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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80中国当代艺术家访谈录第一期

6080中国当代艺术家访谈录第一期

时间: 2022-08-17 22:45:31 | 来源: 艺术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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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刘晓

6080访谈录项目发起人 刘玉 刘晓

出品方 北京玉凤文化有限公司

图片提供 艺术家工作室

受访艺术家 孟禄丁 刘丽萍 潘缨 冯良鸿 周栋 刘晓(按采访顺序)

中国现当代艺术的发展有着与西方非常不同的轨迹,从林凤眠一代留学归来,寻求中西艺术的融合,然后随着二战爆发戛然而止。改革开放后中国艺术家再次寻找出路,2001年中国进入WTO,来自西方的艺术市场模式进入中国,一波又一波拍卖此起彼伏,是商业泡沫还是文化巅峰,这个答案其实很重要。2018年后,随着一些泡沫的破灭,或许是中国真正的当代艺术健康发展的又一机遇。由此,回顾改革开放四十年以来中国艺术的发展,就显得很有必要。

1978年的改革开放和2001年中国加入WTO,造就了今天中国艺术界两大成熟却又反差的力量——X代际(60后)和Y代际(80后)。对于勾勒中国当代艺术的四十年的面貌,60后和80后具有重要研究价值。

60一代,是唯一完整经历了纯粹艺术品和艺术品商品化的一代。20世纪80年代被称为理想主义时代,是中国现代化面貌的开端:文革结束、改革开放、中美建交...在艺术领域里:星星画会、85新潮、89前卫运动...变革的80年代,主力军是出生于60年代左右的人,他们20多岁的年纪,公有制经济下成长起来,大学毕业后踏入正在向全世界开放的市场经济社会,他们是乘着中国的现代化波涛航行的一代,是经历了巨大社会转变的一代。

80一代,大部分是独生子女,既有来自革命时代的父母一辈的影响,又被市场经济包裹。互联网带来铺天盖地的信息以及关于世界真假难辨的演说。我们有了更多出国求学就业的机会,在毕业之后面临房地产天价泡沫,每天都听说成名暴富的事迹,如历史学家许倬云所说,我们生活在一个舞台式文化里。

柏拉图在《理想国》中说道,如果不通过人们在相互的提问与回答中不断地合作,真理就不可能获得。我走访了多位60代和80代艺术家,我的问题和他们的答案,以及答案下面的答案,或许可以看到一个接近真实的中国当代艺术的“素颜”。

孟禄丁

1991年当地媒体对孟禄丁在西雅图展览的报道

孟禄丁1962年生,河北保定人,祖籍北京通州。他是80年代最早画抽象的一批人,1983年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毕业后留校任教至今,89年去了西德,90年去了美国,2006年回国。

孟禄丁出生于知识份子家庭,清末民初,爷爷是铁路工程师,就读于当时的辅仁大学,解放前在北京通州创办了三友书局。父母则是道路桥梁高级工程师,曾就读于现在的天津工业大学,他们生于上世纪30年代,民国时期,彼时正值中日战争。来自理工科的家庭文化影响,还是能够从孟禄丁的作品里看到的,尤其是近期的《元》、《朱砂》系列,一种自由中的绝对控制感。

————以下是部分谈话 Liu:刘晓;Meng:孟禄丁————

刘晓(左)与孟禄丁(右)在工作室

Liu: 看到您最新的作品《朱砂》系列,我的感觉是一种绝对控制下的自由,跟您的性格很像。

Meng: “动中有静,静中有动”,是永恒的运动。

Liu:听起来像是易经的观点,您对传统文化怎么看?

