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友卢西安·弗洛伊德2011年去世之后,74岁的艺术家大卫·霍克尼被推选为“最具影响力英国艺术家”。 在好友卢西安·弗洛伊德2011年去世之后,74岁的艺术家大卫·霍克尼被推选为“最具影响力英国艺术家”。与此同时,霍克尼的风景画回顾展“更大的绘画”将在英国皇家艺术学院举行。“这里所有的作品都出自画家本人之手”,展览宣传册上的这句话嘲讽了另一位即将办展的大牌艺术家达明·赫斯特。霍克尼和赫斯特,已构成了英国当代艺术版图的两极。
当卢西安·弗洛伊德2011年7月去世后,英国艺术界开始谈论起谁是在世的英国最伟大的画家,一个名字逐渐浮出水面,他就是弗洛伊德的好友——大卫·霍克尼(David Hockney)。紧接着的11月,1000位画家及雕塑家以选票证实了这一看法,霍克尼获得“最具影响力英国艺术家”的称号。而在2012年的第一天,英国女王将限量24枚的“功绩勋章”授予霍克尼,认可了其“国宝”的地位。
旅居海外20载,隐居乡间5年,这位74岁的老画家重又被推上了舆论的焦点。对于艺术界来说,如此看重霍克尼,或许是因为他们对于达明·赫斯特、崔西·艾敏等一干上世纪90年代冒出来的“英国年轻艺术家”已经有点烦了。1月21日至4月9日,霍克尼50年风景画的回顾展“更大的绘画”将在英国皇家艺术学院举办,正好与达明·赫斯特4月4日在泰特现代美术馆开幕的大展是前后脚。而在一张新出炉的霍克尼展览的海报上,印着一句调侃赫斯特的话:“这里所有的作品都出自画家本人之手。”
“生命非关封赏”
限量24枚的“功绩勋章”授予对于艺术、教育、科学、公共服务有杰出贡献的个人。在霍克尼之前,唯一拥有“功绩勋章”的画家是卢西安·弗洛伊德,1月1日,当英国女王授予其“功绩勋章”时,也等于是认可了其英国画坛领军者的地位。
而对于封赏,他表现出一以贯之的不以为意,这个以嗜烟闻名的老人以一个自嘲的玩笑对受勋作出回应,“无可奉告,”他说,“只是我很高兴,他们没有对老烟枪抱有偏见。”
事实上,他不久前刚刚拒绝了为女王作像的委托,“我回答他们说,我正在画下英国的风景,她的国家。”年前在接受BBC采访时他表示女王是个“了不起的人”,但是“我画人一般只画自己的朋友,我对拍马屁不在行”。
而在1990年,他还拒绝了爵位,“因为那时候我住在洛杉矶,我觉得这不太合适。”“我不认为生命就是关于奖赏,”他说,“我会把它们都扔在抽屉里。它们对我来说没什么价值。我更看重生命中的友情。”
事实上,他艺术生涯最重要的作品之一《克拉克夫妇和佩西》(1970-1971)便描绘了他的朋友,记录了英国时尚设计师奥希·克拉克和他的新婚妻子塞西莉亚的生活图景,霍克尼是当时婚礼的伴郎。这幅画作在2005年入选“英国收藏的最伟大的10幅画作”,他是唯一在世的艺术家。
观看世界新方式
霍克尼而今被称为英国艺术教父,因为他足够老,也因为他足够伟大。他的标志性作品包括“游泳池系列”,还有上世纪80年代发展出的拼贴摄影作品。这些都是在他定居洛杉矶期间创作的。
1964年,当霍克尼第一次来到美国西海岸,就爱上了这里的阳光、色彩、空间和人。此后15年,他在纽约、洛杉矶、巴黎和伦敦之间辗转,直至1978年,霍克尼在好莱坞比华利山上购入一处房产,从此定居于洛杉矶。就像莫奈的吉维尼小镇,这里为霍克尼提供了无穷无尽的视觉灵感,数百幅标志性风景画在他家中,在他花园里诞生。
霍克尼在洛杉矶找到了一种崭新的观看和呈现世界的方式。他笔端辨识度极强的画面很容易让观众一眼难忘,不羁的色彩、感性的生活方式、享乐主义的图景。霍克尼被认为是无与伦比的画匠,当艺术学校不再将素描功底视作艺术家的必要技能,霍克尼的笔端永远流畅、多产而丰富多彩。而今,回忆早年接受的绘画教育,霍克尼表示,“老师只能传授技艺,而非诗意。”后者无法传授,只能在熟知前者之后,慢慢感受。
