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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仰,不痛不痒?摇滚,一定要硬?

艺术中国 | 时间: 2014-08-21 08:37:28 | 文章来源: 南方都市报

  

封面图从哪吒自刎到哪吒双手合十,痛仰早已平和很多。

睽违四年,痛仰乐队(TongYoung)在8月12日正式发行了他们的全新录音室专辑《愿爱无忧》,自上周在虾米音乐首发至今试听量已高达90多万。而在新专辑正式发行前,知名乐评人邱大立曾发微博指责“一支早年以重型音乐起家的中国硬摇滚乐队,如今已出落成一支喜闻乐见的合家欢型组合”,矛头指向了这支成军15年,曾经是中国硬核(Hardcore)摇滚领头羊的“痛仰”乐队。

《愿爱无忧》是一张以雷鬼乐为基调的作品,无论从专辑封面还是内容上看来,都没有了他们当年硬核摇滚的影子。抛开乐迷对“痛仰”过于深刻的硬核印象,他们这张专辑无论从制作还是作品素质来看,都比以往专辑有更大进步,除了高虎略显大舌头的唱腔被认为有点走调外,对这张作品的评价还是点赞居多。另一位知名乐评人张晓舟就说“至少《安阳》那样的歌比他们早年有些歌词生硬的‘重型硬摇滚’歌儿强多了”。

新专辑发布后,“痛仰”主唱高虎接受了南方都市报专访,并对自己这些年的心路进行了回顾。至于乐评人的评论,高虎如此回应:“大概他(邱大立)是想借这条微博说些现象,只不过观点有些偏激,外在的东西,本身就是外界赋予我们的,谁喜欢谁就拿去好了。”

硬核时期

扛起了中国硬核摇滚旗帜

七零后的摇滚乐迷,会对“痛苦的信仰”这名字有更深情结。十多年前,这支乐队和“扭曲的机器”、“夜叉”等乐队一起,扛起了中国硬核摇滚的大旗。2000年,“痛苦的信仰”发行了首张专辑《这是个问题》,被视为中国摇滚发展进程中相当有代表性的一张作品。

不过,当2006年“痛苦的信仰”正式改名为“痛仰”之后,这支乐队在音乐上的取向已经开始有改变的苗头。那一年,他们发了一张EP专辑《不》,整体风格还是延续了硬核摇滚主线,但专辑最后一首歌《生命中最美丽的一天》,却是他们首次发表有旋律的抒情作品。其实,这时候高虎已经对坚持多年的硬核摇滚开始生腻。

感悟时期

发现了“自以为是的我”

这张EP专辑发行后的第二年,高虎回了趟老家,并完成了一趟旅行,之后他的心态彻底改变。“我是在新疆长大的,1984离开后,直到2007年我才又回到出生的地方,除了面前的天山和母亲曾经的工厂依旧,其它都已面目全非,当时我找到了父亲的老朋友,也见到唯一一个还留在老家的小学同学,才又把我带回曾经的童年记忆。

回看自己的成长过程,高虎说那是一个堕落的过程,“从三道杠、两道杠、一道杠,到成为留级生,再然后是自暴自弃,我一度是沉迷校园之外的坏孩子,直到遇到摇滚乐之后才转变了我的人生。”这是为什么高虎在选择摇滚乐后,会对硬核摇滚如此着迷的原因。

之后,高虎独自去了西藏、云南,还去了尼泊尔,走上了全世界最危险的公路——— 新藏公路。一路上连手机信号都没有,他一下子觉得北京真的离自己很遥远,心也开始平静下来。“但更重要的,是在路上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才发现之前的我,那个自以为是的我,在一个坐井观天的小世界里,居然已经妄想了那么久。”

质变时期 

不再满足于重型摇滚的发泄

旅行回来后,高虎的心态已经起了很大变化,2008年,痛仰发行了第三张专辑《不要停止我的音乐》,大多作品已变得轻盈与抒情,而雷鬼乐风这时候已经逐渐深入到痛仰的血液里。

高虎说,他对雷鬼乐的喜爱其实从更早期就开始了。大概在2002年,他无意中在网上听到了Bob Marley那首经典的《No W om an No Cry》的现场版,就是这首歌引领他打开了认知雷鬼乐的大门。“在2008年前后,是我个人状态最差的一段时期,也是这首歌给了我很多生活的勇气。”

