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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韩国画家许达哉的身上，从内到外透露着一种中国传统文人的中正平和，就像他的绘画，被中国艺术批评家称为“充满久违了的文人画意蕴”。2月29日，“静中动，古中新——韩国画家许达哉画展”在关山月美术馆开幕，展览展出韩国资深水墨艺术家许达哉的50余幅水墨作品。展览开幕前夕，本报记者在布展现场专访了艺术家许达哉，可以感受得到，作为现代画家的他，对于传统的东方艺术，有一种温和的执着。
从头到脚都透着一种东方气息
温和的态度、内敛的气息、不紧不慢的言谈举止，许达哉从头到脚都透着一种东方气息，而这种气息，来源于常年的文化浸润，更来源于书香门第的熏陶。许达哉号直轩，是韩国南道画派巨匠许百链的长孙、嫡传门人，同时他也是韩国光州毅斋美术馆馆长。作为一个韩国艺术家，他有着深厚的中国情结。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他就经常往来于中韩之间，他所领导的韩国光州毅斋美术馆是和中国的美术馆交流最多的韩国美术机构，从四年前开始，他每年都有三四个月的时间，留在北京进行艺术创作。2008年，他曾经在中国美术馆举行同名画展，受到中国美术界的关注。而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的展览中，他的创作题材不再局限于梅花，而是多了一些牡丹、白菜等题材，其中不少就是在北京创作的。
许达哉热爱中国文化，他说西方文化是由希腊文化开启的，而东方文化则是从中国发端，传到韩国、日本，中韩两国文化同根同源，为此，他还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北京的中央美院学习中国画。
今年60岁的许达哉出生在一个书画世家，他的祖父许百链在韩国画坛曾有巨大影响，他从小就跟随祖父学习古文、茶道，而与此同时，他的同龄人们则更加热衷于学习英文。直到今天，许达哉在韩国还过着一种传统文人的田园式生活，他在家族的茶园里自己种茶、制茶，把自己炒制的茶叶命名为“春雪”，他还在自己的家里制作陶器。
中国传统在异国的传承
听起来许达哉简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文化保守派，但事实并不是如此。从小接受东方教育的许达哉也曾远赴纽约、巴黎学习西方艺术，在来北京之前，他也常常到西方的美术馆里学习。“我也曾经画过这样的作品，”他指着画册后面的一些抽象画告诉记者。但最终，他选择了回归传统。他把自己的画展命名为“静中动，古中新”，就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艺术主张，“这个题目是我追求的一个概念，从传统出发，追求现代性的变化。”他的大部分作品不单纯是观念的产物，更是体现贤士智者通过描绘自然花鸟，抒写文人情怀的艺术理想追求。美术评论家尚辉认为，相对于现当代中国画家对于传统中国画的疏离与变革，许达哉的水墨画倒显出浓厚的中国文人画意蕴。他的花卉不论勾勒还是没骨，都显现出文人画那种特有的书卷气和超凡脱俗的高雅格调。“这是当代中国画坛久违了的传递着古雅之气的文人画。他的作品让我们看到了韩国抽象水墨画背后所拥有的传统根基，看到了中国传统文人画在异国他乡、在另一个民族群体所获得的敬重、传承与创造。”
把一杯茶泡出五六种味道
据说，许达哉可以把一杯茶泡出五六种不同的味道来，在艺术上，他同样追求多变。“水墨画中，同样的题材，不同的人画起来，就有不同的线条变化，可以给观众不一样的感受，但是现在，很多观众都已经看不出来了。所以很多人觉得水墨画没有变化。”和中国一样，韩国也有很多收藏家喜欢买西方当代艺术作品。许达哉对于他们的初衷表示怀疑：“我很怀疑他们从这些作品里得到艺术之美的情感来源，也许这只是一种从众心理。”他从小就研究学习中国唐宋元明时期的水墨画，特别喜欢宋、明时期的风格。“从西方人的角度看，中国画只有宣纸的白和水墨的黑两种色彩，但是在我们东方人看来，墨分五色，墨里面有很多色彩。”经过对传统绘画的深入研究，许达哉从唐宋之前的北派山水得到启发，先对画面进行设色，让画面产生多彩的效果。在他笔下，现代技法和传统题材有机结合因而呈现出作者对东方绘画精神性的探索，传递了一个现代艺术家对东方哲学精神的见解。
作为南道山水画派的嫡传门人，许达哉介绍，就像中国的传统画派一样，上世纪70年代以后，韩国的传统画派影响力也日渐式微。甚至一度在韩国的重要画廊和美术馆里，已经看不到传统绘画的展览。学校里也已经用西方教育代替了东方传统教育，比如画水彩画、学西方诗等，但近些年，一些年轻人开始对传统文化感兴趣，传统文化回归的潮流正在兴起。在北京，他发现既有从国外学习了很多新的艺术潮流的艺术家，也有坚持走传统道路的艺术家，“我觉得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力比韩国更大。”
是走传统的道路，还是借鉴西方抽象画改造水墨画，无论在中国，还是日本、韩国，都仍然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许达哉说，曾经有一个时代，西方文化泛滥，人们认为西方文化能够解决一切问题，但现在看来，西方文化不能超越东方文化精神，未来的时代，一定是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共同创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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