Meng:我倒没有联想到易经,所谓传统的东西我不是很感兴趣,传统文化是什么?是一些人记载下来的东西。骨子里我是反传统的,这点你从我85新潮时的作品《家庭》、《噪音》就能看出来。但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传统的东西是天生的、自带的。

Liu:您的《在新时代—亚当夏娃的启示》史册上是作为85新潮的开篇之作记载的,给我们讲讲那个自由、狂热的几年吧。

Meng: 79到89,那是自由的十年。中国人自力更生能力强,给点自由就会有很大的灿烂。那会儿我写过很多文章,都有发表。现在回想起来,我感觉好像发生了好多事情,就那么短的时间里。但85之后我就没有跟着85新潮的东西走了,而是转向了艺术语言本体重要性的层面上去创作。

Liu:中西绘画的对比和融合从近代就作为中国艺术界一直在探讨的话题,影响了很多人的创作,比如成功的有林凤眠,您怎么看中西的融合问题?

Meng: 我90年去西德,见证了柏林墙的推倒,90年底去了美国,看到了冷战结束所带来的变化,尤其是在全球化之后,以及如今虚拟空间都出来了,我觉得文化已经不专属于住在那个地方的人了,人一波波换,文化是属于全世界的。

Liu: 改革开放那会您上美院附中,是17、18岁,当时是一种什么感觉?

Meng: 看见隆福寺、雅宝路那有很多摆摊儿的,放着邓丽君的歌,餐馆也多了。从一个物质那么匮乏的年代到人们开始做生意了。那会美院200个学生200个老师,老师跟学生关系很近,氛围单纯。

Liu: 这些年的电子革命您觉得对艺术会有什么影响?

Meng: 互联网对艺术的改变不会是彻底的、不会是根本性的。

Liu: 艺术的商品化、市场化已经存在30多年了,您怎么看它对艺术的伤害?

Meng: 艺术不是画布上的东西,如果做成实体的,就跟一把椅子没什么区别了。

Liu: 杜尚说他自己很幸运,一生没有为糊口去做艺术,但是在商品化和消费主义的环境下的我们,都在努力用艺术赚钱,最好能赚很多钱。

Meng: 艺术能赚钱?怎么赚?是挺不容易的,无产阶级里产生艺术家。

Liu: 艺术是求真的吗?

Meng: 是的。艺术、科学、哲学都是求真。但艺术是在做科学和哲学做不到的层面的真,所以艺术不能太科学、不能太哲学,它是去求科学和哲学触不到的感知上的、视觉上的“真”。

Liu: 对于80后的东西您怎么评价?

Meng: 我从不否定年轻人,保留意见,给他们时间和空间。我也不喜欢总把自己摆在一个导师的位置上。在自己的时代,找到自己的位置。

Liu: 您那一代真幸运,经历了中国巨大的变革,机遇很多,当时也有那么多文化精英相互影响。

Meng: 60一代是很幸运,那时候有很多艺术上的处女地可以去探索,你们是时机未到,好好积蓄力量,等待爆发。

2022年 《朱砂》布面矿物质色 280cmx280cm

2021年 《雄黄》布面矿物质色 100cmx100cm

刘丽萍

刘丽萍九十年代留影

刘丽萍生于1962年北京,77年在工艺美校读了四年中专,改革开放后轻工业设计很需要人才,她在装潢研究所工作了两年,做包装设计之类的工作。83年考入中央美术学院,毕业后留校任教至今。

刘丽萍在部队大院长大,父亲是军人,退伍后做了报社的美术编辑,建国前就是大学生。刘丽萍的艺术启蒙应该是来自于父亲不经意的引导。

————以下是部分谈话。Liu:刘晓;Ping:刘丽萍————

刘丽萍在工作室

Liu: 您的书架上有很多老书,是父亲留下的吗?

Ping: 是,基本上都是。小时候我就不爱出去玩,窝在家里把我父亲的书都看了,大部分是关于绘画的书,苏联的挺多的。

Liu: 您画画是受父亲影响吗?

