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与保真:艺术品电商的最大软肋
尽管电商与艺术品的结合也是大势所趋,各方都看好艺术品电商的未来,然而就目前来看,艺术品电商从“低门槛”向“主流渠道”的形象转变仍然是一个暂时无解的难题。点击鼠标,依然无法代替现场举牌,尤其是在高价值艺术品领域更是如此。
艺术品“不在场”带来的辨伪难题
对于藏家而言,鉴定依然是网拍的最大难题。天问国际拍卖公司总经理季涛对《投资客》记者表示,“艺术品收藏者除了不习惯在网上购买艺术品之外,更多的是因为网购艺术品很容易中招,光靠卖家贴出的照片根本无法完全作出鉴定,而且后续运输如果产生破损,也很难解决。‘保真’是电商平台无法作出的保障”。
“艺术品目前还不太适合网上拍卖,因为艺术品的鉴定需要具备非常专业的知识,不上手鉴定只看照片的话藏家还不是很放心,几千块钱的还好,几十万上百万的就不太现实。”在季涛看来,文物艺术品的具体情况靠网络手段无法完全展现出来,很多艺术品必须“见其真容”上手研究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一位从事玉器收藏二十几年的资深藏家在接受《投资客》采访时说,“自己搞收藏的还是不要到网上买,电商平台上有些东西像玉器、宝石、杂件不过手不能分辨他的品相,靠网购的藏家一般无法真正进入收藏圈。”他表示从来没有尝试过在电子商务平台上网购艺术品。
目前在线拍卖推出的拍品主要是那些价位较低,标准化程度较高,容易辨别真伪的拍品,如珠宝、酒类和现当代书画等,而类似古代书画等拍品则很少在线拍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买家在网上难辨真伪。
目前而言,除了靠自身修为以外,没有更好的解决鉴定问题的办法,这极大地局限了艺术品网拍的受众群。记者了解到,已经开始接受网购的小部分收藏者基本上都是自身的艺术品鉴定能力较强的内行。“我最近经常关注网上的交易信息,偶尔也会出手,因为小众收藏在线交易比较方便。”一位爱好收集古化石的藏家告诉记者,他经常留意专业网站平台上的出售信息。“至于真伪并不是主要问题,因为藏家首先自己要具备鉴赏能力,上当受骗属于个人行为”。
赵涌则认为,“传统拍卖中,用户触感的体验是艺术品电商无法取代的。”事实上,不能亲自到现场观看拍卖标的的确会影响一部分买家的购买信心。许多投资者表示:“在拍卖现场,能上手看、能直接与服务人员沟通的方式更让人放心”。
其他短板:物流与法律保障的尴尬
同时,而电子商务涉及的物流也是艺术品电商的短板。当淘宝网、京东网这些公共生活领域的电商大腕们准备建立自己的独立物流时,艺术电商们根本无力拥有自己的物流系统,可是艺术品恰恰却是需要特殊运输服务的行业:依靠社会上的物流公司,在安全和服务上没有办法保证,使用专业的艺术品物流公司,则成本太高。
此外,与网络拍卖相关的法律法规的缺乏也是问题之一。据了解,目前《拍卖法》对在线拍卖尚未有明确规定,有很多在线拍卖属于类似一种电子商务性质的交易,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拍卖,也不会受到《拍卖法》的监管。因此容易出现竞买者串通炒作,竞买者和拍卖公司相勾结等现象。尽管中拍协公布《网络拍卖规则(试用版)》在促进网络拍卖的发展上迈出了重要的步子,但对于交易所涉及物品的质量、安全或合法性以及拍卖信息的真实性或准确性,还是没有一个机构有足够的能力作出担保。
