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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惠君:我欣赏那种留不住的感觉

艺术中国 | 时间: 2010-09-07 17:05:44 | 文章来源: 高惠君博客

文/马驰

高惠君(艺名河上),著名当代艺术家,1966年生于河北保定,1992年毕业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现清华大学美术学院)。1994年在宋庄建立工作室。作品在当代艺术界享有颇高声誉,被国内外收藏机构广泛收藏。

因为同属最早驻扎在宋庄的少数几位艺术家,又因为名字里都有着“君”的发音,因此,业内人士有人戏称高惠君与方力钧、岳敏君是宋庄“三君”。但是看高惠君的画,却更多的是散淡与恬静。以西洋的材质,描绘着中国古代的山水韵致,高惠君可谓“这边风景独好”。早在河北轻工业学校就读的时候,高惠君就与学长方力钧、杨少斌结为好友,当时几个懵懂的满怀艺术理想的少年,今日里都是身价不菲的艺术大腕。在当代艺术成为公众话题的时候,高惠君有着属于他自己的话语权,但是他往往选择沉默,仍然在他的画室里,描绘着理想中的云彩与山川。

新报:对于每一个艺术家来讲,童年时期的学艺过程都是很关键的。方力钧在个人展览中还展出了他上小学时的美术作业。你是怎样走向绘画之路的?

高惠君:学画很早,五岁就开始了。我有个哥哥,他小时候就在画,我就跟着他一起画。但是他后来就没兴趣画了,人的爱好、命运就是这样,阴差阳错的。在小时候,就是学书画等传统的东西,到了上中学的时候就开始接受正规的训练方法,因为你要考大学,就得按照西方的训练方法学习,比如画石膏像,认识透视的问题。

新报:你是第一批进驻宋庄画家村的画家,当时你们为什么选择宋庄而不是其他的郊区?

高惠君:进驻宋庄那是在1994年初,当时只有六位,方力钧、岳敏君、张惠平、王强、刘炜和我,刘炜买了两个院子,另一个院子属于评论家栗宪庭老师。挑地方是老方的事情。我当时是认定跟着方力钧走的,他去哪我去哪。其实老方、王音他们也是考察了很多农村,包括顺义和怀柔,他们都转悠过。最后选择宋庄有个特别简单的原因,就是这里的院子特大,老方的那个院子有二亩半,看见这么大的院子,大家的眼睛“唰”的一下就都亮了。和这里一比,原先看过的那些地方就显得都是小门小户了。1994年春天改造房子的时候,我们大家用的是一个施工队,我们轮流值班。值班的概念也就是串院子看着工人干活,其实我们谁也不懂施工技术,看也都是瞎看,后来我的厢房就塌了,又盖了一次。

新报:今天的宋庄被誉为“中国第一艺术村”,据说驻扎着上万的艺术家,仅是重量级的美术馆就有好几个,当时你们有没有想到宋庄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高惠君:说实话,估计你就是威逼利诱大家去这么想也没戏,谁也想不到。来宋庄之前,在圆明园的时候我和老方经常在一起抽空下棋,我了解他,他的心态其实特别简单,他离开圆明园,是因为受到的骚扰比较多,各地的文艺青年和流浪艺术家等等,来猎奇的人太多。致使他自己根本没法画画。画家说低贱了,也可以理解为手艺人,因为你得有时间干活啊,不能老被打扰。那时候老方就经常把大门用铁锁锁上,自己跳院墙进去画画,造成自己不在的假象。我去找他的时候,看见门锁了,就会在小院外喊一声:“要在家就吭一声”,于是就能听见一个低声地回答:“谁啊?”

