重要的一环。为此，展会还组织了各种座谈会，并特别向常客推出到巴黎或巴黎周边艺术机构参观的活动。令我尤感庆幸的是，各博物馆每次都积极参与。”今年的特邀机构是俄罗斯国立普希金美术馆；其馆藏中的22,000幅素描作品还从未在法国展出过。法国合作机构方面，包括卢浮宫和自然历史博物馆等20余家均慷慨开放馆藏，展现出法国图画藏品令人惊异的丰富性。

弗朗索瓦·布歇（François Boucher，1703-1770），《两个小天使》（Deux putti），约1747年作，三色铅笔，22.5 x 28厘米。Didier Aaron画廊。© Didier Aaron画廊

莱昂·施皮利亚特（Léon Spilliaert,1881-1946），《面具自画像》（Autoportrait aux masques），1903，纸面铅笔、墨汁、棕色墨水、水彩和蓝色铅笔，27.5 x 27.2厘米，左下署名及日期，Patrick Derom画廊售。奥赛博物馆。© 摄影：Luc Schrobiltgen，布鲁塞尔

为了纪念展会创办25周年，主办方将出版一部汇集历届展会顶级佳作的图集，婉如一套理想收藏的掠影，其中包括委罗内塞（Paolo Veronese）一幅习作、弗拉·巴尔托洛梅奥（Fra Bartolomeo）的修士头像、弗朗索瓦·布歇（François Boucher）笔下的夏洛塔·斯帕尔（Charlotta Sparre）肖像以及现存于奥赛博物馆的莱昂·施皮利亚特（Léon Spilliaert）《面具自画像》（Autoportrait aux masques）。展会与各大博物馆之间的这种默契在购纳业务中也能体现出来。卢浮宫几乎没有一年空手而归，类似的忠诚客户还有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洛杉矶盖蒂中心、华盛顿国家美术馆、芝加哥艺术博物馆等。博物馆的参与彰显了展品的质量，尽管鉴于某些作品的价格差异，各机构的参与程度并不一致。2002年，Jean-Luc Baroni画廊曾带来一幅米开朗基罗（Michelangelo）作品和前一年在德鲁奥中心以14,953,140法郎（约合280万欧元）天价购得的一幅洛伦佐·迪·克雷蒂（Lorenzo di Credi）优美头戴桂冠人像画。今年其带来的是皮拉内西（Giovanni Battista Piranesi）用羽毛笔和棕色墨水绘成的一幅人物素描、一幅带有丢勒（Albrecht Dürer）画风的某16世纪艺术家作老人头像和一幅出自阿尼巴尔·卡拉齐（Annibale Carracci）之手的红粉笔画。

亨利·德·图卢兹-洛特雷克（Henri de Toulouse-Lautrec ，1864 - 1901），《手拿瓶子的年轻女孩/洗衣女工》（Jeune fille tenant une bouteille /La blanchisseuse），约1886年，红粉笔画。Véronique & Louis-Antoine Prat收藏于2011年购买于Patrick Derom画廊。

向现代作品开放

在埃尔韦·阿隆（Hervé Aaron）看来，“偏好口味变化的原因很简单：16世纪的作品现已十分稀少，17世纪极其昂贵，19世纪艺术家依然注重素描技巧，仍能找到很多品质不凡的画作。这也是展会重心向这一时代偏移的原因。”

玛丽·卡萨特（Mary Cassatt，1844-1926），《蓝帽女孩》（Fillette au chapeau bleu），约1909年作，纸面彩粉，63.5 x 53.3厘米，85 x 74厘米（带框），右下署名“Mary Cassatt”。Hélène Bailly画廊。© Hélène Bailly画廊

近几届展会自然而然地向更为现代的作品敞开了大门。很多展商在呈现此类作品的同时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不同时代的作品混搭展示。2009年，借展会之际介绍娇兰当代素描大奖的举措及三家当代画廊的加入正是巴黎素描展对这种潮流的正式接纳。2016年的展会再一次确认了这一方向。首次参展的Hélène Bailly画廊带来了玛丽·卡萨特（Mary Cassatt）1909年前后创作的纸面彩粉画《蓝帽女孩》（Fillette au chapeau bleu）。Eric Gillis Fine art画廊则聚焦法国19世纪和北欧画派。这家比利时画廊的负责人表示：“首次参加这一被视为全球最佳素描博览会的盛事，我们选择了一幅极富象征意义的优美画作：威廉·德古夫·德·南克（William Degouve de Nuncques）的《死亡奴仆》（Les Serviteurs de la Mort）。”专营现当代艺术品的巴黎画廊Jacques Elbaz力推自己代理的艺术家，包括让-米歇尔·阿特朗（Jean-Michel Atlan）和让-皮埃尔·潘斯曼（Jean-Pierre Pincemin）的作品和森·山方（Sam Szafran）1992年的绢本水彩《塞纳街楼梯》（Escalier de la rue de Seine）。“近代作品的市场正在蒸蒸日上。”路易-安多瓦·普拉特一语中的。这一趋势从展商的比例上也能看出：19和20世纪作品的展台占总数的一半以上。潮流效应、口味变化、新晋收藏家……这场盛大的素描弥撒从未如此与时俱进。

巴黎素描展（Salon du dessin），布隆尼亚尔宫（Palais Brongniart），巴黎交易所广场（Place de la Bourse），3月30日至4月4日，12:00-20:00，门票15欧元。 www.salondudessin.com

值得一看

古典素描方面，Artur Ramon画廊展台的路易·克雷台（Louis Crétey）一幅战士墨水画和Haboldt-Pictura画廊展台的安东尼·沃特卢（Anthonie Waterloo）作《溪边柳树》（Saule têtard près d'un ruisseau）。De Bayser画廊将携查理-米歇尔-昂日·夏勒（Charles-Michel-Ange Challe）的《建筑狂想》（Fantaisie architecturale）亮相，Didier Aaron画廊则力图以弗朗索瓦·布歇笔下两个可爱的三色铅笔绘小天使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