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锝画廊开幕展—《出湖•入湘》
学 术 主 持 :邹跃进 杨 卫 策 展 人 :马建成 邹建平 策 展 助 理 :李 莉 参展艺术家 :毛焰、岳敏君、李路明、张方白、喻红、魏光庆、李天元、马堡中、何汶玦、贺大田、段江华、刘采、莫鸿勋、吴德斌、党朝阳、蔡东 主 办 :锐锝画廊 协 办 :南都•;西街花园 支 持 媒 体 :《设计艺术家》杂志 设计艺术家网 展 出 地 点 :中国湖南长沙市人民东路10号西街花园DC8-11 展 出 时 间 :2006年6月18日——2006年7月18日 (每天9:00—18:00) VIP酒会地点 :中国湖南长沙市人民东路10号西街花园会所 时 间 :2006年6月18日(17:00-19:00) 联 系 电 话 :0731-4776003、13507317459、13607486002 网 址 :www.REDecn.com E – mail :redecn@chda.net 执 行 :黄宇征 文 案 :李永华 展示空间设计:胡 骉 平 面 设 计 :宋 旦 摄 影 :李柏林 英 文 翻 译 :苗 苗 法 律 顾 问 :郑纪安
山不转水转 ----序《出湖•入湘》当代艺术展
杨卫
中国有句谚语,叫“人挪活树挪死”。意思是说树木扎根于地下,轻易地挪动容易伤其根本,折了寿命;而人虽也有根,但人的根是驻在心底,因此走得越远,根在心底延伸的空间就会越大,空间越大吸收的养份越多,也就越发会枝繁叶茂起来。谚语是经验的积累,总是透着某种质朴的道理。费孝通先生从乡村社会的角度曾经把传统中国定义为“不变为常态,变为变态”,其实也只是说了一种常态。在民间社会,虽然长期以来人们都普遍接受着“天不变道亦不变”的思想,但并不等于没有了求新求变的心理,尤其是在一些边远落后地区,老百姓往往都还怀着一种出走的憧憬,把能够离开家乡视为芝麻开花节节高的发达之路。这在湖南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历史上的湖南由于山高路远的缘故,曾被视为“化外之地”,司马迁在《史记》中就是以“楚蛮”来概括的。由此可见,湖南在历史上并非一个繁荣的生存之地。正因为如此,“出湖”就成了许多湖南人的一种求生理想。 湖南有一句特殊的方言,叫“灵泛”。灵固然是聪明的意思,将灵赋予泛的涵义却超越了聪明的概念,而具有了志在四方的用心。事实上,近代以来的中国,湖南始终是一个推动社会变革的发动机,自明末王夫子出现,针对从北宋到明代500年长期桎梏着中国的道学唯心主义,系统地纠正“天不变道亦不变”思想,就已打破文化的僵局,开了“更新而趋时”的先河。他所提倡的“推故而别致其新”思想,不仅影响了后世湖南的莘莘学子,而且也深刻地推进了中国社会的大幅度变革。后来湖南所涌现出的魏源、曾国藩、毛泽东等杰出人物,都无不曾受到过王夫之思想的影响;而从洋务运动一直到今天的改革开放,其思想的主旨也都无不是受益于当年王夫之思想的启蒙。 此次展览以“出湖.•;入湘”来命名,也是在强调文化的某种变化。出湖是走出湖南的意思,表达了一种志在千里的意向;入湘则是价值的回眸,体现了一种文化的溯源。事实上,中国当代艺术正是社会变化的产物,但变化中却蕴涵着对于某种价值的探寻。这就像参加此次展览的李路明、贺大田、刘采、莫鸿勋、吴德斌、段江华、蔡东、张方白、毛焰、党朝阳、何汶玦等湘籍艺术家,都曾自觉地走出湖南,而今又能够自觉地聚集在湖南一样。这一出一进之间包含着对开放时代的理解,同时也包含着对文化之源的进一步确认。“回不去时回到故乡”(杨炼语),不仅仅只是因为故乡传递着某种温暖的意向,更因为这种温暖能够催开四季的花香,使人从中获得创造的能量。我想,这些艺术家之所以能够走出之后还能再回来,包括岳敏君、魏光庆、马堡中等这些并非土生土长的湖南籍艺术家,之所以也能够自觉地参与到这样一个展览中去,大概都是出于对湘楚文化历史的那种认同吧。朱熹早就说过“唯有源头活水来”,对于独特的湘楚文化之源来说,其活水正是王夫之的“推故而别致其新”思想。他告诫我们也许重要的不再是源头的活水,而是我们怎样通过现实去把那源头之水重新激活。这,正是此时此刻选择湖南举办这样一个当代艺术展的文化意义,也是这些参展艺术家的作品所显示出的价值内涵。 2006.6.6于通州