30年前,开始制作照片拼贴作品,这种艺术的灵感或许取材于数十年前的立体主义。他将从不同角度拍摄的宝丽来照片拼贴成一幅图像。他视之为观看世界的新方式。“我们对世界的印象受摄影术的影响,”他向BBC记者解释道,镜头或者镜面只能呈现光学投影,三维世界变成了二维平面,长方形的东西受到透视法则的变形,很少看起来是长方形的,“然而,如果你轮流睁开双眼,看到的图像实际上是不同的,因为双目所处的位置不同。”
不知疲倦的实验者
2005年,他从洛杉矶迁回家乡,英格兰的约克郡,开始创作多画布的巨型绘画。其2007年的一幅作品由50幅画布组成,15x40英尺那么大。
1月21日即将举办的展览“更大的绘画”(A Bigger Picture)中将展出他的大量新作,以及一个独具创意的视频拼贴作品,该作品利用多台摄影机捕捉图像,记录2005年以来他居住的东约克郡乡村景象。据说,这件作品就是他拒绝为女王画像的理由。
届时,整个英国皇家艺术学院的主展厅将被布置为绿色的林地空间,200幅绘画追溯了艺术家在过去50年间对于风景的迷恋。该展览被描述为“通向霍克尼世界的旅程”,学院院长查尔斯·萨马雷斯希望“这场展览成为达·芬奇大展之后另一颗重磅炸弹”。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对这位老者大唱赞歌,《观察家》的本·刘易斯就认为霍克尼晚生了一个世纪,凡·高来到阿尔、高更来到塔希提,而霍克尼找到了洛杉矶,他的拼贴作品也只是对立体主义的延续。
不过,如果凡·高来到这个时代,他是否会用iPad作画呢?事实上,过去30年,霍克尼始终对新技术充满兴趣,他尝试了传真机、宝丽来相机、智能手机,而今又是iPad和iPhone。
“我每天早晨用iPhone画下花草,发送给我的朋友,这样他们每天早上都能收到鲜花。”他告诉2011年出版了霍克尼谈话录《更大的信息》的作者马丁·盖福德,“我的花可以长期保存。我可以用一个小小速写软件画下它们,同时发给15至20位朋友,他们早上睁开眼睛就能够看到。”
即便霍克尼不吝啬为朋友送去清晨的惊喜,他也像自己的偶像毕加索一样,把最优秀的作品留给了自己。这导致霍克尼的作品在市场上极为稀缺,他于1966-1967年创作的《比华利山主妇》在2009年的拍卖会上以790万美元成交,这是他作品的拍卖纪录。
“他总是有一种内在的确定,这给他以信心挑战权威,”盖福德说,“这种特性贯穿了他的艺术生涯,包括他最后义无反顾地进行风景绘画。人们说风景画过时了,他可不信邪,我们能在新展览中看到这一切。”
达明·赫斯特或许是英国炙手可热的明星,但是老前辈霍克尼有自己的钟点,他是一个大胆的配色家,不知疲倦的实验者。他相信自己的新展览将向世界提供一种新的观看途径,摆脱线性视角的限制。“我从未看得如此真切。”
在好友卢西安·弗洛伊德2011年去世之后,74岁的艺术家大卫·霍克尼被推选为“最具影响力英国艺术家”。
霍克尼谈论光
记者:1964年你第一次到洛杉矶就被那里的光所吸引。你曾说洛杉矶的光线无与伦比,这是你在那里定居20年的原因吗?
霍克尼:可以说,我成长于英格兰的布拉德福德和美国的好莱坞。好莱坞存在于大街尽头的电影院里。我从儿时就注意到,电影里的人,即使是穿着大衣,也会在地上留下很深的影子。但是在布拉德福德,不可能有那么深的影子,这意味着阳光一定非常非常好。即便当时是黑白片,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记者:所以实际上是阳光把你吸引到加州?
