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然
1980 出生于河北
2002 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动画学院
2011 毕业于南加州大学电影学院数字与动画艺术专业,获硕士学位。现任教于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
自述天然是我的名字, 于是潜移默化中我便喜欢关注身边的这个世界。找一个安静的角落,拿起相机,默默地记录墙角屋檐影子的变化,看时间默默地流逝。哪怕是最丑陋的角落里,都有永不倦怠的影子在悄悄的生长。我甚至能听到影子穿过树枝,走过楼梯留下的沙沙声。我欣喜的用相机捕捉它们,然而它们又转瞬即逝。于是我想用那种称为艺术的东西表达永恒,却只在底片上留下它的只言片语。
采访
SZIAB:您是什么时候从事独立动画创作的?以及您在独立动画的实验过程中遇到什么样的一些困难?您是怎么克服的呢?
段天然:我大学时读的是电影学院动画专业,从2005 年开始开始独立动画创作,2008 年在美国南加州大学学习时比较侧重实验动画方向。 我想任何一个独立动画的创作者都会遇到一个最基本的生存问题,这一点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是一样。在国外见过很多坚持了一生的独立动画的创作者,或谋一个教职教书,或做一些短期商业项目维持。作艺术这个行当确实经常会有很大的心理压力,有的是来自生活方面,有的是来自创作方面。教书能让我的生活方面还能有所保障。创作方面的问题我想只能够通过多加学习来丰富自己。
SZIAB:您在独立动画的制作过程通常是团队完成还是艺术家个人完成呢?您有多少助手?他们的具体分工是什么?
段天然:我现在还是一个人完成,而我也很乐于此种创作方式。我用左脑画画,右脑来感受,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SZIAB:您认为从事独立动画最重要的元素是什么?是技术、资金?观念?还是想象力?
段天然:这个问题就像问我们脸上的五官哪个重要一样,所以,技术,资金,观念,想象力缺一不可。
SZIAB:您认为独立动画与作为创意产业的动漫产品的区别在哪里?
段天然:完全背道而驰的两条路。一种是个人表达,一种是商业产品。
SZIAB:您认为独立电影导演和独立动画导演在今天的中国当代艺术的情境里状况如何?
段天然:这个问题是我一直在思考的, 就是实验动画的位置在哪里。我看过很多国外独立动画艺术家的传记,我可以比较悲观地讲,实验动画在全世界范围内还处于一个十分边缘的状态,甚至很多曾经非常杰出的实验动画艺术家不得不转行绘画或电影领域。这种状况的主要原因在于动画领域里,在全世界范围内没有独立系统的理论支点。对动画的理解或依附于电影理论,或依附于绘画理论。因而从始至终动画都处于非常尴尬的境地。当代艺术范畴内找不到动画艺术家,据我所知只有威廉·肯特里奇(WilliamKentridge)。其实动画从形式上看来无所不能,这是它的优势,但同时也是它的劣势。动画不善于直接的观念表达,观众欣赏动画作品还是会从审美角度出发,而这又是一种很不当代的欣赏角度。如果实验动画能够尽量地摆脱形式感的束缚,更侧重观念表达,则有可能真正融入现代艺术中。
SZIAB:您是如何理解“心灵世界”这个说法?您的动画的图像方法主要是从哪些方面来可以分析或者理解?
段天然:“心灵世界”还是个很浪漫的说法。艺术家要明确的知道自己真实的表达诉求在什么地方,也可以说是心灵的世界吧,但我觉得更重要的是心灵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实验动画的意义就在于它的多义性,欣赏它的方式是非常开放的。而且即使是同一部影片,每次观看也会产生不一样的理解。我的作品受到了日本“物派”中“间”的概念的影响,其中又包含了我对空间和时间的理解。我很着迷于建筑物的影子,在冥想中细细地体会它们静静的变化,以得到永远的未知性和神秘性。我更希望观众能用自己的方式读解,当然你也可以说它没有任何意义。
SZIAB:您是如何看待今天的中国独立动画制作和展出的大环境?
段天然:中国的独立动画才刚刚起步,但我们总体的制作和展出的大环境使越来越好了。其实现在中国的机会很多,因为我们正吸引着全世界的眼球。在国外独立动画和实验动画已发展了几十年,规模和发展空间已经相对狭窄,艺术家的小众群体也早已固定下来。但中国独立动画伴随着现代艺术的兴盛,也搭上了船,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时机。
SZIAB:您认为独立动画的艺术价值在哪里或是什么?
段天然:独立动画的概念更侧重于影片的生产方式。欧美七八十年代很多艺术家自己洗印胶片甚至发明电影设备拍摄独立动画的时期在中国从来没有发生过。在中国,由于制片成本等问题,影像曾经是被官方话语权所掌控。数码影像取代了胶片之后,使得我们可以有了独立生产影像的空前自由,它的价值也在于此。影像创作的民间化是独立动画最大的价值。但独立动画并不一定意味着严谨的学术性和拒绝商业的态度,所以如果换成“实验动画”则更容易谈它的艺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