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肇民老师曾说过“整体着眼,局部着手”,里面含有画面必然把握与偶然效果的适度运用问题,这也是创作中常常提醒自己注意的问题。
绘制前的线稿小草图一般极小极简单,只在脑子里对构图、颜色、处理手法、最后效果有一个大致的构思、想象,这种构思、想象可能有时一开始还会极模糊。但在接下来的正式绘制过程里这个框架自始至终若隐若现地操控着整个画面,思想情绪带来的墨痕水迹的一系列变化都在其必然把握之中且使之越来越清晰、越完整,从而决定了画面的大效果。
必然性控制着画面的整体,但生宣纸遇水晕化的特性、表达的激情又使中国画在“胸有成竹”的绘制过程中存有众多的“偶然性”。从笔纸接触的第一刻起,在毛笔用笔方向逆顺、力度轻重及笔在宣纸纸面停留时间长短等种种因素作用下,混和着可变的水分多少、墨色轻重、色彩冷暖等等,有时还加入其他现代特殊材料、特殊制作手法,渐渐地不可知的“偶然性” 时而瞬间发生。而自己常用的更是一种以金箔为底、以类似于和纸性质的半生半熟的纸作面的日本纸,箔底很厚且不吸水,纸面很薄却对水的痕迹敏感,墨色粉水在纸面流动由湿而干的过程中会有意想不到的变化,每一次尝试都有不可知的因素在其中,每一次偶然效果又会互动地触发出新的感觉与绘制冲动。
很多时候,“偶然性”与法度暗合的狂喜会使人极想将之变为必然,从而开始将随机出现的偶然性痕迹变为可控制的必然效果的研习过程,并在这不断深入地去发现、总结、表达的过程中不断求得自身的新的平衡与完善。
文/ 林蓝
2004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