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是老的藏家购买的作品多还是这一部分新的藏家购买作品多?
梁中蓝:老的比较多,新的大概可能30%左右。欧洲这边的藏家分两种:一种是他真的是喜欢,买来放在家里,并不是要有系统,他觉得喜欢的就可以。但是另外的藏家是有目的,有的人是收藏中国的,像乌里·希克,有的人是收印度的,有的人只收欧洲,所以有一些是地域性的;还有的只收录像,或是倾向绘画,如果他们有比较明确的倾向要收什么东西,那么作为中国的画廊,欧洲的藏家肯定先要观察你,虽然长征在中国有一定的名气,在国际上我们也一直很努力,一开始创立的时候一直很注重国际的耕耘,长征在国际上面是有地位的,但是绝对比不过在欧洲已经二、三十年的老画廊,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新藏家第一次看到长征的Logo,第一次看到你这个画廊,第一次听到你艺术家的名字,第一次看到他们的作品,他们很难会马上就购买。
记者:另外说到参加博览会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除了销售以外,有没有通过这次博览会促成接下来长征与国外的机构合作?
梁中蓝:有。现在都还在谈,还没到可以公开的时候。有一个北欧的美术馆对我们年轻艺术家很有兴趣,还有比较重要的双年展以及欧洲比较重要的几家美术馆,伦敦有一家,德国的有一家,都表示兴趣。
因为欧洲的美术馆系统是很公正的,意思就是说不会跟画廊有太密切的联系,当然你要跟他保持很好的关系,所谓保持好的关系就是说你一直要让他知道你的艺术家都在干一些什么,做了什么展览、什么新作品,他们的策展人就可以一直知道你这个艺术家以后要干什么。然后当他们策划展览时,如果这个主题刚好跟他之前见过的艺术家相关,他就会联系你,基本上是这样的。目前在谈的有我们比较著名的艺术家,也有年轻的,我不能透露名字,因为他们很多尤其是双年展一类,他们不希望在展方公开之前有任何,但是你如果注意看就知道是谁了。
记者:今年5月份长征空间也参加了Frieze纽约的博览会,两个博览会带去的作品有区别吗?
梁中蓝:有,与伦敦的Frieze有很大的区别,这次是以群展的形式,但是Frieze纽约是以个展的形式,完全不一样,Frieze纽约带去的是黄然,就是我们2010开始代理的一个多媒体艺术家。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年轻艺术家,国内国际展览邀约不断。
记者:今年是Frieze第一次去纽约,虽然都是Frieze,但是他们在不同的地域,两个博览会有没有什么样的区别?
梁中蓝:当然是有区别,但是Frieze作为一个博览会的品牌其实是有很强烈独特的个性,比如说这两个展览都是在一个公园里面搭账篷。他们没有借用场地,只是租借了公园绿地,在公园里边申请搭建场馆。
这个跟许多博览会不同,因为博览会大部分都是租借场地,租借现有的场馆,但是Frieze一直都是用临时搭建的方式,通常租借的场馆都有很多限制,所谓的限制是因为那些展览馆不见得是专门拿来做艺术的,还会做其他各式各样的展览,这就是Frieze独特的地方,它有一个让你心情很愉悦的展览环境。因为第一它是在公园里头,账篷搭起来之后采光是很好的,其实就是天然光,因为账篷用的这些材料,是可以透光的,但不是完全透明的,而且一进去就会觉得它很高,天花板非常高,让人觉得比较舒畅;又是半透光的,你会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很亮,整个展场都很亮。所以如果你在Frieze特别去观察会发现很多展位是没有装灯的,因为其实这种自然光已经非常亮了,这是其一;其二是他们这样子自己搭建,还有一个很好的就是可以完全自己去计划要怎么样摆设这些墙,怎么样摆设所有的展位,这个也是很好的,他们可以有很大的自主权,这个东西要设计成什么形状,里边的平面图要如何去计划,就是专门为了这个艺术博览会,而不是要拿来做任何其他的事情,所以一切都是量身订做的。
记者:纽约的Frieze博览会是对伦敦的Frieze博览会的一种复制吗?
梁中蓝:我不会说是复制。现在Frieze算是世界最大的博览会之一,他们现在已经不只是在一个地点,他们现在有两个地点。这种感觉就像巴塞尔现在有三个地点,有巴塞尔,有香港跟迈阿密。Frieze现在有纽约和伦敦,所以我觉得纽约的方式不是一个复制,因为已经像是一个品牌,他在伦敦开家店,在纽约开家店,精神上是一样的,当然会因为店面大小不同或者是天花的高度不同,呈现方式会有不同,但是其实是一样的东西,所以我觉得Frieze纽约,Frieze伦敦都是这样的,他该有的元素让人家可以辨别出Frieze而不是巴塞尔的元素,在纽约也有,在伦敦也有。
记者:今年的Frieze还有一个新的元素是加入了大师展这一块,以长征参加了五届Frieze来看,这个算是Frieze博览会的转向吗?
