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桐,现居于伦敦的青年艺术家。他的作品通过自己的观察和解读,描述了对当代社会中文化和社交媒体问题的独特视角。这些绘画作品形象生动、色彩鲜艳,深入探讨了文化、社会和哲学问题。
Medusa's Refutation,100x80cm,布面油画
《Medusa’s Refutation》是一幅引人注目的作品,展现了吴桐巧妙整合表面上无关符号为一体化叙事的能力。画面中,一只招财猫在旁边静静注视,而一位身穿高达装甲的角色则手握美杜莎的头颅。来自东方的动画元素于古代希腊神话的结合。场景的一侧出现了摄影师与摄像机。暗示着这个画面可能是经过摆拍或数字处理,尽管熔岩的背景让画面既充满趣味,又透露出不安的气息,暗示着潜在的危险。画中的天使佩戴着 VR 设备,进一步加强了这种虚拟感,体现出吴桐对技术如何影响我们感知世界的深刻思考。
他的生动多彩的画作深入探讨了文化、社会和哲学主题,从古希腊和中国神话到后现代主义。
以及与现代社会相关的问题. 通过吴桐的艺术,他表达了对后现代主义 “宏大叙事 ”的怀疑态度,转而关注理性的意识形态,摒弃了以往的机制和意义。
The Dream of Icarus,60x80厘米,布面油画
吴桐的画作经常描绘梦幻般的花园以及灾难和恐怖,体现出当代社会的自恋、物质主义、商业主义和社交媒体等观念的潜意识影响 .他创造了充满紧张和戏剧性的场景,在全球层面上,与来自东方集体主义文化背景和西方学习经历的个人一起。在他的具象绘画中,是引用了流行文化中的符号和古代大师绘画作品的延续,照亮了一个梦幻般的、异想天开的、不负责任的和浮夸的现实。这些画中的人物经常充满危险的姿态,揭示了世界的阶级叙事。
《The Dream of Icarus》充满隐喻与幻想。画面中央,一座被植物包围的鸟笼内困着一个雕像,旁边的牌子写着“Help Me Gracefully”,暗示着优雅中夹杂的求助与挣扎。笼外的天空充满浓烟与火焰,带来末日般的氛围。
远处,一位背着翅膀的天使形象飞向天空,呼应着伊卡洛斯神话,象征着对自由与超越的渴望,暗藏危险与毁灭。
Where is the pleasure class?,110x140厘米,布面油画
在他的绘画《where is the pleasure class?》中,吴桐以一种幽默而讽刺的态度,描绘了持有泡沫斧头的兔子和带有隐喻的婚礼蛋糕之间的对立关系。而舞台化的处理方式,使得画面中的其他物体如同橱窗中的商品般琳琅满目,变成了人造景观.树木和植物繁茂生长,一座装饰精美的烛台矗立于绿色植物中,烛光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神秘。附近的花草和奇异的生物充斥着整个画面,丰富的色彩和细腻的笔触让人感受到自然的繁荣与魔幻。在温柔的月光下,如同糖果般的梦幻花园之中发生着的却是如此不安,悲伤的叙事。
Butterfly Dreams in the Alien Twilight,120x60cm,布面油画
《butterfly Dreams in the Alien Twilight》展现了一个充满幻想与异域象征的场景。画面的上方是一片广袤的宇宙,深紫色的星空中点缀着各种星球与行星,仿佛暗示着一个丰富而神秘的多维度空间。这一星空笼罩在一片异星的地貌之上,橙黄色的夕阳为山脉与远方的建筑群增添了一种末世般的余晖,与宇宙的无垠形成鲜明对比。
画面中央的主体形象是一位身穿星空纹样的能量体,其胸部似乎与宇宙融为一体,象征着个体与宇宙的内在联系以及宇宙意识的扩展。这种与环境的融合不仅表达了对宇宙的沉思,还暗示了人类对其自身存在的探索,手中的罗盘里发生着灾难般的景象。旁边的紫色藤蔓植物,造型曲折生动,仿佛有自主意识,如同电子游戏里的设计,强化了自然与科技之间的张力。是蝴蝶在做梦,还是梦见了蝴蝶。自由和转变,进一步深化了对这一主题的探讨。
