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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冰:创作的动力来自于“未知”

艺术中国 | 时间: 2009-12-08 16:12:43 | 文章来源: 搜狐文化

中央美术学院副院长、著名艺术家徐冰

徐冰做客搜狐文化客厅

主持人:各位搜狐网友,大家好!欢迎做客搜狐文化客厅这期的访谈。我们今天请到的是中央美术学院的副院长,也是国际著名的当代艺术家徐冰老师,徐冰老师前些年基本上在海外的时间比较多,大概07年末的时候回到国内,在中央美术学院工作,在一个月之前又在木林森计划,美术馆做了一个个展,叫木林森计划,今天和徐老师坐在这里聊料作品、生活、观点、时尚等等方面的看法,一个聊天的方式。徐老师,你好!

徐冰:你好!

主持人:我看您简历的时候,说您98年在国外,一年参加国际大型展览25个,10年前就是这样的状况,今年展览各种会议往返的次数大概有多少?

徐冰:去美国和在国际上旅行其实比以前少很多,我以前兜里总是有机票,从这儿完了以后再赶下一个,因为那个时候国际上比较注重多元文化,而且比较强调有特殊文化和身份背景的艺术家,但是又在像纽约、伦敦所谓的文化中心区生活的,策展人就愿意找这样的艺术家,因为他们可以体现他们的国际视野和多元文化的视野,所以那时候中国在西方活动的艺术家就特别忙,在很多地方展览,全是国际上像我们这种身份的,古巴的艺术家、波多黎各的艺术家、印度的艺术家、墨西哥的艺术家,都是这样的,所以说展览很忙。现在展览当然还是有,但是由于各种原因跑的就很少了。

主持人:如果收到的邀请一一去的话,我想您没有时间个人创作。

徐冰:个人创作必须要搞的,因为这是必须要做的,到什么时候都得做的,事实上是唯一能够给这个社会提供一点东西的,你也没有太多的能耐去做别的东西,给这个社会做一些东西,所以创作一定要做。

主持人:这样的繁忙,在国内包括国外到处跑,今年依然这样忙碌吗?

徐冰:我是把能够不旅行的项目就取消了,有的时候是我们工作室的人去,我现在尽可能的不去,因为时间还是比较少的。

主持人:我们再说到十年前参加展览、旅行,采访我想国内、国外媒体记者应该也是接受蛮多的,您今年大概接受了多少次采访?

徐冰:我不记得,但是我认为现在国内的媒体实际上是相当发达的,很像十几年以前在台湾或者在香港在其他的一些国家的感觉,我觉得有点太多,而且现在采访特别多,而且采访成了一个特别流行的方式,后来会觉得没意思,因为最后我发现很多记者靠受访人为他们写文章,是比较方便的形式,把责任推到受访人身上去了,说的坏都是你的事,如果负责任的说法还要把稿子拿来看一遍过程修改一下,因为白纸黑字你的态度你自己要负责,所以后来我就尽可能的不接受。

主持人:您说这个现象是我们国内确实,无论从艺术媒体,还是从网站这样的形式,包括从大众来讲,也越来越多的关注当代艺术这个领域,您觉得国内,包括您也接触很多国外像纽约时报的采访,他们的角度和访谈的方式阐述的应该是很不一样吧?

徐冰:像纽约时报这样的报纸几乎没有访谈这样的方式,国外的媒体其实访谈的形式并不太多,因为纽约时报要有自己的一个态度,所以一般是他们的记者、他们的编辑自己写的东西,当然在他们写比如说比较大块人物专栏的时候,他们会做很多的访谈和研究,但是最后形成的结果不是用访谈的原始材料这样的方式出现。

主持人:像这次的木林森计划,我当时也去了黑森林美术馆,也看到了现场深圳、广东,也专门从上海去了一些媒体记者,每个媒体根据自己的立场和角度报道角度不同,从这次的木林森计划当中,从我个人而言,更多的是艺术家,包括美术馆在做这样一个事情,是把一个艺术和艺术项目这样的计划更多的联系起来。

徐冰:对,何香凝的时候你去了,而且咱们在那也做了一些对话。是这样的,这个项目算是一个展览,也算是一个项目,或者算一个公益,我是去了,因为我是觉得这个项目比较有意思,之所以说它比较有意思,是因为它和标准的现代艺术、和一个完整的展览、和一个纯的艺术概念是不同的,因为它有很多的内容和这种不确定性和社会参与和社会利益和带有公益的性质,所以我去了。

主持人:刚才您聊当中有几个关键词,您说不确定性,这个不确定性是指现场实施方面,还是说作品本身会引发的一些关于其他各个角度看到的不同的情况呢?

