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抱石激动潘天寿严谨
这两位艺术大师,对赵宗藻的影响很大
赵宗藻的语速相当慢。他常常要思索良久,把语言组织精练了才吐出来。在讲述故事的时候,他还会做很长的铺垫,总要将前因后果描述清楚。
或许多年的教学经历,让他养成了这种严谨的作风。
1954年,浙江美院(现中国美院)版画系成立。24岁的赵宗藻接到系主任张漾兮的邀请,来到中国美院任教,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他和张漾兮、张怀江、赵延年一道,架构起国美版画系的重要框架。这个组合,后来被美术界称为“两张两赵”。
如今,“两张”已经故去,“两赵”也都是耄耋之年。随他们远去的,还有木刻版画的辉煌岁月。80多年前,鲁迅掀起中国新兴木刻的潮流,不少革命艺术家投身其中,用对比强烈的黑白木刻画面描绘现实,勾勒出一个鲜活的时代。
当代版画,已经不像80年前那么简单纯粹,也没有了时代的厚重感,更不像当初那么具有战斗性。但在欧洲的一些大博物馆,比如大英博物馆东方馆、巴黎艺术馆等,馆藏的中国艺术品只有版画。
赵宗藻曾提到过一件事:1979年,巴黎举行了一场名为“中国版画50年”的大展,是法中友协主动提出的,在他们看来,“只有中国的版画才能看出半个世纪以来中国人民是怎么走过来的。”
(以下记者简称“记”,赵宗藻简称“赵”)
【启蒙】父亲的药方
我父亲是中医。小时候,我经常看他给病人开药方。他是用毛笔写的小楷,这就是我对传统文化最早的接触。
记:您对书画艺术的兴趣,最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赵:我父亲是中医。小时候,我经常看他给病人开药方。他是用毛笔写的小楷,这就是我对传统文化最早的接触。
后来上小学了,学校里有写字课,还常常举行比赛,我总是榜上有名。虽然奖品微不足道,但对孩子来说,这样的鼓励足以调动兴趣和积极性。
记:绘画的兴趣也是那时候培养起来的吗?
赵:在上学前,抗战逃难的时候,我们在江苏的一个农村避难。
有一次鬼子要来了,大家就把家里的东西拿出来焚毁,其中有学生画的美术作业。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正规的美术作品,喜欢得不得了。
后来我自己涂鸦,画的题材都是打日本鬼子的。因为现实里国军节节败退,我一个小孩子只能通过画画来发泄情绪,画出想象中的军舰、飞机、炮打鬼子。
再后来,我在《东方杂志》上看到名家的山水画,看得心旷神怡,我就用铅笔在广告纸的背面临摹。
就是这些临摹的过程,让我受到中国传统山水画的熏陶,这对以后的艺术创作影响也很深。
记:在您正式走上美术专业道路之后,哪些老师对您的影响比较大?
赵:在南京大学的时候,傅抱石先生对我的影响很大。
傅抱石先生不会一笔一划地描绘对象,创作时全凭感觉。他画画的时候特别激动,毛笔要蘸水调色的时候,常常放在舌头上调,弄得一嘴的五颜六色。藤黄颜料是有毒的,但花青可以中和它,这两种颜料就常在他嘴里化开了对冲。
他有一块方印叫“往往醉后”,喝醉之后创作就更激动了,所以他的作品总是气韵生动。受他的影响,我画山水的时候也会很激动。
后来到浙江美院,遇到潘天寿先生,他和傅抱石先生完全不同,他强调用笔,画面简洁,结构严谨。
这两位大师的特点非常鲜明,我很有幸能接受不同艺术风格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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