Ping: 也是也不是。父亲虽然在鲁美学过五年油画,从事的工作也是美术编辑,但他没有刻意教我,偶尔让我临摹一些人物画,比如贺友直的,然后他也从不点评。我父亲工作非常勤勉,他去上班就把我和妹妹放到中国美术馆,我俩就在那泡一天。所以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而且给了我很大的发展空间。

刘丽萍工作室里的藏书

Liu: 您好像没有参与80年代的运动和集社。

Ping: 我的注意力一直在研究绘画语言本身上,怎样画得更好。但肯定也是会受影响。

Liu: 您83年进入中央美院,当时的艺术理想是什么?

Ping: 两手准备吧,最差去做美术编辑,最好就是像列维坦那样,成为名家,画祖国大好河山、各个民族的人物,这种主题性绘画工作,对成名还是很渴望的。

Liu: 您觉得艺术跟钱是什么关系?

Ping: 艺术市场进来之后我们的确卖了很多画,04到15年。然后朋友让我多画一些市场喜欢的,结果一张也没卖出去。我才发觉,谁也不知道市场喜欢什么。

Liu: 从改革开放到现在,中国巨变的四十年时间,您都完整地经历了,但我觉得您像一个隐士,身处文化的中心,但周围波涛再汹涌,您也是平静的。

Ping: 我就画我看到的东西。中国美术馆、圆明园、北京大学的校园,都是我从小到大的记忆,我喜欢描绘它们。没有主动去追逐流派或思潮,但我作为个体,我本身就是现实对我的塑造,很自然。

2021年 《荷音》纸本水墨 69cmx128cm

2018年 《荷》纸本水墨 47cmx42cm

潘缨

潘缨(站姿右二)1980年在天津杨树村新兵训练留影

潘缨1962年出生于北京,17岁从高一考进了解放军艺术学院。潘缨出生在绘画世家,父亲潘世勋和母亲蒋采萍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并留校任教。在艺术方面,潘缨儿时有过很多尝试,比如小提琴,但自认为没有音乐天赋,而画画更得心应手,于是选择了这条路。

————以下是部分谈话。Liu:刘晓;Pan:潘缨————

刘晓(左)与潘缨(右)在工作室

Liu:您的名字我特别喜欢,“缨”,写起来也好看,是什么寓意呢?

Pan:应该是父母那个时代的革命情怀吧,“红缨枪”、“今日长缨在手”之类的。

Liu:您画画是父母从小培养的吗?

Pan:他们那时候并不是很鼓励,因为他们觉得艺术家这条路很苦,能画出来的极少,但他们看到我喜欢,也会给我画画的工具。从小身边都是大艺术家,鼓励我的不多,打击我的倒是不少。

Liu:您的创作大部分是中国画材料,中西艺术对您来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Pan:没有太大分别。我父亲出生于典型的满族老式家庭,自幼受传统文化影响。母亲自幼生活在天津的法租界,学芭蕾舞、钢琴,当时家里还有西餐厨子,整个生活是很西化的,她最开始也是画油画。但后来他们反过来了,父亲画了油画,我母亲画了工笔重彩,我小时候看到他们合作画工笔重彩和壁画。在这样的影响下,我的创作一直没有刻意去寻求中的、西的。

Liu:2000年之后艺术市场全面进入中国,您有什么感受?

Pan:2000年之前似乎是艺术市场最好的时候,中国艺术在西方也有市场,但感觉中国一直没有把最有文化的阶层开发成艺术收藏家。这种状况是一种错位,文化和财富的错位。所以当艺术市场全面进入中国的时候,艺术收藏很快就变成了一种纯投资理财,或金融投机行为。疫情过后或许是一个重新调整机会,就象中国老说讲:物极必反,有些东西坏到了极致才会向好的方向转变。

Liu:艺术的商品化对您创作有影响吗?

Pan:没有太大影响,当然我也挣了一些钱稍微改善了生活,但都是用我喜欢的作品。迎合对我来说是个伪命题,根本无法实施。

Liu:艺术跟钱的关系呢?

