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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世界艺术市场走向新的巅峰期(组文)
艺术中国 | 时间: 2006-07-15 06:35:04 | 文章来源: 新华网

    疯狂热钱涌向当代中国油画 从巴塞尔说起

                                                                                       ◎舒可文

    《纽约时报》曾把每年一次在瑞士举办的巴塞尔艺术博览会比做“艺术世界的奥林匹克”,或把它比做“艺术世界的达沃斯论坛”。

 

    巴塞尔收集艺术的传统可追溯到1661年,当时,一个名为阿莫巴齐的巴塞尔印刷商及学者家族购买了艺术收藏品及一个图书馆,建立了世界上最古老的公共博物馆。巴塞尔这个只有18万人口的小城里现在集中着30多家博物馆,根本看不过来,走在这个小城里随时能遇到著名的艺术品。在餐厅吃午饭,餐厅墙上悬挂着阿普在达达主义、超现实主义和抽象艺术之间自由穿梭的绘画、女画家埃普利的作品;晚饭的路上,看见唐格里著名的喷泉;此后每天从旅馆坐车到展厅路上都经过布罗斯基的“锤击工人”时,这个小城实在处处是艺术追求。这个城市的艺术激情曾在1967年达到顶点,为表决巴塞尔是否应该花费百万瑞士法郎购买毕加索的作品,这里曾举行了一次公民投票,投票通过以600万瑞士法郎加上私人及企业赞助,买来两幅油画。毕加索听到这个消息,激动中又捐赠给了它另外四幅作品。

    今年的“巴塞尔艺术博览会”已经是第37届,这届博览会如果说有些特殊,那就是它正处于一个特殊时期——整个世界艺术市场正进入自80年代后期艺术高价格点后的又一个巅峰期。2005年,这里的纯艺术品交易额突破40亿美元,百万美元以上的拍品达到477件,而在前一个巅峰期的1990年只是395件。另一个特殊是,这届博览会上除了有专营中国当代艺术的画廊参展,欧洲、美国、日本、韩国的部分画廊都有中国当代作品出现,博览会官方首次邀请了一个中国小组。

    今年的博览会,6月12日下午预展开始,据说有100架私人飞机飞来,这个数字比去年增加了25%。当地报纸报道了这一天汇集在这里的各路名人的踪迹,开场数小时的交易,主要是卖给了欧美的顶级收藏家,包括迪斯尼前总裁米歇尔·欧维茨、洛山矶电影大亨贝斯·斯沃福德,路易威登的老板勃那德·阿诺,路易威登的艺术总监米凯拉夫(Mikaeloff),以及芝加哥豪门,房地产大鳄。场内还活跃着一个有名的艺术代理人拉西曼,不断地往莫斯科打手机,在场的画廊商人都知道他在为俄罗斯收藏人收画。

    博览会上第一个吸引大收藏家的卖点是今年春拍价格仍在攀高的毕加索,美国、英国、德国的著名画廊都卖出不少毕加索作品,其中他未公开展示过的作品在这次博览会上达到空前数量,一幅1971年的作品《Reclining Nude》,以1200万美元被法国收藏家买下。在博览会主展场的显著位置全部有著名的所谓主流画廊占据,这里展示和交易的主要是现代艺术和战后画家的作品,如毕加索、米罗以及安迪·沃霍、巴塞里茨、伊门多夫劳森博格等等,虽然如此,当代艺术作品的交易似乎更让人关注。

 

