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前的艺术系统中,“艺术家”需要生产出具有明确个人标签的“作品”来,才能进入功利链条中获得名利。艺术教育小组这样的实践方式,在单位时间内可以生产出大量可被称为“作品”的视觉产物,而且数量比一般艺术家要多很多。但这些“作品”首先是艺术教育的产物,包含着明显的艺术教学成分,并不是纯粹的艺术品。这里,“艺术教育小组”的身份含混起来:他们有独立艺术家的背景和能力,又充当着年轻学生们的艺术监护人的角色。很多“作品”虽然是由学生完成,但他们有些类似机器的零部件,在“艺术教育小组”的搭建和组合下,这些作品的完整形态和意涵才显现成型。
这些“作品”和美术馆系统的联系未必是紧密的、必需的,但和中国教育系统的联系很紧密。良性的教育,是为了提升人的情感和智慧,而坏的教育有时比没有教育更糟糕,它会对人形成很多误导。如果用僵硬的教条泯灭人的好奇,怀疑,真诚,以及求真的能力时,这样的教育可能会致愚。在中国的难以自治的庞大教育工业中,艺术教育作为其中的一个分支,不可能被网开一面。“艺术教育小组”身处这个系统内部,对艺术教育的弊病,比旁观者要有体会的多。这些“作品”的实质,是在被教育系统所允许的技术训练、创意开发等课程中,“挖空心思”、“巧立名目”的进行当代文明观念的引导和渗透。当然,他们也在和学生们互动的过程中,接近学生们的实际状况,并通过艺术表达来为他们提供新的表达渠道。
物质层面的东西,可以一夜之间发生变革;但文化观念、思维方式,只能在缓慢的、日复一日的渐进中来获得改良。从专门为当下的艺术系统生产独立作品的角度看,“艺术教育小组”的很多“作品”是艺术教育的副产品,或者是从艺术教育系统转轨到美术馆中的,有着这样或那样的杂糅或“不纯粹”。但从改变文化观念、思维方式方面来考量,艺术教育小组多年来投入的大量实践,对那些正处在观念成型关键期的大学生们,可能是更有效的,而且可能影响更为长远。而且,当下的艺术系统也处在不断的转型中,在被各种杂糅或异质事物的渗透和冲击下,它在被动和主动的进一步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