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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福东谈艺术旅行项目 “有限的知识”

艺术中国 | 时间: 2012-09-17 11:00:22 | 文章来源: 艺讯中国

艺术家或是艺术学子前往异乡采风、写生,早已算不得什么新鲜事;然而每一次或远或近的旅程,必然都带有个体精神上的独到经验,为创作乃至生命提供新的可能性。今年3月,影像艺术家杨福东以艺术教育者的身份,策划了中国美院实验影像工作室一次为期十天的敦煌之旅,他与15名同学一起前往戈壁,怀揣着创作意图,在团队节奏与个人体悟的交织中,在大漠景观与古代艺术瑰宝间,行走、观看、拍摄、讨论、再拍摄。刚刚过去的暑假里,学生们又回到各自家乡进行长片拍摄,与敦煌途中、回杭后的各一次短片创作一起,成为这个仍在持续中的项目的前波后浪。

9月6日至16日,敦煌行的短片创作在杭州的中国美院短期展出,不仅呈现创作的面貌,也提供机会、让人得以一窥当前美院教育中“走出去”的这一部分的某种现状。为此,杨福东回答了我们的问题,细说这一项目的来龙去脉。

ARTINFO:“有限的知识”指的是什么知识?这种知识在此行、此项目中如何体现?

杨:这更多地是一种养分,是补给的东西。如何去获得真正的养分、能量?看起来,有限的反而是在于心理上的限制。换句话说,“有限”可能是更大的一种自由。举个例子,这次敦煌行中的即兴拍摄的一部分有个名字叫“无水之源”,也就是去发掘当所有的事情都不是那么充足、甚至在没有选择的时候怎么办。这理解起来就有点像探讨理想、信仰与实际生活有多近、有多远。简单来说,这儿说知识有限,是获取更大的自由。

ARTINFO:策划这一项目的缘起是怎样的?

杨:这两年我刚刚开始在美院开始当老师,有时会思考、也与大家交流,感到国内艺术院校体制内的教育还是有一定的问题。艺术不见得是像厨艺,不是手把手可以教会的,艺术不是教出来的,这个怎么办?还有一个教育的概念问题,怎样才是给学生好的启发。现在的工作室叫“实验影像工作室”,在“有限的知识”里也提到:实验影像是什么?如何给实验影像定一个标准?这个标准从何而来?

影像创作的理解,不单单只是拍摄。敦煌有很多传统的雕塑、壁画国粹,这些属于传统的艺术。这时我觉得有一种拍摄、心理的学习,“心中的摄影”是很重要的。要去那边看看、理解一些东西,而不只是拿着摄像机出去拍,这样才是换取知识,更多的是一种心理的变化。带学生去看看敦煌从前的绘画、敦煌现在的生活,这才是创作。

敦煌带有一定的神秘感,可以当作一个朝圣的地方,这些感受起来还是很强。此前我与同学聊天,讨论到有没有可能走出学校去,即兴地去感受、去旅行,同时进行一些即兴的创作。后来与高士明说起,他挺支持,之后落实起来就很快;再与张颂仁聊起,他也马上表示可以提供一些资金支持。于是,从决定出发、到得到资金支持是一个很快的过程,得以在今年3月实现了10天的敦煌行。

ARTINFO:为何选择敦煌?而不是其他具有神秘感的地方?

杨:第一感觉就是选择去敦煌。其实,敦煌也是很多年、很多朝代在那里累积而成的,时间凝固感也很强。从南北朝、魏、到唐宋,整体上壁画艺术的脉络都可以看到,再与当地地域文化交织在一起,于是便成为了第一选择。以后要看看是否有可能有机会,带学生去新的地方、再进行这样的艺术旅行。

ARTINFO:项目执行过程中是否有命题作文的因素?如何平衡即兴与命题(主题先行)?在敦煌旅途中的讨论、创作的状态又是怎样的?