    当代艺术品的价格持续上扬,是近年来艺术市场最引人注目的现象,美国当代艺术家杰夫·昆斯的一幅《浴盆》,2000年卖到170万美元,2001年时达到250万美元,纽约一家拍卖行的专家说,“当代艺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价格飙升,意味着它已经赶上了战后艺术,这是‘9·11’之后出现的实质变化”。杰夫·昆斯在近期拍卖中卷起的旋风同样在博览会上持续,美国的著名画廊高古轩在开幕当天以220万美元卖出杰夫·昆斯的一件作品,使这幅作品的价格在半年内上涨50%,而高古轩在这一天的成交额就有750万美元。第一天卖出高价的另一件当代艺术品,是日本艺术家村上隆的作品“727-727”,150万美元的价格也是他作品目前的最高价。村上隆拥有一帮画工助手替他实现他的想法,这幅作品之所以卖出高价可能有一个因素:这是他数量不多的亲手之作。村上隆和时尚界的联系很紧密,他与设计师合作给LV设计的村上隆包已成时尚之物,他本人也和当年的安迪·沃霍一样,借时尚的舞台使他的作品有某种时尚的味道,这件“727-727”两星期前刚刚新鲜出炉,画的主角还是他著名的Dob先生,这个形象早已为世界所认识。

    对这个现象,欧洲一个基金会的主席描述说:“最近几年,当代艺术市场是很神奇的,越来越多的人卷入其中,好像更多人对它有了更多的理解,嘲笑的人少了,收藏家的数量大了,一般公众和媒体也都越来越认真对待,说明它已经被纳入到艺术中来。”另一个从商业角度的分析说,当代艺术市场的活跃,有一个原因是当代艺术的藏量迅速增长,以前的作品由于数量不增,很大部分还会渐渐进入永久收藏,所以不会真正有市场意义上的增长。而当代艺术领域不断有颇具市场潜力的新人进入,热门艺术家也总有新作,很快能被市场吸收,在这个领域如果说供应量有限的话,那仅仅是限于艺术家的生产能力,以及画廊的市场策略。

    今年的博览会有近300家画廊参展,他们带来了超过2000名艺术家的作品,吸引的收藏人达5.5万人。当地传闻说博览会期间,巴塞尔周围两三百公里以内找不到空的旅馆。一周展会期间总成交额就达到了大约3亿美元。今年从中国去参展的画廊有上海的香格纳和北京的CAAW两家,有意味的是,这两家画廊不仅都属国内最好的画廊,并都是瑞士人开的。进入博览会要付出2万欧元以上的展位费,每年都有上千家画廊申请,这个博览会已经成为全球收藏潮流的索引,并对现当代艺术潮流形成了非常重要的影响。

    当代艺术品价格在过去12个月里增长了41%,这是有史以来这一领域增长最突出的时期,欧洲一本艺术市场指南的杂志说,原因之一是新兴国家的富有阶级投入大量资金购买本国艺术品,尤其指俄国、印度和中国。今年巴塞尔艺术博览会由此专门邀请了一个中国小组到巴塞尔采购,爱马仕中国区商务总监高玉峰是成员之一,预展头一天他就以5万欧元从一家韩国画廊买下四川艺术家何森的一幅油画,而北京的空白空间画廊负责人说,“我们画廊卖彭克的画才只有2万欧元,而彭克是创造了德国新表现主义的代表画家之一啊”。从中可见中国当代艺术的价格增长可能远不止41%的幅度,但即使是专家也给不出大概的统计数字。但这似乎并不完全是中国资金涌入的结果,参加博览会的香格纳画廊带去的上海艺术家周铁海的6幅油画在博览会上全部卖出,买主并不是中国收藏者。在今年国内的一次春拍上,一个法国人以150万元人民币买下了曾梵志的油画《北戴河》,随后就通过E-mail把画卖到了法国。

    从90年代开始,中国的当代艺术比较有规模地进入世界艺术市场,方力钧等最热门画家的作品有十几万美元的价格就是很好的成绩,那时的中国当代艺术基本被西方策展人和收藏家所淹没,中国的收藏者不成规模而很难对市场形成有价值的影响。到了2004年,有人预言中国当代艺术将进入高价时代,但没有人想到,它来得如此快。艺术投资专家丁绍麟以中国内地拍卖业巨头嘉德为例的统计数字表明,2004年全年成交总额10.67亿元,2005年达到17.7亿元。内地六大拍卖公司2005年成交总额是52亿元,比2004年增长52%。

 

