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
最近的一年多以来,信王军变得“没事找事”,又开始对“钱”发生了强烈的兴趣。于是,信王军用极细的0.3毫米自动铅笔,对着一张具体的“钱”进行惟妙惟肖的“写生”,但是,其中的悖论却是,他此时描绘的“钱”是一个具体的、特定的一张纸币,而不是泛指所有的钱。其意思就是,是这一张纸币,不是其它的被泛化的纸币。而现实中,整个人类对钱的狂热不是一种具体的、特指的狂热,而是一种整体的、泛化的疯狂。这就透出一种哲学悖论:我们如此热爱的钱并不是一个具体的物,而仅是被泛化的符号。而信王军此时虔诚描绘的一张张具体的“钱”,显然不是我们心中的,那个被泛化成了“魔”的钱。
信王军作品
所以,从实物写生的角度看待信王军的“钱币写生”,那么这是最普通不过的写生了。是的,我们可以对着风景、瓶瓶罐罐、人体写生,为什么不能对着一张让我们如此狂热的“钱”来写生呢?答案是肯定的,也是必要的。
石磊的公众人物
与信王军的庄重不同,石磊的油画显得“游戏笔墨”,不仅是急就章式的快意书写,还有对画中人物复杂、神秘与隐蔽的态度。其选材也是一组老照片,是民国不再据说是共和国时代的一组影像群,衮衮诸公、魑魅魍魉,曾是石磊年轻时的“位隆著者”。在人妖不分、群魔乱舞的时代,不只中国人在滚汤沸水里兀自挣扎,人类的命运都在遭受考验。在没有明白真相以前,冷战语境下那一方的敌人却是他们心中高不可攀的大救星、大英雄,“圣家族”的一举一动都是令他们热血喷张、引颈就戮不惜一死的“欢场”。
石磊一辈在皇帝的宴席旁充当看客,看得目瞪口呆、神态癫狂,惊讶、狂喜、欢呼种种迷醉的体验留存至深。可惜,历史的真相道破之后,一群混蛋的虚伪令人拍案气绝,无法报复的压抑一旦“以笔为旗”,昔日神圣就被逮个正着,于是,旧时影像索性拿来,心头记忆随时挑选,恣意涂抹的背后有疯狂呐喊,快乐意淫,带着戏谑的不敬,挑衅式的不恭,强者的尸身横遭强暴,弱者的报复之中一种肃然不笑的审视愈发令人忍俊不禁,艺术家的快意恩仇是发泄、是诅咒,是逗你玩儿,还是精神疾病的隐隐发作?
信王军与石磊选材的都是老照片,都是小尺幅,笔头都有学院派的功力,精细、认真且不乏舒展的自由。放在一百多年的背景之下,两组创作内容“严重对立”:民国一代的奋争进取与旷世枭雄治下的无法无天如何并置?前代先贤们的殚精竭虑换来的就是这样的横暴与沦陷?凝视着素描中的民国与油画中的“共和国”,不禁悲从中来,一切从未发生?从未发生?在时下的中国,当代艺术不再是为了震撼这个时代,更多的----是为了感动。
石磊作品
石磊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