新报:那后来宋庄的这种期待中的宁静维持了多长时间?现在的宋庄是太热闹了。

高惠君:印象中宋庄真正开始热闹起来是在2004年。当时《北京日报》给我做了一个专访报道,官方开始关注当代艺术群体的状态。后来官方的相关文化人员就经常来这里调研考察,开始研究怎样文化造市的问题,也开始肯定这个群体的价值。因为西方许多人都对中国当代艺术感兴趣,他们来中国时都想到这里来体会一下中国艺术家的生活和创作状态,这里面包括许多媒体感兴趣的人物,譬如比尔·盖茨的母亲、影星等等。但是一来二去,来的人太多,画家的工作又会被经常打断,又要躲。

新报:伴随着中国当代艺术的市场爆发,也有很多争议,最常见的一种说辞就是那些天价作品都是在迎合西方人的口味,都是在丑化中国人的形象——就像当时在批评张艺谋的《红高粱》一样,你怎么看待这种说辞?

高惠君:其实这是个很粗暴的观点,不值得一论。它的出发点很简单:就是不懂加蔑视。你也不用跟他着急,反正我觉得犯不上。其实从我接触到的情况来看,第一批买中国当代艺术作品的西方人,他们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他们有用艺术品来装饰房子的基本习惯。至少我从来也没有觉得自己是在迎合西方人而创作,让他们懂中国的古典精华?不可能,有几个外国人懂中国的诗和书法?

新报:那么据你感觉,对于中国当代艺术品来讲,现在中国藏家的收藏份额已经开始超过西方藏家了吗?

高惠君:我觉得早就超过了。别的艺术家的具体数字我不好说,从我个人来讲,现在收藏我的作品的大部分都是中国藏家,还有一部分是东南亚藏家,最后一小部分才是欧美藏家。

新报:在创作的过程中,你曾经遇到过的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高惠君:如果单纯论画画本身,不会有什么困难。真正在绘画上有困难,你用语言也叙述不出来。我想现在能够谈得上困难的,就是别人对我的作品在观念上的定位。也是传统和当代之间的关系。很长时间内,别人都很难用一种程式化的或现成的观点去判断我的作品,无论学术还是市场,对我都很难下定论。我只有一步步地去做,逐步让别人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做的是个慢慢来的事情,我的性格也决定我不会去做哗众取宠的东西。

新报:虽然有着很多关于当代文化的思考,但是从你的作品中可以看出来,中国传统绘画的许多因素,给了你很多决定性的影响。

高惠君:对,我现在用的绘画技法也基本都是中国传统的技法。我对于书画传统中的精华,是百分之百喜爱的。我挺长时间写书法都不用墨了,只用毛笔蘸清水在纸上和石头上写,我欣赏那种留不住的感觉,那是一种超自由的感觉,也和我对生命的认识有点像。但是中国传统绘画的笔墨,今人是不可能再超越了,超越古代那些大师我觉得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如果使用传统材料,我觉得也没有能力去拓展些什么,因为这些材料本身所有的可能性都被人试过了。

新报:在你的所有画册里,你的名字前面都缀上了“河上”二字,这个名号很有古意。

高惠君:为什么叫“河上”呢,这是一个涉及生活态度的问题。河水没有回头的可能,就像生命一样。我经常想象着自己就是河水上的一片树叶,随波逐流,顺其自然。你想回头也不可能,这里面的意味跟生命的过程非常像。

采访手记

借着在本市开发区泰达当代艺术博物馆举办个展的时候,与这位低调的艺术家有了这次访谈。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就去过他在宋庄的画室,当时印象里画室院落很大,很舒服。那时候宋庄还没有今天的喧哗。后来再度拜访过他,他在宋庄另建成一个更加气派的院落,偌大的院落中种植着一丛丛竹子,幽静中透着古人的情怀。我想,即使是一个路人,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心也会立刻静下来。

所以看高惠君的画,有着一股静气,但是这份静气又不是一味地来自于古典。高惠君讲,他一直为古代传统山水画中的留白而感到遗憾,所以在他的画中,天空不再是留白,而是云色涌动。他是一个喜欢描绘黄昏的画家,我想,一定是黄昏的那种忧伤感打动了他。他把这份忧伤留在了画布上,也留在了大家的心里。

当代艺术本身就是一条河,它时而平静,时而湍急,时而流过荒寒,时而流过喧闹,你无法确定它会流向何处,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不会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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