    翰墨轩画廊的林松说,这个增长中,以当代油画的增长幅度最为火暴。他的画廊是最早经营当代艺术的本土画廊,90年代他代理的艺术家都有良好的学术口碑,但市场很难真正扩大,所以他对艺术市场的变化最有体察,他的形容是“交易额打着滚升值。以前拍油画每场一般只有几百万,最差的时候甚至在100万以下,到1997年的时候升到600多万元,以后几年一直维持着。2004年嘉德春拍时,油画成交额2000多万元,秋拍就上升到4000多万元,而2005年春拍又上升到7000多万元,到了秋拍就上到1.2亿元了。那两年主要上升的是写实主义油画,靳尚谊的《小提琴手》363万元,艾轩的《二月的午后》363万元,陈丹青的《西藏组画·进城三》418万元,王沂东 的《深山里的太阳》506万元,这些成交额都是这些画家的最高拍卖纪录,投资动力也很明显——通俗易懂,有标签,画院一级画师之类的。

    同时,在2005年,当代艺术中的所谓“F4”——王广义、张晓刚、方力钧、岳敏君也都在拍卖市场上达到超过百万的纪录。紧接着,一直保持市场稳定增长的曾梵志、杨少斌、刘野等也都有了百万价格的纪录。

    进入2006年,写实作品的价格仍然有增长,而最突出的暴涨是当代艺术。2006年,苏富比和佳士得两大拍卖行给中国热起来的当代艺术又一次加了温,2006年3、4月苏富比的纽约、香港两场亚洲和中国当代艺术专场上,上述画家的作品全面涨价,艾未未、徐冰、蔡国强等前卫艺术家的作品也大幅度升值,而在国际上不太有名的一批年轻画家的作品也水涨船高,甚至美术院校毕业生的毕业创作也被席卷。

    中国当代艺术的高涨与塞缪尔·凯勒分析整个世界的当代艺术交易量增长的原因类似,它最具有流通性,不像古董,卖一件少一件,尤其是进了博物馆就很难再进入交易了,这就是所谓的一种有价无市。而当代艺术品,每年都在生产,艺术家的身价仍处于变化之中,其中就有人可能成为大师,所以具有巨大的投资潜力。

    《东方艺术·财经》提供的数据说,近期仅在北京新成立的拍卖行就超过50家,苏富比两场亚洲和中国当代艺术专场后的5月,北京共有51家画廊开张。6月,观音堂画廊一条街开街,规划设计的66个空间单位,64个已经为画廊租用。这里的一家画廊老板对市场的火暴又兴奋又迷茫,因为一个星期前刚卖的一张画,一个星期后就涨了一倍,他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价了。对于这个现象,《东方艺术·财经》主编顾维洁说:“当代艺术交易热是正常的,因为中国只有当代艺术是在世界艺术中的。但现在我们的市场上还缺少真正收藏者,因为绝大多数买家不了解艺术史常识,对世界艺术发展的现状也不清楚,没有基本的艺术教育,所以对市场就没有清晰的判断,只能是跟风。当代艺术中,油画只是一个环节,影像、装置等环节在中国还没有被认识,洪磊的影像作品《紫禁城的秋天》在6月6日的一次拍卖上以15万元成交,了解艺术史的画廊和收藏者就不能忽视这个趋势。”策划中国首届国际画廊博览会的董梦阳认为,其中很多画廊实际上是画店,什么叫画廊?在他的定义里,“画廊要有艺术家代理机制,这是专卖店的概念,不会有假画。在操作上,有理论评定,有推广理念,有选择收藏家的标准,有送作品参加大展的策划。这些是和画店的区别。现在有一些完成了原始积累的商人进入画廊业,这是好事,因为他们有格局的观念,有实力做三五年的布局,虽然他们没有艺术史训练的优势,但他们通常是找专家掌眼,或掐尖儿”。在今年的巴塞尔博览会期间,尽管人流涌满展厅,却每天都能遇到中国的画廊老板,跟其中一位闲聊时听他的意思此行主要不是去买作品,而是考察画廊。