“电商与艺术的结合刚刚起步,短期内仍难以起到冲击主流的传统艺术品销售或拍卖的作用,更难以看到取代主流市场的可能性。艺术品电商目前可能只占市场5%~10%的份额,像一些拍卖公司开始组织在线拍卖,更多的只是作为一种技术的辅助手段。”季涛表示。
老牌拍卖行触网的瓶颈:拍品不超过2万元
老牌拍卖行嘉德13年前就成立了在线拍卖有限公司,是艺术品电商当之无愧的先行者。然而,嘉德在线一名艺术家客户的故事,或许最能说明艺术品电商难以突破的瓶颈。
一位北漂的80后艺术家刚到北京时选择在嘉德在线上拍卖作品来开始自己的事业。无底价拍卖,第一幅作品卖了800元。此后,他继续以这种自己都“看不上眼”的、“媚俗的写实风格”创作了一批作品,并陆续挂到嘉德在线上出售。大概半年以后,随着他的作品在嘉德在线的出现频率增多,他在这个平台上也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忽然有一天,我的一幅作品经过几轮出价竟然卖了8000块钱。这对于我来说是个质的飞跃。”他为此高兴了好久。
当作品在嘉德在线卖到1万块钱以上的时候,他就不再将作品放到上面拍卖。“这个系统不会在线处理超过2万元的交易。这就意味着,如果不想让作品价格停留在2万块钱以内,就不要继续放在上面出售了。”
和13年前相比,现如今艺术品行业对网络平台的关注,可以说是对嘉德在线13年努力的肯定。尽管具有诸多优势,但是与同样起步很早的赵涌在线相比,“赵涌在线”已经成为邮票和钱币网络交易的代名词,而嘉德在线交易的艺术品种太杂,品牌名称不够独立,这些都是造成嘉德在线发展至今的难点和瓶颈。2010年,从嘉德在线十周年起,不断推出的“主题拍卖”似乎也正在有意尝试突破这种瓶颈。
赵涌的尝试:艺术品保真是把双刃剑
艺术品市场有其特殊性,这注定了尽管艺术品网上交易具有诸多优势,但却依然发展缓慢。阻碍最大的无疑是艺术品的鉴赏和评估问题,这一点即使在线下也被视为难题——基本上所有的业内公司都难以提供保障。
业内方面,有人在作出尝试,改变现状。比如赵涌在线就打破了这个惯例。“金银币是中国人民银行统一发行,造假风险高,并且藏家都经过评级鉴定,因而赝品率低。赵涌在线承诺在线拍卖的金银币都是真品,如发现赝品,全额退款。”
传统线下拍卖因为有相应的法律条款,拍卖公司没有必要为拍品保真,所以也就没有一家拍卖公司愿意承担保真责任。对拍品保真负责,也就意味着承担更大的风险。赵涌告诉记者,“前两年公司有过一次十几万的损失,这也是到目前为止赵涌在线遭受过的一次最大的损失。”
赵涌认为,为拍品保真承担的风险其实是一把双刃剑,因为保真会为艺术品拍卖公司带来收入,也会带来支出,这个博弈的中间靠的是拍卖行的专业程度,“假如有足够的专业程度和能力的话,那么这个风险相对比较可控。当然跟企业规模也有关系,假如上百万的邮票,企业规模不够大的话,犯一次错误,这个企业可能就做不下去了。”
据赵涌介绍,目前赵涌在线一年总的损失大约在总金额的万分之一左右,“以前可能会高一点,随着水平、能力的提高,这个损失的比例也在下降。”按照赵涌在线目前的企业规模,成交额在六亿的范围,“哪怕哪天出了一百万的问题,对公司造成的风险还是可控的。”
成都故事:艺术品网拍,依然有点远
纵然国内艺术品电商现在是发展的红红火火,但成都的几家线上交易平台还属于“小打小闹”型,真正重量级的拍卖并没有出现过,多数还是处于“艺术品商店”的形式。在成都金沙拍卖有限公司书画部经理张庆看来,造成这种局面最重要的原因,在于成都的艺术品市场对线上交易这种模式的接受度较低。“这也许跟性格有关,成都的藏家性格相对更为谨慎一些,一般在网上看了拍品以后还要看实物,过过手才能放心”。张庆告诉记者。