锐锝画廊开幕展—《出湖•入湘》当代艺术展 出入皆自在
文/李永华
一千年前的宋朝,岳麓书院上书 “惟楚有材,于斯为盛”,鲜有人知晓两千多年前的春秋争霸之时还有一句“虽楚有材,晋实用之”。一在内,一在外;一为居,一为出;虽然看似悖逆,但是其神脉则千载相接,绵延不绝,不管是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湖湘人的霸蛮之气是他们安身立命之所,其志皆在天下。 近代百年,从曾国藩、左宗棠麾下骁勇善战的湘军,毛泽东、彭德怀座下南征北战的红色湘军,齐白石、黎氏八兄弟率领的艺术湘军,到八十年代崛起的韩少功、何立伟领衔的冲击全国的文学湘军,谭盾的音乐《地图》更让世界惊叹,直至当下红极一时的电视湘军。如果没有湖南人在这片神州热土上拼搏、厮杀、闯荡,岂不是少了无数的精彩,无数的传奇? 可是,如果说湖南油画曾经杀出过一片天空,那也只是曾经的辉煌。在上世纪的85美术新潮中,1986年的湖南青年美术家集群展可以说是湖南油画的一次集体亮相,是对85思潮的一次建设性推进,邹建平、贺大田、刘采、莫鸿勋和吴德斌等均参加了这次展览。1991年,湖南•;当代画展则显示了湖南当代艺术家对1980年代以来艺术发展进程所保持的反思,开始考虑进行正面建设,并各自选择了独特的艺术道路和个人模式,邹建平、李路明、刘采、莫鸿勋、吴德斌和魏光庆等人都参加了这次展览。 然而,市场经济中的消费主义对文化艺术的侵蚀无孔不入,地处经济并不发达的湖南,当代艺术所受到的冲击更是前所未有的。近年来湖南油画似乎自甘寂寞,自甘沉沦,偌大一片土地除了偶尔一两个孤胆壮士奋力拼杀之外,成绩可谓平平。尽管如此,面对当代文化的无根化与享乐主义的倾向,我们还是可以看到,湖南当代油画界依旧保持着精神的独立和批判意识。许多人要么北客京华,要么孔雀东南,更多的人留守本土,潜伏简出,寂静无声,面壁经年,埋首创作。他们从不曾放弃。当年,曾、左从单兵作战,到团练,直至湘军,最终纵横天下,湖南油画下一步所需要的战略也将是兵团作战,群体的光芒永远是艺术家心灵中的航标灯。 “地火在地下运行,奔突”,“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数年如一日,画家们手头的画一张张堆起来,技法一天天成熟起来,思想一年年深邃起来。渐渐地,一股新的力量向上生长,一种新的声音开始呼喊,本土的,外流的,年长的,年轻的,暗通款曲,暗渡陈仓,一面谋划荡舟出湖,一面策动浮棹入湘,一场艺术的阳谋就要出炉,一群人物就要登场。 当代社会,心为形役,为求机遇,出走成为必然,动荡是生存的常态,不安定感是精神焦虑的来源。因此,人们总是寻求精神的安宁之所,却常常感叹,“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流浪在外再长再久,心底却始终飘着臭豆腐的味道,总是涌动着乡情。 北京无疑是当代艺术的中心所在。李路明始终忠实于自己的感觉与经验,先后被称为“新形象”和“艳俗艺术”的代表,现在还被称为“新左派”的代表,其名字是和20多年来中国当代艺术发展联系在一起的。这些年来,张方白这个衡阳汉子生活波动起伏之后扎根北京,其风格一条道走到黑,他的画始终让人“有一种被吃掉的感觉”,雄性、厚重、浑朴。