    盛世兴收藏,经济形势的变化中,艺术是最后一个被请进家门的,却是第一个被请出门的。2004年,国内艺术市场开始飞跃式发展,就有艺术市场存在泡沫一说,很多人会联想到上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膨胀的日本艺术市场热潮,这次热潮结束之后是长达十余年的冰冻期,给日本艺术市场带来沉重打击。林松对目前中国艺术市场持乐观立场,因为在国际上中国艺术品整体上仍处于较低价位,国内艺术市场相对国际艺术市场也微不足道,所以国内艺术市场还存在着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即使泡沫存在,它也为中国艺术市场带来了机会,今年究竟有多少热钱进入这个市场,林松说,“一般的算法是,拍卖会成交量的三倍就是真正的交易量”。

 

    油画的郁金香之旅

    油画市场本来有一个极端小众并且稳定的投资群,也正因此,这里没有赝品,没有无尽的口水。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油画能赚钱了,这个市场变成大众,喧哗起来。

                                                                                       ◎邢海洋

    一个纪录的诞生

    7月6日,“七七”事变纪念日的前一天晚上,一幅巨幅油画的成交价给这个浮躁的艺术市场又添上一笔。这是一幅以壶口瀑布为题材的长8米宽3米的油画,无底价拍卖,经过三十余轮竞拍,成交价格高达1166万元,刚好超过了去年嘉德拍卖的《毛主席视察广东农村》的1012万元和陈逸飞油画最近刚拍出的1100万元。据说,画这幅画的33岁小伙子是听着“风在吼,马在啸,黄河在咆哮……”用6个小时创作的,即使算上准备时间也不过一个月。

    

周昌新巨幅油画——《中华魂》

    绘画当然不是简单体力劳动,不需要以时间决定价值,但6小时创造出上千万的价值,估计能打破我国当代艺术纪录了。据宣传材料说,这幅画的成交价的确打破了纪录。只是不知道这个被称为“中国当代油画家单幅作品的拍卖成交纪录”是如何定义的,至少,1997年香港回归时刘宇一拍卖的《良辰》价位高达2300万港币,至今当代作品中无人企及。

    宣传报道上写着:“周昌新先生是中国重彩油画奠基人、世界杰出华人艺术家,近十年来,他不畏艰辛,踏遍中华大地,深入社会民众。”看了真不知道是在推介一位艺术家还是一位访贫问苦的政治家,或者是写文章的人不了解艺术创作的实质,或者艺术家本身就有着不同凡响的绘画倾向。不过这样的形容,正适合“奠基人”的身份。何为重彩油画?Google上搜索,第一页里只有这篇新闻报道里有这个说法,几个搜索条目后就再也找不到此人。可能性只有两个:一、这个重彩油画是重大学术发现,发现过程属学术秘密,现在才发表,刚发表还没传播出来。二、根本是自造生词。艺术创作和科学研究发论文不一样,不可能靠着一幅作品一炮打响,所以,这里第一个推断基本不成立。

    国画里有重彩,那是因为古人颜料缺乏,文人的笔墨趣味使画面形式日渐狭窄,西学东渐后画家们开始借鉴西方技法。而油画哪儿来的重彩?油彩本身就以颜色饱和鲜亮为特点,300多年前,伦勃朗就尝试着在亮部厚涂,到了印象派更是注重外光,把大自然的颜色发挥得淋漓尽致,凡·高近乎病态的颜色早把绘画颜色的深度推向了极致。如果说这位画家开创了中国的重彩风格,似乎也于理不通,我国第一代油画家在西方留学的时候正赶上那里的印象派运动,怎么可能不注重色彩?还是在Google上搜索画家的名字,统共有4个页面,大部分还是不相干的人。经常搜索的人一定知道,随便一个人都因为出现在同学录或者单位光荣榜里而有一两个页面。这样搜索的好处在于知道了“世界杰出华人艺术家”的内涵,在《世界艺术家名人录》的华人卷里,按汉语拼音,周排在1506位。