Chariot from the Beautiful World,40x50cm,木板丙烯
一种戏剧性的场景,充满象征意义和视觉冲突出现在作品《Chariot from the Beautiful World》中,吸引我们的是中心的一辆装饰华丽的战车,被一匹白马牵引着,行驶在一片粉紫色的荒原上。战车上装饰着一幅风景画,描绘了彩虹与瀑布,象征着理想化的自然景象,与周围荒凉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战车的后方由两个身穿毛皮装束、戴着鸟嘴面具的奇异人物推动,他们的脚踝上缠着锁链,暗示着某种被束缚的状态。这些角色似乎象征着劳苦与被压迫,甚至可能是对历史中瘟疫医生形象的隐喻。
在背景的夜空中,一块带有“Breaking News”(新闻快报)的屏幕显示着燃烧的城市废墟,取材自特效制成的灾难电影场景。这一信息与战车上理想化的风景图形成对比,反映出对当下过度泛滥的数字景观的反思。
通过他的绘画,我们被邀请重新审视自己与当下环境的关系,思考媒体,数字科技,消费主义是通过何种方式影响和塑造着我们,又将要把我们带向何处。而吴桐也在个人的生命体验,以及对后现代性的探索,以绘画为媒介,继续探索无处不在的荒诞表演以及人造性。
Q :您大量地使用绘画作为您艺术实践的媒介,您认为使用绘画来表达您的主题有什么特殊性?
A: 在我看来,绘画作为一种极其古老的媒介,无论是从洞穴内的原始壁画,还是到古埃及,古中国,以及欧洲绘画,到今天的当代绘画,其背后有着非常庞大的历史和机制。 而对于今天的人们来说,我们早已习惯了观看那些来自于屏幕的图像,比如手机,电视,社交媒体。所以我使用一种古老的媒介,去表达那些来自数字技术时代的图像,以及把它们重构,最后在画面上凝聚成新的叙事。以肉眼去再现电子图像,这样的一种对话是非常有意思的。
Q: 在您在您的绘画中描绘了大量的细节,它们是来自于一些图像?还是你想象的?
A:我的个人经验使得我对于图像特别敏感,尤其是在数字信息时代,图像的作品被更加放大了。我有一个图像档案,囊括了我从各个地方收集到的图像,比如来自社交媒体,新闻报纸,电视屏幕,摄影作品。通过我的想象力,我会先绘制一些草图,然后选择那些有趣的图像将它们描绘在我的画面中,变成一个新的叙事。这样的工作方法往往可以产生意料之外的效果,使画面可被诠释的地方更多一些。
Q:您的绘画作品似乎受到了电子游戏,科幻电影,文学,甚至哲学理论的影响,可以简单聊聊吗?
A: 是的我很痴迷于描绘一些只有在电子游戏,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比如我画面中的黄金牢笼以及天启般的背景。还有总是会出现一个观看着屏幕的角色。引用一下居伊·德博(1967)在《景观社会》中的理论,我们被无处不在的“景观”(spectacle)包裹着。特别是在互联网时代,大量的视觉奇观轰炸着观众的神经,它们都来自于屏幕。然而谁都不知道屏幕背后的是什么,是如何被制造出来的。有时我会设想如果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录影棚? 这背后的具有引导性的意识形态是值得我们去担忧的。
Q: 来自东亚文化背景对于您的创作有什么别样视角的启发吗?
A:来自东亚的文化背景的确使得我的创作能够更具有张力。生活和工作在伦敦,能够让既可以以集体的视角也可以通过个体的角度来表达。这样的张力可以激发我在创作中更多的思考个人与社会的关系,探索更多的可能性。
(作者:陈耀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