不过张庆认为,艺术品电商对于成都本地的专业拍卖机构,确实是一个新机会: “比如山东、河北的收藏家,他们一般不太了解,也很少关注四川本土的书画作品,而我们这边的拍卖行征集到的广东画家的书画,在当地出手也比较困难。”艺术品线上交易最大的优势,就是一定程度上解决了这种地域性的障碍。
成都金沙拍卖从去年开始试水艺术品网上交易,然而相对于知名艺术品电商,这次试水甚至只能算是一个姿态。张庆告诉记者:“严格来说,金沙拍卖还没有实际操作在线网拍,目前还处于简单的在线推广阶段。”据了解,金沙拍卖网上交易目前只有瓷器这一个单独的品类, “瓷器在收藏中是一个很大的品类,收藏瓷器的藏家也比较广泛,民间有很多优秀的藏品。但是目前四川本土还没有出现专门做瓷器这一品类的拍卖行,所以我们首先尝试在网上进行推广。” 张庆说,尽管动作不大,但金沙拍卖仍看好线上拍卖的未来,“未来的艺术品电商是朝着多元化方向发展的,金沙拍卖也会加重艺术品的线上拍卖,增加更多的艺术品类,像玉器、杂件等。这是一个很好的平台,肯定要把它的价值发挥到最大。目前这个市场需要解决的,就是互联网的整体环境问题。”
在张庆看来,目前线上拍卖显然难以取代线下现场竞拍的魅力,但也反而拥有一些意外的优势。相比较线上拍卖“拍卖现场出现疯子的概率比网上多。”张庆开玩笑,即时拍卖加上十多个电话委托,在场一般就是几百人同时举牌,“拍卖会现场气氛让人血脉贲张,让藏家斗价是王道,除了希望拍到自己喜爱的作品之外,对一些有钱人来说这也是一个炫富的场合,而在现场允许你考虑的时间也就是几秒钟,没有一个很好的判断时间,所以容易出现飙高价的可能。”张庆说,相对而言,藏家在线上出价会比较理性、稳妥,不被气氛左右。
张庆认为,线上拍卖目前最大的优势仍是成本。每年艺术品春秋大拍中,买家们都有赶场忙的烦恼。而艺术品网上交易最大的特点是能够为消费者节约成本,“线上拍卖可以为拍卖公司节省很多费用,比如图录、场地、物流、接待等方面的费用。”
张庆认同物流是艺术品电商一大短板的观点,“做线上拍卖,现在很大的一个制约因素是物流无法控制。物流公司拼低价,服务没有保障。我们事先会买保险,物流丢失就找保险公司索赔损失。因此很多物流公司现在干脆不接受艺术品委托。”
作为拍卖公司负责人和藏家两种角色,张庆非常希望成都的艺术品电商未来能够成熟起来。“成功的网络虚拟平台,应该是物流、资金流、信息流都是网络化的。这种‘一条龙’式的拍卖让拍卖行节约了大量成本,对于买家来说,也是一条更方便、快捷的交易渠道,不仅节省了去拍卖现场的时间成本和路费成本,也拓宽了购买作品的渠道。”
艺术品电商快速指南
A、
艺术品网上拍卖流程图(以淘宝为例)
注册淘宝账号
激活支付宝账户
将保证金存入支付宝账户
从淘宝首页点击“拍卖会”,点击进入“大匠之门”或“水晕墨章”即可参与竞拍(或通过“艺典中国网”首页进入)
竞拍成功,需要在三日之内全额付款(含佣金及邮资)
拍卖公司在买家付款成功后安排发货。
(以北京保利在线拍卖为例)
B、
艺术品网上竞拍,你必须知道的n件事
1.保留好单据,因保价物品在赔偿时需要出示有效价格凭证,这是发生纠纷时最重要的凭证;
2.待物品送达时接收人应当面打开包裹,检验无误后再签单,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3.不应再按平尺来论价了,艺术品投资,查查均价就去购买,这就是不理性。需要按画面质量,因此艺术品你得先买喜欢,如果仅仅靠平尺,就有可能会被套住;