    这个“纪录”的出现为我们了解当代油画市场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范本。在雅昌网的艺术家拍卖数据库搜索,并不能找到这位艺术家的名字。雅昌网囊括了所有大型拍卖会拍品的资料,仅姓氏“Z”字头就密密麻麻一个页面,搜索不到意味着这是一个市场上几乎没有露过面的画家,既然如此,破纪录和这样一个画家联系在一起就耐人寻味了。前文提到的另外两个千万级别的画家,陈逸飞不必说,陈衍宁也是“文革”中成长起来的画家,到美国后更载誉国际,为英女王画像。《毛主席视察广东农村》又是一幅家喻户晓的画作。

    当下的油画市场不免令人想起历史上的投机潮,有历史记载的荷兰郁金香投机。一个海员收到富商的招待,餐桌上他看到了一个放在丝绒上的葱头一样的玩意儿,遂和红鲱鱼一道吃进了肚子里。结果他因为嘴馋被判了几个月的监禁,他吃下的郁金香“葱头”的价格足以为全船的水手买下一年的口粮。每隔一段时间,资本市场总会有一种按捺不住的冲动要发泄,这种发泄出口可以是股票,可以是郁金香,也可以是艺术品。总之,凡是能给人带来美好预期的东西,总会被资本附身,借助资本力量使其流光溢彩。而正像索罗斯所说,一杯啤酒总会有半杯泡沫在里面。

    雅昌网编制的当代油画指数显示出了这一由啤酒到泡沫的过程。自有统计的2000年以来,100位画家的油画平均价一直以稳定并且缓慢的速度上涨,和国画市场的大起大落完全不一样。但2005年以后,市场井喷了。2005年前的5年中,指数从1000点涨到了2300点,而一年后,指数从2300点一下子涨到了6700点。一夕之间,油画价格是过去的3倍,一年时间浓缩了过去5年乃至更多时间的涨幅。具体到个别画家,过去,诸如夏俊娜、忻东旺等后起画家,一个拍卖会接一个拍卖会,他们的作品开始是以一两万元为单位地涨,渐渐地是几万,最后几十万元地涨,总之有一个清晰的过程。而到了现在,这个过程被浓缩了,徐唯辛和郭润文就是这样的画家,过去鲜有作品拍卖的他们出现了价格超200万元的作品。而到了现在进行时的当下,一个千万级的画家竟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平地拔起。

    本来一个小众市场

    其实所有的投资市场都一样,狂热的时候,一个本来小众的市场就会变成一个大众市场,挤进很多和这个市场本来没有任何关系的投机客。江浙资本据说要拿出50亿元投资油画,等于这个市场一年的成交量,怎么能不使画家翻番?山西的煤老板也拿出上亿的资金收购油画。据说,大资金的席卷下,国内前50名的油画家手上已经没有了存货,市场上形成的利润基本和画家无关了。在浙江台州的一个古玩城,曾经毫无立身之地的油画居然开辟了巨大的油画交易区,西湖艺博会上,现场订画的络绎不绝,标价从几千元到七八十万元不等的参展作品均成为收购对象,油画展位比重从往年的10%上升至30%。杭州本来是不重油画的,在中国美院的展览馆,重头藏品都是林风眠等老先生的国画,新一代代表人物也是吴山明等国画家,但现在油画上也出现了“浙江画派”。

    既然是炒作,很多其他市场的短线行为也就被借鉴过来。方法之一是哄抬,两个以上的投资人会在拍卖会上互相竞价,抬高价格。一幅普通油画的市场价目前在5000元左右,但一哄抬甚至被炒到了10万元左右。的确,只要上了大拍,随便一幅画,一幅在画廊能轻易买到的画作也能涨到10万元。收藏中心的北京理所当然地成为炒作中心:一幅100万元价格的作品,在上海可能卖出价不会高于150万元,但在北京就能估到250万元甚至300万元。而实际上,在这样的炒作中,通常买者和卖者之间并没有实际资金转移,仅仅是在市场上造成了某些作品成为投资热点的假象,吸引后续投资者接盘。拍卖市场相对于股票市场还有一个让藏家空手道的方式,因为经常竞拍,拍卖会不敢得罪,于是拍下的画作拖延付款,油画则放在拍卖公司库房,下次大拍直接上拍,轻而易举地赚取差价。而现在的行情,时隔半年赚取50%乃至一倍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回报如此丰厚,又几乎没有风险,场外资金怎么能不趋之若鹜。