徐冰:这是一个方面,一个不确定性,这个项目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说它是一个艺术作品,它还是一个公益项目,或者它是一个环保的项目,或者它是一个幼儿的艺术教育的项目,或者它是一个关于我对文字的理解,然后再作为一种知识传授给别人的项目,这些东西好像都存在,但是它又不是唯一为这个内容的,就是这种不确定性我是比较喜欢的,因为我一直这个态度,只有在不同领域之间和在艺术系统之外的一些领域才有可能为艺术系动带来一些新的东西。另外,我总觉得在今天其实艺术系统本身所提示的当代性和创造力相比较其他的领域我觉得不像过去的这样一种关系,比如说艺术是具有创造力的,其他领域是不如艺术这么有创造力的,但是在今天这个时代,由于人使用工具的变化和社会结构关系的变化,事实上真正走在前面的和能够代表人类当代文明最高水准的和具有创造力的部分,不一定在艺术这个领域,或者不一定在纯艺术这个领域,或者不一定在大家崇尚的现代艺术这个领域,因为社会和技术走的太快了,所以我愿意我的工作稀释到各个领域,这是一种不确定。

再有一个,由于这个项目本身就是一种可以不断的往下走的项目,卷入了很多的人群,有教师、有孩子、有购买者、有网络系统、有收藏者,也会在美术馆出现,这些东西都带有不确定性,特别是孩子的反应和解读,这些东西也是让你觉得这个项目是有意思的。什么东西太清楚了就觉得没意思,因为你还没没做就知道结果了,我做艺术的动力其实来自于你要看到你设想的这个东西最终的一个结果和你设想的程度是有多少出入的,这种动力来自于,因为这个东西是没有人做过的,是未知的,所以这种未知和这种不确定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动力的源泉。

主持人:像您做木林森计划这个项目有几年的时候,回到几年前最初的设想、参与是什么样的情况,包括在现场我们真正实施起来,像您刚才提到人群的不如,跟你当时想的有出入吗?

徐冰:当时有这个相遇是很早了,其实差不多是在05年,05年我第一次为这个项目去肯尼亚,肯尼亚之行的那一次,就是在肯尼亚山上想到做这样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当然也是受美国的两个美术馆和一个联合国附属组织他们的委托做的,所以我当时选择了肯尼亚,并不是为了去种树,是因为肯尼亚有很多野生动物,因为我过去做的一些作品是跟活的动物有关的。我那个时候曾经有过设想和计划,是不是可以把野生动物作为一个材料引入自己的创作中,但是没有这个条件,但是这个项目可以让你选择世界上几乎任何一个世界文化自然遗产保护地,里头有肯尼亚,所以我就选了肯尼亚,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到肯尼亚做一些和野生动物有关系的作品。到了肯尼亚以后发现,树是肯尼亚的核心,关系到肯尼亚的整个社会结构、政治、经济、人的生存、动物的生存、水土的生存流失等等,实际上是肯尼亚问题的一个核心。

我们当时走访了很多的机构,都是和环保有关系的,有一次我们在肯尼亚山,从肯尼亚山上下来的时候,因为我们有向导,那个向导其实我觉得很好,有一次我们下山的时候,看到他把山上所有的垃圾袋这种人为的东西看到随手就收起来,实际他背着我和我的助手所有的行李。

主持人:在您聊当中,我觉得每个人都会期望找到一个自然环境或者是一个地方或者一个村庄跟自己的某些情感相呼应,这个当中我发现您从最早去肯尼亚,然后起初是对动物,慢慢到树的核心,这当中有一些孩子的参与过程,我是在07年的时候收到您助手的资料,看到在肯尼亚你和一群孩子有一张照片,您特别开心。

徐冰:肯尼亚的孩子确实很可爱,因为这些孩子,那个样子你分不清是男孩、女孩因为差不多全是小卷毛在头上,厚厚的嘴唇,瞪着大眼睛,眼睛能够感觉到他们的一种诚实的感觉,这些孩子我觉得都很有教养,或者说他们有一种自然的一种质朴和腼腆,这种东西其实还是比较可爱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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