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杭州风景最好的时节,山水不是特别温柔,花草也不是特别美丽,但是,冲着中国美术教育的事儿,冲着美术报,大家相聚在一起,我们应当表示感谢。”美术报总编辑蔡景富一席充满诗意的开场白,让台下来自天南地北的美术教育界的同仁们,会心一笑。
11月23日,由美术报发起的,全国美术高考研究中心(筹)成立大会暨美术特色高中教学研讨会,在杭州举行。这一天,杭州在经历了大幅降温之后,气温回暖,阳光明媚,令人感到温暖和惬意。而这场集结了全国多所美术特色学校、艺考培训班校,以及高等美术院校领头人的对话,一如北京010美术培训中心老师汤煜旻所说,“只有真和善,才能达到美的境界。”
于是,对于重技术还是重艺术的教学疑虑、民营培训班的困惑、怎样才算是一个合格的美术老师等现实问题,大家进行了真诚地交流,并引发了一次次深刻而激烈的学术“辩论”。北方的豪爽加之南方的细腻,彼此交融,生出别样的艺术火花。这场没有南北地域差异,没有“报喜不报忧”,甚至打破高等院校和基础教育界限的对话,让这个新生的组织,实现了第一次意义深远的“零距离”接触。
学:学技术还是学艺术?
“什么是艺术?”、“什么是美术?”、“什么是造型?”、“你为什么学画?”如果拿这些问题来考一个学美术的学生,你听到过最多的回答是什么?“被家长逼的”,或者无从说起,甚至有的还会反问你“老师,你觉得我将来考什么专业合适?”
听到这些回答,大部分从事美术教育的人,都会有些心寒。可事实上,许多忙于应试的考生们,或者曾经经历过四年高等美术院校艺术熏陶的“过来人”,都在掌握了纯熟的规定性动作之后,忘却了艺术的本真。“现在都是调好颜料,然后背画的蠢办法!”原中国美院院长肖峰一针见血。
“许多通过考试进入学院的学生,只会模仿样板,非常单一,只是类型画法技能型的表现,只会重复僵化的工匠式的机械动作,个人才华和想象力很少有。这不是会不会画的问题,而是审美、观察无法体现。追根溯源,小学、初中和高中老师的评价机制、教学方式已经最早影响了学生的判断、见解和态度。” 中国美院基础部主任安滨对此深有体会,他指出,有些学校在景物色彩的教学中,直接让学生默写,几块颜色背下来,泯灭了学生在最初那种感受力的培养,到了以后,只会重复这种色彩感受力的组合。“中国的艺术家很擅于变幻风格,但却没有真正的自己。”对此现状,安滨十分担忧。
只会默写,不会写生;只会技术,不懂艺术,学生在整个学画的过程中,缺乏一种精神活动和追求。高中的美术教育,几乎快要成了一种技术至上的理论。“美术难道只有写实一条路吗?”中国美院附中校长张浩感慨道。
“从不会画,到会画,写生可以建立空间概念,训练写生是从想象力出发的,不是单纯看到的。看到的,都是平面的。学生必须要训练一种空间理解,才能什么都看得到。”张浩解释了写生的重要性,而在大连十五中,学校在每周三下午设置了设计、动漫、摄影等有趣的课程,学生自己可以选课,“学校应该多开设一些对艺术教育有用的课程,开拓学生的视野,掌握一些新的、现代的艺术和工艺。”大连十五中的张钧老师说,学校更注重学生全面素质的培养,会主动引导他们进行创作,比如去社区画墙画,做一些涂鸦的艺术等等。
教:怎样才能做一个合格的美术老师?
如何向全国美术类高等院校输送合格优秀的生源,这是“研究中心”成立的主要目的和任务,也是关注和研究的对象。而这次研究中心的成员,有美术特色高中,也有艺考培训班,他们都是美术高考培育的生力军,两者之间的关系,用美术报副社长高照的比喻就是高一、高二、高三和高四。从美术特色高中到培训机构,这条线是相通的,是可联系的,而高中美术教育更需要多种形式并存,发挥各自特长。
可是,艺考培训班近几年的火热发展,以及随之而来的“速成教学”、“为生存而办班”的“帽子”,也让一些真正在做实事的人蒙上了“不白之冤”。提起民营教育的困难、不公平的歧视,让现场许多画室的负责人有些激动。
“许多人都认为美术基础培训班的老师太年轻,经验不足。事实上,许多80后都很厉害,思想成熟程度、接受信息的广度和深度甚至超过上世纪40、50年代的人,很多人都在很用心做事。”北京010美术培训中心的老师汤煜旻认真地为培训班“正名”。他认为,教师队伍整体水平的参差不齐,才是问题的关键。我们必须提高教育工作者在美术、艺术领域的标准、要求和规范,营造更加互助、平等的艺术教育团队,“大家都是老师和教育工作者,老师的社会地位都是崇高的!”
杭州第七中学的郑建中老师也认为,提高美术老师自身的修养十分重要。杭七中每年都要举行35周岁以下年轻教师基本功比赛,把他们的作品在校园里公开展出,并进行打分,对促进教师的专业发展收效颇高。而杭七中美术特级教师陈可久则对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美术老师,进行了一番总结,即“四会”——会看、会画、会讲、会写。
“困难和困惑我们都要面对,不想应试,不想升学率,我们更应该探讨符合艺术规律的问题。艺术可教吗?艺术主要靠悟,但有些可以教。如果我们只停留在画,那我们只是下里巴人。”陈可久认为,不管民办还是公办,老师总是在培养人,学高为师,但有些老师手头的活不过硬,“素描太黑,色彩太空,画面太僵,这些问题不是南北地域问题,而是没有找到画面的正确关系,这需要一点点逐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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