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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下的中国当代艺术,让艺术诠释或者成全了一个代名词——物质实际。因为,只有将艺术当作物质来操作,只有将艺术当作符号工具来发泄,只有将艺术等同于其他实际于生计的行业来对待,中国当代艺术才能迎来它的“春天”,才能遇到在西方他乡的故知,才能碰到今天表面上看艺术形态多元并举的盛大景况。
中国当代艺术除了已经不再前卫的“前卫”艺术,以及搀杂着太多流行色素成分的标榜“多元化”的当代艺术继续在市场上大行其道的流通之外,还有什么样的艺术类型和形式能够唤醒中国真正的当代艺术精神,将是目前表达和方式运用上极度混乱的中国当代艺术亟需思考和讨论的问题之一。
正如,著名当代艺术批评家和艺术史专家高名潞先生早在海外频繁呼吁方法论对中国当代艺术创作和艺术批评的重要性,显然是看透了中国当代艺术的“本质”。
真是到了中国当代艺术重新“反思话语内容和表达方式”的时候了,中国当代艺术应该到建立自己平台的时候了,而不只停留在为西方中心的游戏服务的狭隘的“中国模版”当中。
因为,哪怕是到了最后的最后,西方是不会替中国当代艺术单独思考的,它要的是眼前并且是合乎自己的利益。这同样是中国当代艺术特别是前卫艺术得到扬名立万之后仍然存在的最大的困惑和脆弱的心态。
西方标准不是中国当代艺术最真实的“根”。诸如,美国人的强人标准,法国的傲慢态度,德国的大众汽车桑塔那般实用主义等等,都注定要违背和伤害中国当代艺术精神的方向和探索能力。
如果说,我们的中国当代艺术在20年的发展历程存在着各种合理的难言之隐,可以理解的话,那么20年后的各种条件已经今非昔比的今天,应该有理由对“中国真实”的当代艺术做出期待。
如果,架上的实质性问题没有解决,那么无论是现在多么冠冕堂皇的实验、行为、装置、摄影、录像、多媒体、新材料等等都将是在重复、转移和回避架上20年来出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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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程度上看,由于社会和文化特殊的境遇,使得中国当代艺术误会重重。当年那种基于生存和环境策略,带有所谓国际接轨以及对中国社会和文化批判的浅层次误会的前卫艺术,以及作品中所选择大同小异的方式,将成为中国当代艺术的一段特殊笑柄和家丑。
艺术是艺术,艺术不是战场!可是走过20年似乎满脸看上去已经沧桑疲惫的中国当代艺术俨然赋予了太多廉价的批判的功能。
中国当代艺术隐匿在深处的悲哀是,从一开始就被抹去了独立的精神和自由的表达形式,成了花拳秀腿和自我安慰的二道贩子。
20年多来,我们看到了这样一个结局:中国当代艺术只是在有限的局面得到了“看上去挺美”的放松,但是从来都没有得到自然的舒展。
这么多年来,造成对中国式当代艺术的误读只有一种可悲的腔调:艺术就要和当下社会和生活搅拌在一起才能成其为当代艺术,才能成其为中国式样的当代艺术。
和艺术本没有直接关系的所谓的“现实”,却披上被批判功能的“外衣”成为中国当代艺术最为正经,最为沉重,最为巧妙,最为廉价,也最为可耻的借口。
中国当代艺术正是在这种“现实”中成长成为西方眼里的中国社会现状的“真实”。他们愿意出钱买下这种来自中国本土艺术家制造和思考的“真实”。
中国当代艺术从此也算“名正言顺”地走上了一条中国制造,出口外销的漫长而又短暂的20年风风雨雨的历程。
中国当代艺术在有限制,甚至只是没有“价值”的自由里,最后成为了西方淘金分子的“战利品”和工具。
如果我说的还不过清楚,那让我们举个例子吧:
比如,最早推动中国当代艺术的那几个老外的出身和“前科”:如果媒体的报道是准确的话,那么瑞士的乌利·希克,当年也不过是因为和中国外交有关的父亲和叔叔而爱屋及乌;香格纳的老板劳伦斯当年也不过只是一个到中国上海留学的留学生;空白空间的老板的发迹更有点像没有中国本土文化积淀中的暴发户;红门的老布朗同志令美院很多有志学生爱恨交加等等,然而就是这些人和他们占据的空间现在都成了国外了解中国当代艺术的一个重要窗口,也都是目前中国当代艺术要风得风要雨得鱼的权贵人物。
中国当代艺术就是在这样一个非常有限的人为因素里走向西方视野的。更重要的是,担负着走向西方视野的中国当代艺术就像深圳世界之窗的微缩景观功能一样,老外们要从这上面生硬的嗅出中国文化便秘的味道,嗅出中国社会“文革状态”的现状,嗅出“古老而又保守东方国度”的神秘。
中国当代艺术被附加上了“西方标准”而最后走上了批量生产的道路。于是以中国前卫艺术为主要标志性产物的中国当代艺术,从此也就更加疯狂“抛头洒热血”的走上了一条中国本土性稀缺的道路。
近几年来中国当代艺术所谓最重要的作品都流失在海外的现状,完全可以看到国外的“势力”正在牵引着中国当代艺术的方向。
当年正是中国当代艺术拿起了浅薄的批判武器,但是若干年之后,将成为他人批判的“证据”。中国当代艺术在批判别人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真正很好的批判过自己。
或许,可以这么概括的说,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20年,正是中国当代艺术精神上“失落“的20年。20年的失落,都被我们所取得所谓国际上的“成功”所掩盖。
同志们,摘下吧,套在我亲爱的中国当代艺术脸上的面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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