    所有的油画都炒高一倍需要多少资金?根据各地拍卖行业协会的数据,近5年国内艺术品拍卖的基本情况是:2001年全国艺术品成交额为6.36亿元;2002年全国艺术品成交额为11.39亿元;2003年全国艺术品成交额为35.00亿元;2004年全国艺术品成交额为59.90亿元;2005年全国艺术品成交额达134.08亿元。按这个发展势头,今年拍卖翻番,至少需要100亿~200亿的增量资金。200亿是多还是少?一个中行上市,吸引的资金就高达5400亿元。具体到油画市场,金钱更不是问题,全国五大拍卖油画的公司2005年一共推出9个油画拍卖专场,成交油画作品1260件,成交额5.52亿元。显然,照现在的炒法,资金也不是问题。

    于是,问题的症结就在于,投资者是否还有意愿再追加投入。但凡过度投机的市场,缺乏监管后都会暴露出问题,国画市场就因为造假容易,市场上充斥赝品而陷入低迷。油画也出现了“名家要买,假画要买,老画布都要买”的现象,长此以往必定重蹈国画覆辙。上海国拍今年春拍的中国书画第一专场的成交率为59%,较去年秋季79%的成交率下降了20%;油画、水彩画专场的成交率为73%,较去年底亦下降了18%。北京翰海今年的中国近现代书画一专场的成交率为47%,成交额为986万元,较去年秋拍1558万元的成交额减少一小半。广东保利今年中国当代书画的成交率为55%,较去年底69%的成交率下降了14%,成交额减少了近一半。油画、雕塑、水彩画专场的成交率为68%,去年底为84%。投资者似乎已经对这个市场充满警觉。一枝独秀的是当代艺术品部分,因为有苏富比和佳士得的推介处于爆发状态。

    15年前,靳尚谊先生的《小提琴手》在海外巡展时以7000港币被买去,而去年拍卖,《小提琴手》成交价高达363万元。精品油画的超值回报是否就到头了?似乎远没有,毕加索的《拿烟斗的男孩》50年前的成交价是3万美元,现在上涨了3000倍,而我们所处的时代,正是艺术精品收藏急剧升温的时代。虽然我国画家在油画上对该艺术形式和内容的贡献远不及那些西方大师,但收藏市场实际上更多是根据收藏群体的经济实力来决定价值,按理说,13亿人口,未来世界第一的经济实体总会托举出天价艺术品。

    

毕加索 《拿烟斗的男孩》

    价值上判断,如果油画市场能有国画市场的规模,油画似乎还有上升空间,画一幅油画短则几天,长则几个月乃至数年,油画创作耗费更多的体力,国内画家鲜有晚年还能从事大尺幅作品创作的,而国画家到了晚年作品才成熟。两种不同的创作方式决定了油画家毕其一生都不会有很多作品。国画能拍到几万元1平方尺,油画仅从稀缺性上就应该乘以十倍乃至数十倍。而现实情况却是,即使徐悲鸿的《愚公移山》也只拍出了3000万元,和毕加索和克里姆特仍有着巨大差距。

    研究艺术品的价格走势,美国纽约大学的华裔教授梅建平是权威,他和同事创立的梅·摩西指数记录了150年来的艺术品价格走势,当一个国家国力上升时,艺术品以更快的速度上升,并且和富人的聚财速度匹配。他们研究对比了三类画作,美国本土艺术家、印象派画家和古代画家的作品,结果发现美国画派的投资回报率要高于其他两类。而对于绘画本身的贡献,美国画家远远赶不上欧洲大师。从1875年至1999年,美国艺术品的年均回报率为5.6%,高于政府债券4%的回报率。在同一时期,道-琼斯工业指数上升了11.1%,标准普尔指数上升了12.4%。而在过去50年当中,美国艺术品投资回报率为10%,仅略低于标准普尔指数的10.4%,但高于同期国库券、国债、黄金的投资回报率。显然,若按照这样的速度,我们艺术品的蹿升速度已经远非“正常”了。或许,只有在类比了我国富人聚财速度后,你才能了解为什么艺术品有这么疯狂的涨幅。