4.不要去小网站或新开的网站买东西,网上拍卖要杜绝假冒伪劣艺术品,消费者最好去信誉度较高的网站进行交易,在充分了解拍品信息后再参与网上竞买,因为这同其他网购一样,信誉很重要;
5.不要将艺术完全作为投资的行为,艺术品作为投资功能,只是艺术品的附加功能,术品的第一价值在于审美,也就是所谓的艺术价值,不建议直接冲着艺术品投资去;
6.竞拍时注意资金安全,要了解网络拍卖和线下拍卖的区别,以及要充分了解拍品的相关信息,对网络安全和风险也要给予关注,特别是涉及资金安全的时候,之后再开始参与网上的竞买;
7.如果是新手,建议还是从一些比较入门级的、金额较小的拍品开始买。
C、
重要艺术品电商一览表
机构 成立时间 拍卖品类
嘉德在线 2000年5月 中国艺术品、工艺品 括当代艺术陶瓷、后新生代油画、中青年名家书法、老版画家经典作品、中青年雕塑精品、古代中国画、近现代中国画、玉件等种类繁多的精美之作
赵涌在线 2013年6月20日 邮票、钱币、纸杂、文献、艺术品、磁卡、杂项
盛世收藏网
2005年 青铜、瓷器、玉器、字画、印玺等
艺典中国网
2012年06月 “大匠之门”、“水晕墨章”、“傅抱石及傅氏家族书画专场”、“鬼才神气一派传”、“2013春拍 回归人文情怀”、“深圳棕榈泉 保利艺术大展
HIHEY 2011年4月 当代艺术 油画 装置 雕塑 摄影
Zan8 2011年10月 当代书画 水墨油画版画水粉影像 陶瓷玉石
hiartstore 2011年8月 年轻艺术家(45岁以下)的原创作品
新星星艺术商城 2011年6月 当代艺术 摄影
ARTWE.COM 2010 架上绘画 书籍
UCCASTORE 2007年11月 复制品架上绘画书籍
大艺网 2009年 架上绘画 雕塑 装置 摄影
D、
线上拍卖重要作品一览表
网拍成交作品:爱德华-霍珀《十月的科德角》,成交价:960万美元
网拍成交作品:傅抱石《听泉论道》,成交价:1,335,450元
网拍成交作品:德化白釉鱼篮观音立像,成交价:62,500美元
网拍成交作品:齐白石《观世音菩萨》,成交价:228.8万
网拍成交作品:李可染《牧牛看山》,成交价:178.2万
网拍成交作品:王明明《饮中八仙》,起拍价:160万
网拍成交作品:安迪·沃霍尔《我永远永远爱你的吻》,成交价:9万美元
网拍成交作品:明崇祯 青花“赤壁赋”风景满诗文碗,成交价:120000元
网拍成交作品:梁占岩、白云乡、铁扬等合作《空谷清韵图》,成交价:100000元
亚马逊在线艺术馆重要作品一览表(截至8月10日)
第一名:诺曼·洛克威尔《威利o吉利斯:家里送来的包裹》1941年,售出价485万美元。
第二名:安迪·沃霍尔《花朵》1964年,售出价150万美元。
第三名:海伦·弗兰肯特尔《阿第伦达克山脉》1992年,售出价97.5万美元。
第四名:阿尔弗雷德·埃米尔o史蒂文斯《看海》1890年,售出价67.5万美元。
第五名:马克·夏加尔《艺术家和他的妻子》1971年,售出价28.5万美元。
第六名:安迪·沃霍尔《毛泽东93》1972年,售出价20万美元。
第七名:埃德·拉斯查《屋顶》2004年,售出价8万美元。
第八名:萨尔瓦多·达利《Lligat港的男子》1960年,售出价7.85万美元。
第九名:奥罗斯科《无题》1944年,售出价7.5万美元。
第十名:达明·赫斯特《头颅6》2007年,售出价1.45万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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