杨:其实中国文化中所讲求的审美趣味是意会的,是潜移默化的。在去敦煌之前,整个项目结构分成几个板块。去之前有三次讨论,针对大家在网络、书籍、杂志上的调研,一起讨论,每个人将他们通过这些调研所理解的敦煌拿出来。去之前的一个深入调查。这一部分叫“行前定格”,传递的是初步意会的影像概念。每个人选择一幅图片,也就是定格的电影,来形容自己的理解。到敦煌后分为几步,即兴,其实是大家在一起参观、考察,包括去一些名胜古迹旅游。他们在行走、游玩之间,就做了一个很短的短片。没有特定说要去拍什么、去给什么主题,有点像一个行走中的所思所想的及时捕捉。

还有一个有意思的是在旅途中有三次讨论,有点像是一种在讨论中的生活,思维的跳跃。每个人将想法、记录图片影像、也有像要创作的想法放到讨论会上一起讨论。更像一种敦煌影像生活,其中有几次讨论到很晚、甚至到凌晨4点。这有点像是一种小型的理想化的、桃花源式的影像创作生活,而非任何的主题创作。前面提到的“无水之源”部分是在靠近塔石乡的榆林山口发生,在相对的时间、也就是一天左右的时间里,在看起来没有水的荒山里,互相协作、互组团队来完成拍摄。因为是一处干涸之地,于是引申为“无水之源”,引申为在“不毛之地怎么办”、“枯竭的地方怎么去寻求绝处逢生之机”这样的问题。这些是对他们来说更多的是一种地域和生活的体会。

ARTINFO:最终呈现的创作给您怎样的感受?您对学生们从这次旅行创作体验中得到什么有何期待?

杨:“无水之源”是一次即兴拍摄创作;回到杭州后,再有一次短片汇报创作,就叫“杭州回望”。我认为也是一种在意会中的潜移默化,包含了延续的心态和呼吸感,不是离开了那个地方(敦煌)就与它毫无关系了,因此建议大家再去拍短片、有创作。因为所有心理潜移默化的东西,是来自于敦煌的感受,虽然这次拍摄创作的可能在内容与敦煌没有关系,但我觉得还是与敦煌息息相关。这是一种无形的思维的引申。

我不觉得他们在敦煌的即兴创作需要做得多么完美,也没有希望他们做出什么令人震惊的、伟大的电影,而是要从心里感受到中国传统文化的美,这是一种审美气息的获得,是无形而优美的东西。就像去那边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旅行,希望他们能够获得精神品质的味道。这是特别重要的。

这些同学在创作中,我能嗅到他们每个人身上不同的气质,仿佛植物园里的植物一样、能察觉出他们的各各不同。不是很快什么都能开花结果,但能感受到他们吸收到了一些养分,这就可以慢慢形成润化的力量。

ARTINFO:您自己以前是否有过类似的创作经历(远行)?这次在敦煌,您自己是否有创作或是创作的灵感?创作者与教育者的角色如何区分和融合?

杨:每个年轻人都是向往“在路上”的生活,因为很多不确定、可以获得很多不一样的感受,对不确定的未来的渴望和追求,这是存在于年轻人身体里无形的巨大力量。最重要的,包括自己,都希望做一些梦想中的事。去敦煌,与这是异曲同工的。

这次我在敦煌也有体会,看他们去拍东西、去感受,自己有莫名其妙的开心。然而我更多地是转换到作为老师的身份,没有太考虑到自己的创作。在敦煌时,很大程度上我是一个“生活委员”。我不认为自己能很明确地把自己的个人化创作在那段时间里从中剥离出来,继而做自己的事,那很难,因为那时是一个旅行的集体,很多是不可能分开去做的。

ARTINFO:这次策划项目发生在美院教育体系的框架内。近年来作为美术教育者,您对于这个教育体系有怎样的观察?

杨:在学校,我们的实验影像工作室对所有学生提出了两个要求:首先要求在校期间独立思考,最重要的事;第二是培养做事的态度,要学会坚持。这是我个人认为的学习的主张,上大学时就对这两点体会最深。

反过来说,大学作为育人之地,让学生获取知识,在艺术学院,我从心里觉得希望每个学生毕业后都成为很好的艺术家只是个美好的愿望。艺术学院的教育,更多的是应尽量提供良好的养分,让学生去生活、去体会、去培养优美的审美趣味。他们个人的生活还会继续下去,无论从事各行各业,有自己的艺术品质,就足够了。

ARTINFO:“有限的知识”会有怎样的后续?

杨:现在杭州的这个展览后,今年底或明年可能会将这个项目带到香港,作为西天中土的项目在汉雅轩呈现。这个项目是个有机体。甚至我们想,作为旅行(包括人的成长),包括刚刚过去的暑假里每个学生在各自家乡拍摄和制作的一个新的影像长片,合适的话都可以放进来,作为“有限的知识”的一部分。“有限的知识”,更多的是一种开放的自由,探讨如何去选择、更多地针对个体的独立思考来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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