客居京城的何汶玦的作品中充满具体与抽象之间的张力,用印象派表现主义结合中国传统大写意手法对即刻感觉到的现实进行探索,他说:“我所想表达的就是这种永不停息的人类精神。” 在南京艺术学院任教的毛焰年轻时就显露出横溢的才华,随后更不断扩张新的艺术空间与艺术家的内心空间,透过精微的语言和完备的技术,其作品展示了绘画的新高度。旅居美国的贺大田,执著如一,自1985新潮美术运动至今坚持走中西艺术融和之路,其作品浸润着东方传统所特有的底蕴。岭南的蔡东早年潜伏中央美院学习绘画,后来却游刃于雕塑艺术之间,自言玩泥巴“有作品流传于世”,油画却始终是他内心的至爱。 选择留守并不意味着艺术上的封闭,而只是因为对湖湘文化的挚爱。然而,商业社会里,不再容许艺术深处陋室,而地处内陆的湖南恰为山水阻隔,再眩目的成就往往也被穷山剩水所遮蔽,焉能不出湖?湖南人仗剑走天下的遗传因子也时时驱使湖南油画家勒石燕然,主动出击。 刘采仿佛生活在其自构的精神世界之中,他画新神话、大云团、中国舞台和脸谱,他说:“希望通过一种诗性自由纵横飞跃与精神与物质之间”。 著名美术批评家水天中先生如此评价:“吴德斌创造了一套体现着不同艺术气质、不同宇宙观念的形式符号。”借此符号,吴德斌展示人在失重状态下的的生存方式,追问生命的意义和价值。从诡异灵动的湘西走出来的段江华,钟情于湖湘文化的博大深厚,豪放、浑厚,也不失其天然的纯朴灵动,以各种材质媒介来实现其精神追求。在油画世界,莫鸿勋一路走来充满艰辛却从不退却,笔法充满力量,透出强烈的历史感和他对英雄主义、个人意志的崇尚,以及对现实的猛烈批判。党朝阳其画如其自白“一切均在似与不似之间”,抽象中充满东方神韵,让人于“寂静处闻惊雷、朦胧中见闪电、若隐若现中显人生”。 出生黑龙江,成长于河北,生活于北京,家人却全说湖南话的岳敏君感慨:“这回终于有了家的感觉。”无根时代,家已经更多的幻化为心底的一种寄托,心自在处便是身自在处。 马堡中是超级结构主义造型概念的原创人,是中国后政治艺术流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对现实与历史的关注与表达使其作品饱含思考的深度。作为 “玩世现实主义”的代表画家之一,岳敏君龇牙咧嘴不停地笑,仿佛要笑尽天下可笑之人,“岳敏君式的笑脸”俨然已经成为当下文化的一个视觉符号。魏光庆被视为“波普艺术”的代表人物,从1992年的《红墙——朱子治家格言》奠定其艺术风格开始,多年来坚持将传统的图式平移到自己的图式之中,形成了独特的风格。喻红的油画让人觉得绘画比摄影更真实,她始终用她独特的女性的视觉敏锐感受和记录自身内心历程和这个时代的沧桑巨变,尤其是这种巨变所带给人心灵的微妙影响。李天元试图以精神的穿透力来把握时空的不可控性,其作品充满东方古老智慧对于时空的玄妙理解,而以一种哲学式的视觉化表达了出来。 出去的人要回来,留守的人要出走。在出与入之间,自有真意潜存。在出湖与入湘的二律背反之间,湖南人虽备受精神与现实的煎熬,但都以艺术的真谛为依归,因而“如入火聚,得清凉门”。 两千多年前,“楚庄王即位三年,不出号令,日夜为乐”,伍举问:“有鸟在於阜,三年不蜚不鸣,是何鸟也?”楚庄王答:“三年不蜚,蜚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举退矣,吾知之矣。”楚庄王后来果然成就霸业,在诸侯中首问周鼎之大小轻重。 20年前,李路明作为批评家曾写道:“在新潮中,我们保持独立的流向。”20年后,我们看到的景象是,20年前的身影如今依然闪现,新的血液饱含力量,他们依旧保持独立的流向。 今天,这只鲲鹏鸟将“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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