Pan:选择美术专业时,父母让我做好“穷困的准备”,在这样的警告下我还是坚定地选择了艺术,因为就是喜欢。现在更觉得钱跟艺术没有多大关系,最好的画家反而发不了大财。换个角度想,发了财也不过是拿钱去换自己喜欢的东西,这么一想马上觉得自己赚到了。

1986年 《侗女织布》中国画 66cm*132cm

2010年 《幻象33》宣纸水墨 66cm*66cm

冯良鸿


九十年代冯良鸿在纽约的展览上

冯良鸿1962年生于上海,7岁学画画,考上上海工艺美校,毕业后到北京继续学习绘画,1989年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现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毕业,之后去了纽约,2006年回国。

冯良鸿(左)与刘晓(右)在工作室

 ————以下是部分谈话 Liu:刘晓;Feng:冯良鸿————

Liu:上海的当代艺术与北京同步,85年您参加了上海的现代绘画展,那时候来自西方的绘画对您的冲击是怎样的?

Feng:很喜欢,很想知道西方的东西,尤其从塞尚那学到很多关于绘画的基本认知。所以大学里请来了杜威给我们讲西方物理,我发现真理是多元的,发现了科学精神。然而西方的物理学又与东方的神秘主义不谋而合,我觉得东西方的东西是不分家的。

1991年冯良鸿在纽约工作室

Liu:90年代您就直接去了纽约,当代艺术的最前沿,在异国他乡苦吗?

Feng:没想过,当时接触了一些新的东西,很兴奋。基本生活有保障就可以了,能让我画画就好。

Liu:数字革命带来的视觉变革对架上绘画的影响,您怎么看?

Feng:新事物出现给绘画带来了不同命题和新的可能性,绘画永远在变化发展,好的绘画艺术是人的精神体现,不是新的技术能替代的。我不认同“绘画终结论”。

Liu:90年代艺术品的商品化在美国已经很普遍了,2000年后进入中国,你们那一代经历了这种转变。

Feng:艺术商品化久已有之,我不太考虑这些。

Liu:您说过,艺术家这个行业会淘汰那些坚持不下来的人,您对艺术家这个选择是怎样的笃定呢?

Feng:为自由做的选择,艺术这件事对我来说不是坚持,而是热爱。

2022年 《黑白(红)22-3》布面油画 80cm*60cm

2017年 《黑白17-9-3》布面油画 250cmx200cm

周栋

周栋(左)与刘晓(右)在工作室

周栋生于1980年的江苏,央美毕业后在天津美院油画系任教至今。在考上中央美术学院之前也读了三年中专,做过小学老师,因此他是同届中年龄比较大的,也是最努力的。

————以下是部分谈话;Liu:刘晓;Zhou:周栋————

Liu:你是我见过的年轻艺术家中,最热爱画画的人了。

Zhou:我需要一个出口,那些无法言说的东西,我用画画表达出来。

Liu:80一代经历了学习不好就去走特长的考大学路径,音乐体育都需要极大的天赋和长年积累,而美术短期容易达成,天赋也不是短时间能看出来的,于是就有了一波“艺术改变命运”的口号。你那时候也是想通过艺术改变命运吗?

Zhou:也想吧。我经历过两块钱过一天的日子,一块五买个大饼可以吃一天,喝水去麦当劳。也没觉得怎样,就是想画好。

Liu:看现在的自己,有成就感吗,这一路走来?

Zhou:还早呢,不知道能不能,但我想给后人留下点什么。留在美术史肯定想过,但又不敢多想。

Liu:你怎么看待艺术和钱的关系

Zhou:跟钱没关系。自始至终,我所画的每一幅画都是问心无愧的,好与不好,都是在我很激动的状态下创作的。

Liu:我们这一代经历着巨大的金钱泡沫,求名求利似乎是人类游戏中唯一的目标,艺术商品化已经渗透的很强烈了

Zhou:心魔只有自己去克服,我也是不断提醒自己不要为名利所惑。艺术需要不断面对现实,进而得以形而上的思考。

Liu:80一代在毕业后就要面临天价房价的问题,由于大部分是独生子女,就要赶紧结婚生子,所有的困境赶到一起,而艺术又不是一个快速赚钱的行业,你是怎么经历这些的?

