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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雷:建构面向未来的设计教育体系

艺术中国 | 时间: 2012-06-21 15:25:08 | 文章来源: 设计·中国

《中国设计》:您怎么能看待信息技术给我们日常生活带来的改变?信息技术的发展对设计教育的推动体现在哪些方面?

荆雷:发端于技术变革并以技术推动为主体的信息革命,将引发包括社会结构、意识形态在内的一系列变革。从生产力决定生产方式的角度,手工业从农业中分离出来,最初仅仅体现为生产方式的改变,但是随着历史的推进,“分工”已经慢慢地沉淀为一种社会结构形式,甚至成为一种思维方式。因此,信息时代的到来,不仅会影响我们在技术层面以及社会结构层面的观念变化,也将逐步延伸至思维方式的层面,具体表现在,推动信息变革发展的数字技术、智能化技术等将逐步重新建立一个新的平台,如同逐步全球化所带来的影响一样,使我们以往已经形成思维定势的“专业化”、“分工”等概念不再拘于纵向深入的探究,而更加关注横向的思考和联系。如果我们真的认同信息时代的到来,那就意味着在这个新的平台上有可能会发生一次比较大的变革。从设计教育的角度,以往看似清晰的、以物质载体为界限的界定学科专业分类的方式,将会逐步向关注人、社会、自然的关系以及面对当今所出现的问题而寻求解决方式的转变。可以肯定的是,这场变革不可能是在瞬间完成的,它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设计教育是面向未来的。在今天的语境下讨论设计人才培养,必须要有一个宏观的视野和更高层面的整合思路,基于当下设计教育需要解决的问题,去研究人才培养方式和目标,而不是停留在今天这样一种学科分界明显的状态下思考问题的出路。当前的学科划分看起来越分越专业,但是事实上分科造成的知识割裂状态已经越来越明显。我认为,信息时代真正带给我们的是思维方式和观念的变革,这场变革要求我们从原来的分裂、分割的状态进入到整合思考的状态。

《中国设计》:不仅仅是专业知识处于分裂的状态,人们潜意识中关于传统与现代二元对立的认识也存在一种割裂,您是如何看待当下语境中传统与现代关系的?

荆雷:人们在说传统文化时总是将其单独分离出来,似乎传统与现代分处于两个互不干涉的玻璃盒子里。这种割裂的观念也来自于分工思维的影响。人们习惯从横向的轴线上把学科或者社会现象分割成很多的方块,并安置在相应的小格子中,使它们各自为政,互不干涉;而从纵向的轴上,也习惯于把传统和现代划分在很多的格子里,也是各归其位,互不联系。很多年轻人在潜意识中用一种怜悯的心态来看待传统,好像传统是为了文化发展,而需要去发掘寻找的东西,并报有一种“为我所用”的功利心态。其实,对于每一个人来讲,传统是融在我们的血脉中无法割裂的一种文化基因。很多人在国外生活很多年后,发现自己仍然是“中国人”,这种认同的文化基因来自于他从小耳濡目染所受的文化浸润。有一个现象值得人们思考,为什么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或是六十年代出生的人,能对今天这种传统与现代的割裂有着如此深刻的认识?他们体察到在当今国际化的背景下,这种割裂会导致人们对自身文化的认同出现问题,并努力寻求传统与现代的链接,希望把它们完整地修复起来。但在70后、80后甚至90后的思维中,传统与现代仍然是两个分化的概念。因此,我们今天所面对的全球化、生态危机、国人对自身文化认同和精神回归等问题,已经不是一个学科的知识就可以解决的,它需要一个更高的视角和更加整合的方案。

《中国设计》:信息时代人的交流方式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比如,电子邮件代替了写信,书写方式的变化给人的思维方式带来了哪些影响?

荆雷:今天我们通过短信、微博等方式可以很迅速的得知对方的情绪,即时的、多变的、浅层次的现象,随时可以传递给他人。而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有时最可贵的是需要沉淀下来并具有稳定性的。比如,我在上大学的时候是通过书信来与家人沟通,来回两封书信最短需要两周的时间,那时写信会仔细地组织文字,思考措辞的语气,然后耐心地等待回信。情感在这个期待的过程中沉淀下来,成为一种美好的记忆。信息时代的情感表达,包括设计表达,有着即时而丰富的特点,沉淀和酝酿的周期缩短后,难免会有一种浮躁的感觉。还有书写的方式,数字媒体硬件的发展目标可能始终是希望能够提供给使用的人以综合的感官体验,然而,就目前来说,屏幕、键盘和鼠标的触摸和点击,带给人的视、听、嗅、味、触的感官体验还是远远不够的,毕竟,人的情感体验和情感记忆总是与具体的而又综合的感官体验相关联,与人的唯一的表达形式相关联。这也许将是未来发展的目标之一吧。

《中国设计》:在今天的信息时代语境下,设计院校教育理念的调整应该从哪些方面展开?

