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拉切贝尔作品
作品拍得美才是最重要
Q=《周末画报》 A=大卫·拉切贝尔
Q:为什么离开时尚界,不再为杂志拍照了?
A:我已经把想表达的都表达尽了,是时候换个方式做事情。对我来说,这是个挑战,很艰难。你知道,要找到全新的表达方式并不那么容易。当然,我深知我的声名最初都来自于时尚界,来自于为杂志,来自于为明星们拍的那些疯狂的照片。但是我决定了,就这么做吧。
Q:在洛杉矶的David DeSanctis画廊刚刚结束了你的“被蹂躏的非洲”的展览,评论界对作品有什么评价?
A:还不错。目前收到的基本都是正面的回馈。不过展览10月31日结束,我认为还需要再长一些的时间,才知道大家是怎么看它的。
Q:前不久你特地找了一位模仿迈克尔·杰克逊的艺人拍了这组照片?为什么?为了弥补遗憾吗?
A:是的。我把他塑造成大天使的形象,因为我总是觉得杰克逊象征着纯洁与无瑕。我花了很长时间调出杰克逊1990年左右的模样。我认为它是一张照片,但不是肖像。在某种程度上,它重新定义了什么才是照片。我们花了很多时间用在修改细节上,当然,没人怀疑那不是迈克尔·杰克逊,但是他本人又从来没有真正拍过这样一张照片。所以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概念。在某种程度上,这种方式像绘画。
Q:“洪荒”系列是你职业生涯的转折点。从拍明星的肖像到主题故事式的创作,你的创作语言的转化困难吗?
A:“洪荒”作品的灵感来自于米开朗琪罗。他在创作西斯廷教堂天顶时,描绘过一幅洪水来临时的世界末日景象。我认为末日来临时,人类显示的不是人性之恶,而是人性之善。所以,我的作品的画面中,人们相互搀扶,共同走向阳光。的确,“洪荒”使用了全新的拍摄语言。这也是我结束杂志工作后的第一组创作,它让我觉得很有挑战。做这组照片时,我才有了比较充裕的时间做更为细致的工作,以前为杂志拍照,时间匆忙,无法做太多的创作。
我崇尚一切伟大的事务。大多数时候,伟大存在于自然当中。对我来说,几乎没有什么艺术作品能很好地表现上帝,但当我看到西斯廷教堂时,我感受到了艺术中也存在伟大。而米开朗琪罗正是一位终极的流行艺术家,他的存在本身就定义了流行的含义—每个人都知道谁是米开朗琪罗。当你看着他的作品时,你也就面对了整个世界。
Q:当你的作品放进杂志时,你是摄影师;当它们被放进画廊展览时,人们称呼你为艺术家。你能看清摄影师和艺术家之间的界限吗?
A:也许吧。其实名利如粪土。我成名很早,所以现在想选择自己的方式继续创作。为具体某份杂志拍照相对是简单的,为大众拍照就有很多的责任感在肩上,这是挑战。我希望大家都能看懂我的作品,制造出对话的可能性。通过我的作品,希望能加强人与人的联系。
Q:你曾经为安迪·沃霍尔工作,他有教你什么吗?
A:为《访谈》杂志拍照是基本工作。但是安迪对我的工作没有任何限制,他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对于安迪,我们今天才意识到他的很多价值。安迪还活着的时候,并没有得到今天人们对他的礼遇。人们对待杰克逊也是这样。从安迪那儿,我才学会不要在意别人的想法和评价,努力做好我该做的就可以了,作品拍得美才是最重要的。
Q:达明·赫斯特(Damien Hirst)用缀满钻石的骷髅“上帝之爱”(For the Love of God)呈现了终极的意义。你难道不认为“洪荒”之后,就应该停止这个系列的创作吗?我们知道“洪荒”之后的作品是“失而复得的天堂”(Regained Paradise)。
A:“洪荒”和“失而复得的天堂”的确是一个系列的故事,它们是一个整体。我在想,如果只拍了洪水淹没人类,没有拯救,那么也就没了希望。我希望通过“洪荒”能让人们自我反省,寻找自我的改变。的确,末世到来前有很多迹象,但我绝对不是那种散播悲观情绪的人,我仍然希望人们听从召唤,找到某种永恒,得到救赎。
Q:明年你会在北京的今日美术馆举办自己的影展,有没有特别为中国观众准备的作品?
A:这次影展将是新老作品的结合,分为几个部分。最后呈现的方式,还是要看场地的布置效果。以往的代表作会带来展出,比如我为一些明星拍的照片。对了,刚刚提到的那组迈克尔·杰克逊形象的作品也会带来展览。我刚去看了场地,我相信不论从空间还是从体验来讲,明年的展览都跟以往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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