    市场中的艺术家

                                                                                       ◎舒可文

    在瑞士采访博览会期间,我们到卢塞恩访问了乌里·西克,在他的城堡里从厨房、卧室、走廊到厕所、书房,处处都有他收藏的中国当代艺术品,他的收藏有1400多件,几乎覆盖整个中国当代艺术面貌。2000年我采访他的时候,关于中国当代艺术的话题还仅限于艺术品质和意义的范围,而今年,话题自然涉及到艺术市场,他很节制地评价了一句,“暴涨使需求量超出了艺术家的创作能力”。

    艺术市场的火热,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艺术家们的创作状态。巴塞尔博览会亚洲顾问乔纳森·纳帕克观察到,“有些人现在已经像机器一样工作,不断复制自己”。市场上也有传闻说,很多买家并不通过画廊而是直接进入艺术家工作室买画,其中又有放下现金定画的,于是接受定画的画家就得在工作室里加班加点地苦干。而另有来自中国美术学院的传闻说,由于市场的火热,有一些担任了学校行政职务、停手多年的画家居然也赶潮似地辞去职务重操画笔。

    

凡高名作 《向日葵》

    反而,成熟的艺术家会调整创作的状态。顾维洁透露,岳敏君有一次说最近很烦,因为画得都想吐了。岳敏君的成名形象是那些永远疯笑着的男人们,也许是因为画得想吐了,所以最近我们反到看到他画的一些脱离了符号化的奇异风景。杨少斌的作品在90年代进入市场,10年中一直有稳定的增长,在这个热潮中他转而接受了“长征艺术空间”的策划,回到他成长的地方,画出了题材完全不同于他暴力系列的大幅作品,其实去年他就已经把他原来的暴力系列扩大到了国际政治的题材。

    艾未未说,“价格并不说明好坏,杜尚的作品就卖不高。况且市场好坏跟艺术创作无关,艺术家是生产者,展示是最重要的,往后的事情不归艺术家管,那是人家画廊拍卖行的职业”。所以在这个艺术市场骤热的一年,他却忙着做了8次个展。媒体上都称他为艺术家,其实到2004年他才开始有画卖出,倒是陆续做了40多个大小建筑,在他那里好像从来没有身份问题或材料问题,那些建筑也就可以是他的艺术作品,如果一定给他一个艺术家身份的话。他声称,艺术家作为生产者只有在工作室才是自在的。刘炜的表白更极端,他说他有自闭症,就爱在工作室呆着。

    巴塞尔博览会期间,香格纳画廊老板劳伦斯带着我们参观了一家瑞士人的中国当代艺术收藏。这家的女主人是那种非常传统的欧洲资产阶级主妇,她在兴奋地描述她的收藏经历时,讲到了一个不太愉快的小插曲。她非常喜欢尹朝阳的作品,去年她到北京来,和尹朝阳约在他的工作室看作品,可是到了约定时间,他就是不开门,后来开门了,又不让看画,让这位女士对他的人品很失望。尹朝阳的残酷青春绘画以及儿时模糊的革命记忆题材,是中国当代绘画中玩世现实和政治波普后的又一个看点,他在年轻一代的艺术家中是市场最好的之一,作品升值的幅度也不小,他的爽约虽然非常失礼,但在这种失礼中,似乎也能看到艺术家在艺术的坚持中抵制诱惑的失态。

    去年我曾带一个收藏者到曾梵志的工作室看画,他本想买的画没有了,就想定购几张,话一出口,曾梵志就很客气地开始介绍他与香格纳画廊的合作方式,他与画廊之间只有松散的合约,画廊从不接受买家的定购,买家如果问某类画是否还会有,画廊只能说不知道,因为曾梵志从不接受定画。他似乎一直对定画非常敏感,他有一次说过,“一想到要画预定的画,整个心情全坏了,根本没法画”。其实艺术家们都明晰这种过热的市场对创作的损害,但并非都能抵抗住定金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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