Zhou:没办法,中国的家长肯定是要求这样的,只能尽量平衡吧。

Liu:你一直都是架上绘画,电子革命带来的图像变革也许会改变人们的视觉习惯,你怎么再去看待绘画的意义?

Zhou:画画是一种本能,每个人都无法避免。也许就变得更小众,但仍然是被需要的。

2020年 《观景》 530cm*210cm 布面丙烯和矿物质色粉

2018-2019年 《水泥楼肖像》 350cm*295cm 布面丙烯和矿物质色粉

刘晓

刘晓生于1987年山东,毕业于墨尔本大学金融学专业。父亲是生意人,母亲是京剧演员,父母是典型的儒家家长。青少年时期刘晓试着走艺术这条路,被父母严厉制止,在改革开放浪潮中创业成功的父亲给她安排了继续从商的人生道路。直到大学毕业回国后,受同为艺术家的姐姐影响,自学绘画,现为独立艺术家和策展人。

————以下内容来自以上每位受访者对刘晓的提问———

Meng:你为什么就选择60后和80后?

Liu:中国的当代艺术从80年代开始,而那个时候是60后一代正好大学毕业,遍地机遇,他们曾经乘着改革开放的浪潮奔涌。作为一个80后,我从回国就感受到金钱的价值观充斥着整个社会,我们努力随着泡沫狂欢。60一代和80一代都经历大的变革,又是反差很大的两代。

Pan:你觉得60后画家有哪些时代印记?

Liu:“学习”的感觉比较重。我们的当代艺术是从美国嫁接过来的,一直在学习、追赶:苏派、美国、印象派...中国人自古以伦理道德为思考前提,而不是西方的关怀内心,因此这样的嫁接一来打开了中国艺术家创作的桎梏,二来截断了中国艺术主动由内发展的能动性。

Feng:你做这个集合60后和80后艺术家访谈录的初衷是什么呢?

Liu:我不是学院体制的艺术家,所以会有局外人的思考和局中人的体会。作为80后,有很多对这个时代和行业的困惑,我想把艺术、中国当代艺术、艺术市场这几个画面勾勒出来,自己看看、给在艺术行业里的人看看,希望接近真实吧。

Ping:我挺好奇你为什么会从金融转到纯艺术,你的画很棒,但其实绘画并不容易。

Liu:那时候留学生都是学商科,中国加入WTO了,所以需要大量国际商业人才,这也是我父亲的选择。遗传基因还是偏向了母亲一方,我一直想搞艺术。但我非常庆幸自己是从艺术以外走向艺术,这给了我客观的视角和主动思考的力量,在创作中我没有桎梏,也没有对权威和历史的崇拜和恐惧。

Zhou:作为女艺术家,你觉得女性艺术家与男性艺术家关注的点有区别吗?

Liu:有基因差异带来的区别,但更多的是社会身份导致关注的角度和内容不同。在这一点上,女艺术家可以走得比现在更远更宽广。与西方比,中国女性没有经历女权主义的洗礼,妇女解放运动也是解放运动的副产品,而不是时代沉淀下女性自发的认知变革。这些差异,未来也许趋同吧,男女相向而行,在一个中点重合。

2019年 《Amore》 68cm*68cm 宣纸、中国画颜料

2021年 《Solitude》69cm*48cm 宣纸、中国画颜料

【6080中国当代艺术家访谈录】项目发起人:刘玉 刘晓

刘玉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艺术家,并于2013年创办北京玉凤文化公司

刘晓毕业于墨尔本大学,艺术家、策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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