梁中蓝:这不是转向,这是一个扩张。
记者:这个扩张背后的因素是什么?与现在整个艺术市场的大环境有什么关系?
梁中蓝:这个因素很简单,就是扩张,所谓扩张的意思是当代已经做了十年,扩张了有两个方式:一是我再要更多当代画廊,假设他们现在是二百多个,再扩大到三百多个当代的画廊的话,不是说现在世界上的当代画廊数量不够,是因为博览会不能这么做,因为博览会一个很重要和奠定它的地位的原因是他要筛选,所以如果要三百就不用选了,当然要来都可以,如果要三百个就意味着说标准会降低,这是不可行的。但是现代或古典画廊就是另外一回事,现在的伦敦这个环境还有欧洲整个环境现代和古典的画廊很多,这也促成了扩张的合理性。
记者:Frieze艺博会成立时间虽然很短,但是在当下影响力的前提下,他的野心已经彰显,开始向更大、更全面的博览会去发展。
梁中蓝:以当代博览会来看,现在最大、最久、最老的就是巴塞尔,如果看巴塞尔也是一样,巴塞尔有一半的画廊都是现代的,对已经发展了四十多年的巴塞尔艺博会当然是非常合逻辑。因为比如说在四十几年前经营当代艺术的画廊现在来看已经成为现代画廊了,但现在可能都还在参展,只是他们现在就变成是现代或者是现代跟当代都做的画廊,所以这是有一个历史沿袭的。Frieze这样一个以市场为主导的博览会,必须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他们都已经做了,一是往外扩张,就是他们在纽约;二就是扩大展品的范围,不只是当代,还有现代也有经典。
记者:刚刚说到Frieze不在当代画廊数量上扩张是为了保证博览会的质量,长征是国内少数连续多届参加Frieze博览会的画廊,可以能够提供一些什么样的海外艺博会参展经验?
梁中蓝:我觉得不管是Frieze也好或者是巴塞尔也好,或者是任何其他这些所谓的当代博览会,他们里头的游戏规则当然就是西方当代艺术的游戏规则,这个游戏规则也是在中国包括我们在内的一些画廊一直想要建立的一个游戏规则,所谓一级市场的游戏规则。一级市场就是从艺术家工作室直接拿来画廊做宣传、来销售,没有经手过任何第三方的,在西方大部分好的被视为是正统的一级市场的画廊都是代理他们的艺术家,就是说画廊跟艺术家合作不是一个展览,而是一个长期的合作。当然也有很多非常重要的画廊是一级二级市场都做的,而这样的画廊也很清楚这两个市场各有各的规则,不会混为一谈。对于一级市场而言,画廊跟艺术家长期作战的合作及信任,是首要的,对于比较重要的当代艺术博览会他们希望里头的当代艺术画廊、一级市场的画廊都是这样子。画廊对他们的艺术家是有承诺的,不是只是纯商业的一个行为,当然我并不是说我们博览会不是商业的行为,但是对博览会而言,画廊是不是对艺术家有长期的承诺代理是很重要的,这是一个良性的带动。
记者:好一点的博览会希望在他们博览会上买到的作品是有保障的,如果他邀请的画廊是一个专注于一级市场跟艺术家本身有良好合作关系的画廊,这个保障是很重要的。
梁中蓝:对,因为基本上你进得了这些博览会,藏家就会相信他选进来的画廊都是可靠的,一是你不会突然明天就不见了;二是你代理的艺术家不会突然就没了。这种是一个长期的合作。其实艺术圈是一个相对而言很传统的圈子,很多东西的基础就是信任,藏家对画廊也是信任,画廊对艺术家也是信任,艺术家对画廊也是信任,都是双向的一种信任模式,这在这些当代艺术的博览会筛选的过程显得很重要,所以他们大部分看你的画廊的定位,还有你的画廊背景,你是不是真的对你的艺术家有承诺,你是不是真的在经营他们的事业,这个是非常重要的。
记者:那么Frieze博览会在筛选时,在画廊的历史、经营理念、代理的艺术家这些因素上大概的占比是怎么样的?
梁中蓝:每一个博览会都有他们自己的侧重,但是Frieze来看,我相信画廊的历史和背景是绝对的,不管什么博览会最重要的都是看你是怎么样的一种画廊,你是不是被这个游戏规则所接受的画廊,你是不是很正当地在玩这个游戏,你是不是守规矩的画廊;二是你的方案,因为世界上守规矩的画廊也不少(笑),所以会看你的提案,看你的作品选择及展位安排是不是所谓的当代。
记者:画廊这一次去参加Frieze,在运费上,展位这些上面的花费大概是在多少?
梁中蓝:运费要看运多少东西,比如我今天如果只带去一个录像,我什么都不用运了,我就没有运费了,这个是每一年不一样,就看展出什么东西。FRIEZE LONDON展位大概是三百多英镑一个平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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