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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姬芙与斯蒂格利 远方的爱人

艺术中国 | 时间: 2011-11-18 13:31:11 | 文章来源: 艺术国际

“ 远方的爱人”

年龄相差24岁,相识31年,住在一起的时间不到4年。20世纪美国最著名的女画家欧姬芙和现代摄影的先驱之一斯蒂格利(Alfred Stieglitz1864-1946)的结合,可谓是艺坛神话。斯蒂格利茨为欧姬芙拍摄的全裸摄影集,曾经引起世人的议论纷纷。而其5000多封书信以其同样的赤裸引人关注。

《我远方的人:乔治亚.欧姬芙和阿尔弗莱德.施蒂格利茨书信选:第一卷,1915-1933》一书,首先令人惊讶的是其庞大的规模。大开本,字迹密集,超过800页。这自然引出一个问题,欧姬芙是否是经得起推敲的天才,值得如此隆重的、虔诚的对待。

很多人都曾在美术馆、画册里欣赏过她的画。无论主题是沙漠、花卉或牛骨,欧姬芙的画往往只用少数几种颜色,表现形式简单,让人留下深刻印象。

早在欧姬芙活着的时候就有了一批狂热的粉丝,他们千里迢迢来到穷乡僻壤新墨西哥州的阿比丘,目的就是为了见欧姬芙一面。然而她希望的是别人离得远远的,不要来打扰。传言,有人来敲门,原来是一群热情的学生。“欧姬芙小姐,我们远道专程来看你。”她立在他们面前,冷冷地说:“好吧,这是我的正面,”然后又转过身去,“这是我的背面。”最后,当着众人的面说:“拜拜!”把门关上。

除了对艺术界的影响,欧姬芙对时尚界的影响也非常大,很多品牌都相继推出了致敬产品:匡威的鞋面曾经印上过具有水彩画质感的大色块花朵图案。雅诗兰黛名为欢沁的香水灵感源于欧姬芙的《白花》和《奇迹之花》。古奇的掌门人也曾从欧姬芙那里汲取抽象的色彩灵感,扎染式的印花正如她笔下大片的花瓣一样。

从某种角度看,欧姬芙是原创性的画家,但是她早期作品中鲜花和天空的纯净繁茂,最终固化,程式化。她声称她的灵感来自大自然,但是她的绘画——极端简洁的形式和接近抽象的风格——也许得益于与特写摄影师保罗.史川德的交往,史川德是施蒂格利茨圈子中的一员,也是欧姬芙的亲密朋友。

当我们想到欧姬芙,最可能想到的是晚年一身黑衣的她,那时候她在新墨西哥州有个农场,经常开着福特A型轿车在红色的山间漫游,汽车后座上安放她的画架和画布。欧姬芙在世间活了98岁,即使头发花白,她为摄影摆出姿势也绝不害羞。仿佛是实践她的艺术中表达的泛神论精神,欧姬芙本人堪称一个美国的,自然的,开敞的,未经美化的真实典范。

由自然所滋养,不过欧姬芙也受益于阿尔弗雷德.施蒂格利茨的教导,施蒂格利茨是著名的摄影先驱和艺术品商人,他在第五大道上的画廊如今已经成为纽约的圣地,这里也是现代主义在美国扎根的地方。欧姬芙1924年嫁给了他,在此之前他已经为她的作品开了展览,经常以她为模特并把她奉为缪斯。他给她拍了几百张照片,深深迷恋她的私密处,她舒展的手指,雪白的脖颈和帅气的邪恶女巫般的脸庞。

在《我远方的人》中,华盛顿国家美术馆的资深策展人萨拉.格里诺把650封信编成一卷,撇开她的艺术作品不谈,这本书基本上就是一个用最浪漫的手法搭建的爱情故事,这并不是说欧姬芙和斯蒂格利茨完全情投意合,但是隔着几百英里的安全距离,这对夫妻体验到了最真挚的交流。5000多封信件能够保存下来不得不说是个奇迹。这些信大多封存在耶鲁的拜内克图书馆,欧姬芙要求在她死后20年才可以公开(她死于1986年)。

