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浩,青年艺术家。现工作生活于伦敦。跨专业背景使他善于运⽤多种媒介进⾏创作,不拘泥于传统艺术形式,善于运⽤数字技术、虚拟现实、智能制造等新技术⼿段作品类型包括雕塑,装置,数字媒体等。他的作品常常在符号学和现象学的框架下进⾏创作和思考。它的创作挑战观众对现实与虚拟、功能与装饰的传统认知,探讨技术、物质和⽂化之间的复杂关系。
黄浩的创作出发点通常源于他对物质的感知,他认为在这个商品经济和消费主义形成的物品⽣态体系中不只是维护物品的关系⽹络,⽽且还能够通过关系来⽣成新的物品,物品进⼀步从单纯的功能制约上脱离;同时信息社会的发展,使物品承载了更多的符号内容,物品不再是单纯基于功能的⼯具,成为了具有媒介意义的容器;⽽进入信息时代,⼈们的注意⼒也从实体转向了信息,当身外世界充满了信息和符号内容,⽽且这些信息和符号内容⼤都是被直接消费的,并非是深藏在实体之内有待提取的,注意⼒的转移直接影响着对周围世界的认知,⼈们们对实体物失去了兴趣。
在他早期的创作⾥,黄浩的关注点停留在机械的反复运动上,图⼀中他设计了⼀个交互头盔,头盔内部不断产⽣的雾⽓和头盔表⾯不断加速运动的⾬刷运动形成了⼀个⽭盾的徒劳关系。
(左).INDELIBLE/动态装置/2019 ;(右).UNEASINESS 不安/动态装置/2019
在上图“拜物教景观”中,艺术家使⽤建模渲染软件创作了⼀批虚拟物件。他将不同的流⾏符号和材质嫁接在⼀起,⽤太湖⽯的样式设计感官讨喜的功能物件,这⾥象征商业机制的符号与代表⽂化机制的太湖⽯并置产⽣了⼀种新的景观形式。作品试图揭⽰现代社会中⼈们对物质符号价值的追求和功能性缺失的现象。
(左),COMPASS/IRON BOX, 3D PRINTED STONE/2024;(右),COMPASS/3D PRINTED STONE/2024
上图中,在近期的作品中黄浩开始使⽤3d打印和标准的⼯业配件创作了⼀系列的实体雕塑,他开始关注⼈造物,材料和⽣产环境,质疑从概念到物体的假设,以及电⼦材料被理所当然接受的程度。他通过收集和重新组装材料碎⽚和信息,故意不尊重材料及其预期⽤途的既定规范,将⽇常的⼯业配件嵌入意想不到的组合中,并通过他的个⼈棱镜进⾏重建。所有这些都通过材料之间的关系和张⼒结合在⼀起,消解了其内在功能价值,成为其他事物的⼀部分。⾯对地球因⽣产过剩和消费过剩⽽发⽣的快速变化,表达了他对现有⼈造物⽣产模式和形态抱有的深刻怀疑。
Q:太湖⽯是很多中国艺术家会使⽤的⽂化符号,对你来说,它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和理解你是如何基于这个符号进⾏创作的?
黄浩:我与太湖⽯结缘是因为我在一次工作中负责太湖⽯⽂玩产品的研发,设计更适合年轻⼈喜好的⽂创产品。⼀开始我与⼤多数年轻⼈⼀样,对这种⽂玩是有刻板的固有印象,但深入了解了太湖⽯的历史⽂化,尤其是古⼈“物⼼合⼀”的审美价值观,这让意识到我在做⼀件很讽刺的事,我开始刻意的把这种代表⽂化机制的符号作为⼀种⼤型容器,我把⾃⼰的经历,记忆,感官反馈,时代性融入其中,通过解构,嫁接对其艺术创作,更重要的是这是⼀种视觉现实,现实⾥是⼈造物与⾃然的冲突,外来⽂化和中国传统⽂化的冲突,传统审美符号与现代审美符号之间的冲突的。
Q:关于太湖⽯的创作你使⽤了两种不同的媒介⽅式创作,有虚拟模型渲染,也有混合材料雕塑,对于这两种媒介的转换你有什么不⼀样的创作体验?
黄浩:虚拟模型的创作形式⼤⼤增加了我创作的可能性,尤其是在营造感官讨喜的质感,数字模拟的渲染可以很轻易的表达⼀些超现实的场景,整个过程可以快速的获取到创作带来的成就感。实体雕塑的创作更像是使⽤材料在写诗,我最享受材料通过合理的链接⽅式或⼯艺进⾏完美组合的过程。
Q:我看到你的作品有很多关于物质感知的探索,可以从你个⼈的角度聊聊你是如何观察和感知物的吗?
黄浩:“Seeing comes before words ... It is seeing which establishes our place in the surrounding world... The relation between what we see and what we know is never settled.”我很喜欢John Berger在《ways of seeing》中阐述的观点,我着迷于这未被澄清的部分,如果我们带着批判的思维去思考,那么将会留给我们充⾜的想象空间。我们观看事物经常会受客观事实或⽣活经验所影响,所以我在观察物的时候,会尝试忘记固有印象,更喜欢去探究物背后带给我的直接身⼼体验。(作者:王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