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晓春

1964 生于江苏无锡

1989 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获硕士学位

1999 毕业于德国卡塞尔美术学院,获硕士学位

现工作和生活于北京。

作品介绍:

《从头再来》《从头再来》具有一种令人恐惧的美,同时又令人感到不安和受到诱惑,并以此触碰了那条我们用来处理内心当下的渴望和恐惧的神经……作为对欧洲经典艺术史的补充,缪晓春作品中还出现了代表中国最新科技发展水平和城市现代化进程的图像。总之,这部作品是一部大手笔的融合中西文化元素之作 — 而且,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存在着巨大差异的艺术、建筑和设计原型等素材被缪晓春如此天衣无缝地融合在了一部时长约14 分钟的3D 影像作品中。—乌苏拉·帕南斯- 布勒

访谈

黄笃 策展人

黄 笃:你新创作的作品《从头再来》,为什么起这样一个名字?

缪晓春: 就像我们忙碌一天,筋疲力尽,什么事都不想干,就想把自己往床上一扔,让这一天就这么过去吧。我们不会感到恐惧,因为还有明天,可以弥补所有的遗憾与不足,明天何其多。每天早晨醒来,阳光灿烂,证明可以从头再来,感觉特别高兴。如果生命能像这样一次又一次重来,如果艺术能一次又一次重做,该多好,所以会有这样非常简单幼稚但又强烈的欲望:忘掉一切,从头再来。

黄 笃:你的另一部大型的动画作品也是用3D 技术做成的,叫《坐天观井》,与这一部作品有什么联系?又有什么不同?

缪晓春:手法上是有延续性的,没有太大的跳跃。因为一种表现手法的完善,需要一个作品接着一个作品不断地去做,不可能只做一件作品就达到极致。所以两件作品还是相互关联的,新作品是自然地延伸下来的东西。两件作品不同之处可能是情绪上,上个作品总的说来,还有乐观和积极的色调在里面,新作品倒是从头到尾都有点悲凉和无奈。

黄 笃:你作品中有个核心的观念:把文化史上的遗产重新利用,比如你第一部大型的动画作品《坐天观井》中就利用了博斯的绘画跟当今现实的关系。现在这件作品则挪用了布鲁盖尔的《胜利死亡》,拉斐尔的《雅典学院》和《帕纳苏斯山》,还有库尔贝的《葬礼》,籍里科的《梅杜萨之筏》。这些画本身都是一个个独立的叙事,你是怎么把这些各自不同的独立叙事联系起来、结合在一起的?他们之间的特点是什么?

缪晓春:你刚才说的一点很重要:他们本来都是独立的叙事。因而从理论上讲,他们是串不起来的,但到我这儿把它们的独立叙事性去掉了,都被我的同一个模型置换掉了,取消了身份、种族、时间、空间的概念,构成了一个新的叙事,变幻成了一种诗意的叙事,跟它们原来艺术史上的叙事可能又不太一样了,这就是它们能结合在一起的原因。

黄 笃: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些本来独立的叙事,被转变成了相互关联的共同叙事,你在把握这个新的叙事的过程中,3D 技术非常重要,技术可以改变叙事的性质,可以造成叙事的转变,是不是这样?

缪晓春:是这样。因为原来这些作品的叙事都跟当时现实中的某个事件,或某种状态有关系。通过3D 技术,就把它从当时的现实中剥离出来,从艺术史中剥离出来,变成了一种相对来说没有特征、没有表情、没有特定指向的东西。利用3D 技术,我在这里面另造了一个虚拟的世界,形成一个新的语境,在这个新的语境中重说这些事情。这样形成的意象可能跟原作有某种关系,可能构图有些相似,但要表达的感情和理念都相去甚远,甚至完全不一样了,三维技术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黄 笃:也就是说,3D 技术,或称之为技术美学,它在某种意义上把历史叙事或文化遗产的叙事转换了,或解构了,本质地、内在性地给转换了,建立了一种新的语言。

缪晓春:对,这是新技术最吸引我的一个地方。它有非常多的可能性,在这种转换过程中,新作品与旧作品之间有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似是而非,好像是在继承它,又好像是在革新它,这种关系是近几年做这些作品的过程中,让我非常着迷的地方。

黄 笃:另外一个问题:如果把《从头再来》这件作品与你之前的动画作品《坐天观井》来比较,你是否觉得现在的新作品更加微观了,更加从一个微观出发分析?这个微观并不是说,你没有宏观地把握,而是说你更加考虑了一个本质性的问题在里面?就是生命的存在或者是生命的意义?那么,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或者生命存在的价值到底是什么?这个是不是你考虑的最重要的问题?

缪晓春: 我希望能把这个问题不断往前推进,这可能是一种非常个人化的考虑,一种非常情绪化的思考,最后它是一种艺术化了的思考。最后一点很重要。

黄 笃:动画里面自始至终探讨的是一个死亡的命题。有一个真实的死亡,还有一个历史的死亡,还有一个虚拟的死亡,你在作品中怎么解读这三者之间非常哲理化的关系?

缪晓春:在下意识中,我肯定希望把真实的死亡推得离我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会发生;对于某些曾经发生的、已经成为历史的死亡,好奇心又不断把我与它拉近。我现在天天面对的其实是一个虚拟的死亡,我一直在虚拟一个毁灭的过程。如果没有文字、绘画、电影 、电视……我们会不会从各个不同的角度用各种不同的方式一遍遍去思考这些东西?原始人没有这些媒介,他会这么反反复复思考这些问题吗?或者他们即使想过了,可能也没有媒介可以表达和纪录这样的思考。而我们被这些媒介所包围,甚至每天都会去面对它,然后就把这个过程成倍成倍地放大。可能原来死亡对于一个生存的个体来说没有这么严重,但我们把它虚拟了一下,把历史遗存下来的东西再去思考一遍的话,这个问题就突然会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我觉得这个过程挺有意思的。

缪晓春访谈
艺术中国 | 时间: 2012-12-20 16:31:07 | 文章来源: 艺术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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