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峰认为:这样的受众和土壤,不足以让成都的地下音乐得到发展。也不能走出许巍这样的歌手。
糟糕的不仅仅是数量稀少的受众,还有政策。说起这个问题,小峰欲言又止。他认为权力部门对于音乐过于敏感,总觉得聚集在这面旗帜下的年轻人会成为不安定因素。小峰说,以往绵阳的大爱音乐节,临到举行时却被取消了,没有留下任何解释,只有官方网站上写着一个公告:由于不可抗力原因,大爱音乐节延期举办。请不要难过,不要失望,不要愤怒。
小峰还记得,成都东边一个酒吧,准备搞一次草地上的音乐聚会,舞台布景都布置好了,谁知道却被当地的某个部门开着推土机给推掉了,因为“钱没给够”。
小峰最喜欢的本土乐队是声音玩具,这个乐队迄今为止出过两张专辑。小峰说,声音玩具的歌词写得极为精致,而其它乐队的水准则非常糟糕,大多数的人在音乐上缺乏认知,一些吉他手弹奏时靠的是肌肉记忆,“你让他变个调,他就不知所措了。”
更让小峰觉得失望的是他们的生活方式,在不演出的时间里,很多乐队的成员们聚在一起,发呆、抽大麻,或者攀比床伴的数量,然后为着能在小酒馆演出而勾心斗角。
从华西医生到音乐人
比起部分地下乐队男人们颓废的生活方式,黄晶显得阳光多了。
和闺蜜谈起自己和音乐之间的感情,黄晶说,“这辈子如果要我不做音乐,那就好像是不让你嫁人一样”。
出生于1987年的黄晶,2007年考入了四川大学华西药学院。和所有刚进大学的新生一样,黄晶的大学生活亦是在新鲜中带着迷茫。虽每天繁重的课程已占据了她大部分时间,但黄晶仍然感觉心中藏着无限的压抑和感情需要抒发,“我是一个极度闷骚的人,要让我把心中的事情向别人倾述明显是不现实的,于是我开始试着创作歌词”,黄晶兴奋地说道,这种尝试让她的情感找到了出口,让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表达。黄晶回忆,自己的第一首歌词,是表达对以前喜欢的男生的怀念,“那时候写的词大部分都比较简单,而且情歌偏多”。
黄晶
会写词,会吉他,黄晶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创作,“我的创作量应该算是比较大的,到目前为止,不到三年的时间,纯原创的歌曲有七八十首”,内容从最初的关于爱情,发展到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和疑问。在黄晶看来,创作的过程就是一个自我寻找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了全新的自己,“我在自说自话的表达中发现,原来我还可以是这样子了,这让我感到惊喜,也让我越来越离不开音乐”。
大三下半年,黄晶和一帮朋友到成都小有名气的民谣基地马丘比丘咖啡馆玩,兴头上便当场弹唱了起来,这一唱就被咖啡馆的老板给相中了。“老板觉得我这个小姑娘唱得还不错,就让我时不时地到咖啡馆来演出”,黄晶将此视作她音乐路上的一个转折,直到现在,只要马丘比丘有演出需要她去,她都会尽量满足。
2011年,大学毕业的黄晶进入了华西医院工作,不到三个月,她便辞职了,黄晶说,“我并非因为对工作本身不满意,可能只是因为我太年轻,有种不安定在内心里,对自己的人生也感到非常迷惘,我需要一段空白的时间来搞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辞职后,黄晶开始在酒吧驻唱,同时也在坚持创作,时不时接些商业演出。期间黄晶还参加了《花儿朵朵》,获得了当时成都地区唯一一张PSAA卡,并晋级十强。
2012年整年,黄晶几乎都在酒吧驻唱,每场200元左右,唱4首歌,一个星期要唱5天,外加一些商演,一个月黄晶可以有6、7千元的收入,“在酒吧唱歌有一个好处就是收入固定,但是不好的地方就是,每天在同一个地方唱同一首歌,特别容易消磨一个创作歌手的激情,而且人容易变得很油”。于是2012年底,黄晶结束了自己的驻唱生涯。
黄晶更喜欢在小场地做地下演出,“就像在马丘比丘那样,一堆人围在下面听我唱着民谣,那种演出是没有出场费的,但是我们收门票”,
到目前为止,黄晶还没有为生计所担忧,她仍做着关于音乐的梦,只是这样的梦显得很纠结。
她希望自己有天可以出唱片,但目前自己并没有签约任何一家公司,在黄晶看来:签约公司会有很多的不自由。
她希望自己的创作被更多人听到,但很多人却说她是小众歌手,但黄晶相信:大众的不一定是好的,小众的也可以流行,想要追求高品质音乐的人自然会主动去寻找一些所谓的小众音乐的。
黄晶说,在最初做音乐的时候,自己也有过一些功利的想法,比如挣钱和成名,但是后来发现,自己在没有这些所谓名利的情况下也依然热爱着音乐,“在这个圈子,有很多人打着音乐的旗号浑水摸鱼,梦想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欲望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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