荆雷:目前设计学科的升级和调整对于设计教育的发展是有利的,不过也能看到权宜和过渡的痕迹。院校教师和管理者也能够意识到,当你没有能力通过改变机制来改变既有的教育模式时,可以从课程设计到教学方法等方面提供一个开放的平台,首先需要让学生明确今天的学科分类或专业分类方式不是约定俗成、一成不变的;其次,在教学中可以通过组织不同专业学生共同完成课题、项目的实践方式,实现学生对专业融合性的体会和理解,在更为综合,也更为面向人才培养目标、面向社会需求的层面,完成在专业知识和综合素养方面的自我塑造。

《中国设计》:如何在设计教学规划中,优化现有的系科设置和课程体系?

荆雷:我主张以课程体系建构教学模块。首先,课程设置应该以宏观视野来建构,而不要做得太具体。其次,在授课方式上要强调教师的引导作用,尊重学生的个性和差异性。在教学过程中,纳入过程互动评价和过程研究等环节,尽可能地展现开放、交流、共享的平台构建理念,以及过程中组织、协调、管理、运行等强化学生协作意识和管理意识的综合训练。比如结课提交的可以是有前期的调研报告、创意草图、创意报告、效果表现、材料工艺、生产分析以及市场预期等完整的综合性课程报告,使学生主动地带着问题去寻求相关学科知识的学习和积累,也可以通过课程设计中围绕课题需要纳入的相关学科的讲座来拓展学生的知识结构。这种教学方式对教师提出了很高的要求,要求老师了解课题的每一个关键环节,并且参与整个项目运作过程,随时给与学生评价和引导。今天,在现有的社会背景下,很多教育界的同行试图在既有体制下进行教学方面的调整,并希望获得认同和改变,但是走完这条路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并不是每个人对这个问题的认识都在发生变化。

《中国设计》:教学相长、师生互动一直是我们强调的教学理念,信息时代便捷的信息传递方式丰富了教学互动的方法,您如何看待信息时代条件下师生关系角色定位的变化?

荆雷:我觉得教师应该在教学过程中,通过自己的课程设计为学生提供阅读、浏览、理解、了解等不同层面的信息框架。在这个框架中,必定要涵括多种类型的网络站点,教师要对学术性、专业性的网站有所判断和了解,为学生提供一个不同层面的、开放的信息平台,让学生通过这个平台中去了解知识,获取信息,并通过交流实现资源共享。学生可以在这个框架下形成个人观点以及运作的途径和方法,实现框架约定下的自我成长。从角色定位角度来看,教师不再仅仅是知识的传授者,更多的是围绕着人才培养目标要求去塑造学生整体人格的引导者,而不应成为制约个体个性发展的羁绊。这就需要教师尊重学生的差异性和个性,在课题框架下推动学生自己实现,让他们意识到:艺术真正的个性是创造力,是在充分了解自我的前提下把创造力发挥出来;当然也要让他们知道,个性既不是无政府主义,也不是自由主义。

《中国设计》:教师应该如何帮助对专业信息尚缺少判断能力的学生,建构自己的信息获取能力?

荆雷:互联网不仅是娱乐工具,更重要的也是终身学习的工具。国内的互联网信息量非常大,网络覆盖很迅捷,并已发展成为一种娱乐方式以至于文化方式,这其中自然有值得警惕的负面因素。回归本原来思考,技术本身并没有错,是我们对技术的价值取向有偏差,才导致今天的很多问题。对于学生而言,发挥信息技术的优势重点在于怎么对其正确的认识并加以利用。

教师可以尽量为学生提供一个科学的信息框架,引导学生去搜集、筛选、识别信息。有时我们会发现一个人浏览什么样的网站、关注什么样的内容体现了他的综合素养和专业水准。师生之间的互动交流是教学相长的一种表现,在今天信息丰富且信息传播渠道广泛的背景下,一名称职的教师并不一定要表现在他知道学生所知道的所有内容,而是应当能够整合凝练出获取信息的方法和途径,并传授给学生,一方面让学生了解如何获得信息,另一方面提升学生的总结、判断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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