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青:指鹿为马
陈丹青:这幅画你甚至不能说他是一张伪作,所谓伪作就是我很用心的画出来的像徐悲鸿的画,然后冒充是徐悲鸿,这还好一点,这还很认真的在骗人,这个完全是拿了一张不相干的画说这个是徐悲鸿画的,指鹿为马。
记者:您现在判断的依据主要就是说他这个人物跟他之前画作当中的蒋碧薇?
陈丹青:用不着依据,我们都画了40、50年油画了,这个是一个简直不用去判断的事情,所以我比较惊讶,现在人最起码的比较都做不出来,这20年代和80年代的区别,江南小姐和北方丫头的区别已经基本看不出来了。
温和也好,尖锐也罢,从昔日美院学生到今天当红作家,所有人的矛盾都直指混乱的拍卖行业。谁来给拍品保真?谁在给中介撑腰?
是名作还是习作?今天凌晨,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业内人士闻讯评论,这场疑云会让很多人不高兴。徐悲鸿的长子徐伯阳不会高兴,九歌拍卖公司不会高兴。而其中最不高兴的,显然是七千万买了哑巴亏的买家。如果这幅《人体蒋碧薇女士》确为当年的学生习作,这位委屈的买家只能成为“最新”的冤大头,他不是第一个,显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2005年11月,俄罗斯著名画家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库斯妥基耶夫的油画《宫女》被俄罗斯石油大亨维克托-斐克塞伯格拍得,2009年被鉴定为赝品。
2006年,德国知名拍卖商蓝波次以破纪录的290万欧元价格售出坎彭东克的《马匹构成的红色画像》,随后被指为赝品。
2008年,上海买家苏敏罗以253万拍到一幅吴冠中先生的《池塘》,在找吴老先生鉴定时,吴冠中亲笔写下“此画非我所作,系伪作”。
2009年香港佳士得春拍中,一幅署名吴冠中的油画《松树》以158万港元成交,日后也被吴先生认定为伪作。
2010年12月7日,广州嘉德拍卖行以16万元拍出唐大禧画作《人民的苹果》,但作者本人随后指出,被拍卖画作系仿作。
陈丹青:拍卖行里赝品层出不穷
昨天深夜陈丹青接受新闻纵横采访时,对拍卖行里层出不穷的赝品也深有感触。
陈丹青:据我的统计从05、06年到现在至少是有24张是冒充我的画,但是都是我事后才知道的,但是我也没有去追究,第一你无从追究,第二他们就想挣点钱嘛,比较可怜苦主啦,他们付了钱,几十万这样子就买了一张假的画。
记者:那买家地知道了之后该怎么办呢?
陈丹青:冤大头啊,没有办法,你到哪儿去找?因为拍卖行是一个商业机构,他不是鉴定机构,理论上它好象不负责这个画是假的。
我国现行的拍卖法第六十一条明文规定,拍卖人、委托人在拍卖前声明不能保证拍卖标的的真伪或者品质的,不承担瑕疵担保责任。正是这样一条被所有拍卖公司搬到企业管理办法和拍品画册首页的免责条款,成为了制造和拍卖赝品者的免死金牌。也正因为这条法律,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研修班的首届联名学生此刻还只有“维权”的概念。下一步该怎么走,没人说得好。
杨松林:大家的看法是比较一致的,要把这个事情弄清楚,至于怎么做,我们现在在不同的地区不同的岗位上我们也很难作为一个专业的人士去进行调查,只是把这个情况很客观的尽量准确的做些反映。
马未都:拍卖行业早已呈现无序乱象
收藏专家马未都深谙其害。在他看来,拍卖行业早已呈现无序乱象。
记者:您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下现在一般行拍卖行鉴定这种藏品真伪的程序呢?
马未都:程序,它没什么程序,就是拍卖行自个决定的,谁知道什么程序。
记者:其实其中并没有一个什么规章制度来约束他们这种鉴定?
马未都:没有,拍卖行就是一个商业单位它没有什么新鲜的,它跟普通的商店没区别,就跟你比如一个超市他有什么程序来鉴定它进来的货什么真的、假的,这个就看他自己愿意不愿意把握住了对吧?
记者:也就是说他们砸了自己的招牌别人也管不着是这个意思吧?
马未都:对,砸了招牌是他自个的事嘛。全世界的拍卖行现在重要的不就两个苏富比、佳士得嘛,200多年了,剩下那些不行的慢慢就被淘汰了呗。
截至今天凌晨,新闻纵横还未能与北京九歌国际拍卖有限公司取得联系。事件进展,中国之声还将继续关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