音乐和心态上的改变,也能从专辑封面上体现出来,一直以来,痛仰都以哪吒形象作为标记,在2006年的《不》专辑中,封面是哪吒自刎,而到了2008年《不要停止我的音乐》时,封面上的哪吒已双手合十,平和了许多。而这时的高虎,已经不再满足于重型摇滚的发泄,他开始想做些更有质感的音乐。也是从2008年开始,痛仰就已经完全脱离了之前的“痛苦的信仰”,成了乐评人邱大立今天所评价的“喜闻乐见的合家欢型组合。”

定型时期 

我不介意一些声音突然变得舒服……

2008年后,高虎退掉了北京租住的房子,搬到了云南,此后这些年他大多数时间都呆在云南,新专辑《愿爱无忧》就是从去年5月开始在大理筹备的,之后再回到北京录制。去年,高虎又去了一趟西藏,专辑中《美丽新世界》和《扎西德勒》这些歌曲,就是在进藏路上完成的。而专辑中最为核心的一首作品,是与专辑同名的《愿爱无忧》,高虎说这首歌其实在几年前就有了雏形,而灵感就是来自当年为他打开雷鬼乐大门的《NoW om an No Cry》。“Bob Marley的这首歌,其中一个中文译名叫《无爱无忧》,我们置换了下概念,内容是关于女人和孩子们的歌。”

而专辑中的《哈利路亚》写到,“再动听的歌也会使人厌倦,我不介意一些声音突然变得舒服……”高虎说,很多事物的观念如果不去打开,只是停留在旧有的思维模式里,那么人生的很多精彩之处必然会被狭隘的自我屏蔽掉,那不是他要去的方向。而在《带着镣铐起舞》这首歌里,也暗示了他不能再像以前的样子,高虎说:“没有一个人是天生叛逆的。”

其实从6年前推出《不要停止我的音乐》开始,痛仰就做好了要被“批判”的准备,所以当如今看到有乐评人做出尖锐批评,他们都习以为常。高虎认为,乐评人应该是想借这条微博说现象,只不过观点过于偏激,“我不喜欢混圈子,也不喜欢站队,那些外在东西,本身就是外界所赋予我们的,谁喜欢谁就拿去好了;总有些人执迷于摇滚乐的曾经,上纲上线并拿此说事,我们更着眼于摇滚乐的未来。”

意见交锋

一支早年以重型音乐起家的中国硬摇滚乐队,到今天已出落成一支喜闻乐见的合家欢型组合。恕我无法用“乐队”二字贴在他们身上,因为我在他们身上已看不到任何摇滚乐的精神。你们的硬摇滚,究竟是如何阳痿的?——— 邱大立

一首改编希腊乐队的歌和一首朱小龙弹冬不拉的曲子,还不错。不过至少《安阳》那样的歌比他们早年有些歌词生硬的“重型硬摇滚”歌儿强多了。音乐重不重硬不硬能说明什么呢?一个乐队的好坏只跟作品好坏有关,只跟才气和能力有关,跟摇不摇滚精神无关。如果高虎没完没了地冲着洱海或西湖继续高喊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你会把他当作坚持奋斗在摇滚反腐第一线的标兵么,还是跟他去喝一壶好茶腐败一下更真实呢?——— 张晓舟

只是制作音乐和面对生活的心态变了,变得更平和更从容了。可能对于死粉来说这张专辑没有原来的激烈会感到失望,但其实客观一些来说听上去还不赖。——— 陆玖(虾米乐迷)

反向宣传?

对于邱大立的批评,在乐迷眼里更像是给痛仰做反向宣传的“伎俩”。一位乐迷在邱大立的微博上留言,“大立其实是痛仰的企宣吧,要不是看到这条钓鱼微博,我都不会去找这张专辑来听……”所以,你看,与电影作品一样,有批评的声音总比没声音好呢。

歌曲小密码

《汪洋中的一条船》是一部台湾老片的名字。《戴着镣铐起舞》与两部国产电影《戴手铐的旅客》和《与魔鬼打交道的人》有关,实际内容并没有关联。《太阳照常升起》、《美丽新世界》是高虎没有看完的小说,他只是单纯对这些名字感兴趣。专辑中的手风琴是经纪人齐静演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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