欧姬芙和斯蒂格利茨的故事开始于1915年8月,当时欧姬芙27岁,是弗吉尼亚州夏洛茨维尔市的美术老师。而施蒂格利茨51岁,瘦高个,大胡子,已经是功成名就的文化人物,经常身穿黑色的斗篷在格林威治村里游荡。他们在这一年相遇。当时她去他的画廊看约翰.马丁的展览,随身带着一本他出版的杂志《摄影作品》,“我不能开始就告诉你,”关于杂志,她后来写道,“我有多喜欢它——我总是把它放在房间里我能看到的地方。”

她在写给“斯蒂格里茨先生”——一开始她这么称呼他——的信是女孩气的,表现得非常谦逊。到了1916年,她在德克萨斯州阿马里诺南部的遥远大峡谷找到份教师的工作,在此地的信中,她给他讲述当地的天空、月光、平原和凛冽的风。时不时的,她还附上素描和水彩画,总是敏感地声称“画得很糟,也许他们会寄丢了,如果真的丢了我会很高兴”。

欧姬芙很少使用标点,而且拒绝分段。你可以为她辩护说,她是一个画家不是作家。但是这完全说不通,世上并不缺少艺术家写的优美而雄辩的信件,最有名的是梵高写给他弟弟提奥的信。

当时,斯蒂格利茨与一位啤酒商的继承人结婚,婚后他感觉生活暗淡,毫无生机。欧姬芙充满深情的信让他复活了。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什么?一位天才的艺术家,一位抽象画的大胆探索者,不过也有幻想的天真,这在他内心引起一股兴奋的父亲般的感觉。在他眼中,她是“一个伟大的女孩”,他对欧姬芙的爱称包括“我最钟爱的伟大的孩子”。

斯蒂格利茨1864年出生于新泽西州的霍博肯,是一个德国犹太移民的儿子,斯蒂格利茨无疑是美国艺术的功臣,为了让美国艺术现代化,他为本土的天才画家像欧姬芙、亚瑟.德福和马斯登.哈特利等人举办展览,此时的欧洲人还把美国看做一个满是牛群和欢快的土包子的国度。

作为最忧郁的罗密欧,斯蒂格利茨在信中抱怨自己的鼻窦炎和失眠症,他的头疼和紧张的神经。从信中,我们得知:他的咳嗽如此顽固,“会让我的头爆掉”,他的头皮总是痒。他的眼睛像在“燃烧”,他的脚像走在“火上”,因为被沮丧击倒,他渴望每天晚上的“蒸气浴”,以面对失眠的挑战。

这种奇异的书信调情持续了两年,她在信中狂想平原和天空,而他声称自己“卖的都是垃圾,一堆旧货,没有活力”。到了1918年,他最终安排她离开德克萨斯搬到纽约,当欧姬芙到达纽约中央车站的时候,高烧不退,喘息不止。

两人的关系在纽约乔治湖,斯蒂格利茨的夏季别墅里得以升级。那是一个雨夜,后来每到这一天的纪念日,他都前往此地。“8月9日,自从你把你的贞操给我已经1年了,”他在1929年夏季写道,“雷雨交加……我依然看到你的脸庞,甚至完全能感觉到它,——我看到你全身赤裸,盖着毯子躺在地板上——像只受伤的鸟,非常可爱。”

与斯蒂格利茨坦白自己的伤口不同,欧姬芙并没放下铠甲。在信中,她既不分析也不反省自己,这虽然令人失望,但她也提醒了我们,一个拒绝透露,守口如瓶的女人也自有其魅力。

并非只有斯蒂格利茨一个人把欧姬芙的艺术看做生殖器。自20年代开始,她画的那些花朵,那些有着幽暗的中心和肉体褶皱一般的花瓣的花朵,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女性的生殖器。每次采访者问是否作品中有性的暗示,欧姬芙总是否认。她说,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我画我的画,我画我的花,那些想法只是反映了看画者的思想。无可置疑,她有否认一切的权利。

今天我们仍然能看到《蓝线》这幅欧姬芙的名画。斯蒂格利茨对画非常迷恋,曾经要求欧姬芙答应他,让这幅画和他一起火葬。不过后来,她没有满足他的要求,《蓝线》今天收藏在大都会博物馆。斯蒂格利茨死于1946年,当时他们还保持着婚姻关系,但是这本书信选到1933年就结束了,真是吊人胃口。他们之间还发生了什么?800页的书好像揭露的远比隐藏的多,这就是欧姬芙传说的神秘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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