霍克尼:是阳光的作用。而且,洛杉矶很性感,人们穿得不多,我还意识到我深深热爱广阔的空间。还有街灯,洛杉矶即使夜里也是灯火通明,它的路灯比大楼高出一大截,因此从穆赫兰道或者飞机上,你可以清晰看到大街,在伦敦就不是这样。洛杉矶所有东西都是方盒子的形状,后来我搬到山上,才看到曲线。
记者:是否这种图式给你的作品带来一种现代的基础?
霍克尼:是吧。没什么人画过洛杉矶。巴黎、伦敦,很多很多艺术家曾经画过,洛杉矶没有,所以你可以自己创造。
记者:我对你画作印象深刻的一点就是强烈的色彩和色块。
霍克尼:是的,在加利福尼亚,光线非常非常明亮,因此,你也获得了更多色彩。就像北方人凡·高跑到南方,为那里的色彩所震惊。还有马蒂斯也一样。当我来到加利福尼亚时,我笔端画面的色彩瞬间就不同了。我总是在考虑画面如何构成,色彩如何运用,实际上,你运用色彩是为了构成画面。
记者:你至今还在寻求不同的色彩创作,是吗?据说,你喜欢英格兰春天和秋天的色彩,你还到挪威去寻找不同的色调。
霍克尼:我在加利福尼亚住了22年,当太阳很低的时候,10分钟之内它就会落下去。但是在挪威,太阳在空中很低的时候,还会持续6个小时,从晚上9点到早晨3点,所以阴影总是那么长。挪威的景象让我震惊。
记者:所以光线的强度不同,这点吸引了你?
霍克尼:就是光线。没人想去挪威的北方,食物很糟糕,但是非常美。我在加利福尼亚也喜欢看落日,我在海滩边曾经有一幢小房子,可以看海上的夕阳。
记者:你会看腻吗?
霍克尼:不会。你看风景的照片会看腻,但是自然,永远不会让你看腻。
霍克尼谈论光
记者:1964年你第一次到洛杉矶就被那里的光所吸引。你曾说洛杉矶的光线无与伦比,这是你在那里定居20年的原因吗?
霍克尼:可以说,我成长于英格兰的布拉德福德和美国的好莱坞。好莱坞存在于大街尽头的电影院里。我从儿时就注意到,电影里的人,即使是穿着大衣,也会在地上留下很深的影子。但是在布拉德福德,不可能有那么深的影子,这意味着阳光一定非常非常好。即便当时是黑白片,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记者:所以实际上是阳光把你吸引到加州?
霍克尼:是阳光的作用。而且,洛杉矶很性感,人们穿得不多,我还意识到我深深热爱广阔的空间。还有街灯,洛杉矶即使夜里也是灯火通明,它的路灯比大楼高出一大截,因此从穆赫兰道或者飞机上,你可以清晰看到大街,在伦敦就不是这样。洛杉矶所有东西都是方盒子的形状,后来我搬到山上,才看到曲线。
记者:是否这种图式给你的作品带来一种现代的基础?
霍克尼:是吧。没什么人画过洛杉矶。巴黎、伦敦,很多很多艺术家曾经画过,洛杉矶没有,所以你可以自己创造。
记者:我对你画作印象深刻的一点就是强烈的色彩和色块。
霍克尼:是的,在加利福尼亚,光线非常非常明亮,因此,你也获得了更多色彩。就像北方人凡·高跑到南方,为那里的色彩所震惊。还有马蒂斯也一样。当我来到加利福尼亚时,我笔端画面的色彩瞬间就不同了。我总是在考虑画面如何构成,色彩如何运用,实际上,你运用色彩是为了构成画面。
记者:你至今还在寻求不同的色彩创作,是吗?据说,你喜欢英格兰春天和秋天的色彩,你还到挪威去寻找不同的色调。
霍克尼:我在加利福尼亚住了22年,当太阳很低的时候,10分钟之内它就会落下去。但是在挪威,太阳在空中很低的时候,还会持续6个小时,从晚上9点到早晨3点,所以阴影总是那么长。挪威的景象让我震惊。
记者:所以光线的强度不同,这点吸引了你?
霍克尼:就是光线。没人想去挪威的北方,食物很糟糕,但是非常美。我在加利福尼亚也喜欢看落日,我在海滩边曾经有一幢小房子,可以看海上的夕阳。
记者:你会看腻吗?
霍克尼:不会。你看风景的照片会看腻,但是自然,永远不会让你看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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