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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北欧人的画似莫兰迪的简约空灵 生平却鲜为人知

这位北欧人的画似莫兰迪的简约空灵 生平却鲜为人知

时间:   2019-06-27 18:02:47    |   来源:    艺术中国

提起北欧艺术家,无人不知挪威的蒙克,但在笔者眼中,真正符合北欧气质的艺术家当属瑞典艺术家——哈莫修伊(Vilhelm Hammershøi, 1864–1916)。他生活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正是印象主义和现代主义风起云涌的时期,哈莫修伊对此毫无兴趣,对巴黎奢华的生活也表示轻蔑。他向往的是古代大师的作品,崇尚简约的生活品质。

哈莫修伊的画与莫兰迪的简约空灵有些神似,又有几分维米尔的日常静雅,但他画中神秘静谧的氛围和光感却是独一无二的。

哈莫修依是个宅男,他很少走出哥本哈根自己的公寓,大部分时间都在画自己的公寓,那里有无尽的空间和神秘的门廊,里面永远有一个黑衣女子的身影。

哈莫修依生前和死后相当长的时间都鲜为人知,甚至丹麦国家画廊拒绝收藏他的作品。这并不奇怪,哈莫修伊的画在保守的瑞典学院派眼中显得怪异,与20世纪现代绘画相比,他的画又太过“传统”。尽管如此,他也有少数忠实的拥趸,其中最大牌粉丝就是诗人里尔克。里尔克曾想写一篇哈莫修依的文章,最终还是放弃了,不仅因为哈莫修依的作品神秘晦涩,艺术家本人又焚毁了大部分自己的资料。

直到20世纪末,巴黎奥赛博物馆及美国古根汉姆博物馆相继举办了哈莫修依的画展,BBC也推出了他的纪录片,人们才开始逐渐认识到这位被称为“北极之光”的艺术家——哈莫修伊真正的价值。

从《APOLLO》的《灰色阴影——哈莫修伊的朴素艺术》文章中,观众能一窥这位脾气古怪的艺术家和他神秘的绘画艺术。

室内,海滩街30号,哈莫修伊,图片:Städel Museum, Frankfurt/ARTOTHEK

在巴黎第八区奥斯曼大街上的雅克马尔-安德烈博物馆,这里正在展出19世纪画家哈莫修依的作品,哈莫修依的作品出现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这座19世纪的豪宅曾是收藏家爱德华•安德烈(Edouard Andre)和内莉•雅格玛特(Nelie Jacquemart)的家,当年是巴黎最为豪华奢侈的私人宅邸之一,现在它是巴黎本地人最青睐的博物馆。这里填满了艺术品和古董:意大利洛可可雕塑,搪瓷玻璃和日本漆器,充满仪式感的套间从天花板到地板都悬挂着挂毯。

攀登上巨大的双螺旋台阶,在镜子和乔凡尼·巴蒂斯塔(Giovanni Battista)的壁画下面。当参观者穿过这间奇异的房间进入展览室,哈莫修依柔和的小画就在那里,周围的一切瞬间变得清冷。

哈莫修依蔑视资产阶级装修房屋的品味。他在一次采访中说,如果所有这些“垃圾”都能扔掉,那么家看起来会好得多!相比之下,他在丹麦哥本哈根克里斯蒂安沙文区海滩街30号公寓的家,就显得空空荡荡。

1898年12月他和妻子艾达搬进一栋大楼的公寓。他要求把所有木质品——镶板、斜角、门框和窗框——都漆成白色,墙和天花板刷成深灰色,地板铺成暗褐色。

他和妻子的生活井井有条,房间里只保留了几件喜爱的老家具:两张沙发,一个抽屉柜,一张桌子和一架钢琴。哈莫修依喜爱自己房间的庄严感,透过有些磨损的宽大玻璃窗,北欧寒冷的光线投射在室内。这种庄严感很适合他沉静的性格。他是一位隐士,不愿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1900年,埃米尔·诺尔德(Emil Nolde)在访问过哈莫修依的家后这样写道:“他说话缓慢而轻柔,所有人都静悄悄的说话。”

室内的温莎椅(1913),哈莫修伊, Ambassador John L. Loeb Jr. Danish Art Collection

展览在三间展厅里囊括了哈莫修依30年的作品,哈莫修依最主要作品就创作于这段时期,大约有370件作品。其中有1/3的作品就描绘了这套公寓。它的经典场景是白色门洞、有窗户的墙沐浴在乳白色的光线中。室内空间私密而隐晦,艺术家在画面中,以空白画框取代了公寓里经年累月磨损破旧的木台阶,用空花瓶替代了崭新的亚麻桌布。

他的妻子艾达经常以戴围裙的形象半遮掩地出现在画面中。哈莫修依其实不是在画她,他关注的是空间——这座建筑的特征,它敞开的大门通向其他房间,空荡的地板构成了网络——通过这种氛围,以及从窗户透出的微弱光线,寒冷的感觉,他不断重复着这些画面:《室内站立的妇女》、《室内,海滩街30号》(1901)、《室内的一把温莎椅》(1913)——这些作品在相同主题中变调,显示不同光线的微妙变化以及对物象不同处理手法。他观察房间就像观察天气变化一样专注。

室内,海滩街30号(1901年),哈莫修伊,图片:©StädelMuseum,Frankfurt / ARTOTHEK

在巴黎,与他的同辈的画家相比,哈莫修依非常擅长使用色彩。他发展出一种内敛的美学风格。他在画布上画的很慢,会用稍干燥的笔触一笔笔画。层层叠盖,直到他用单一的色彩获得了丰富的色调。

尽管哈莫修依受17世纪荷兰画家的影响,他也相当激进,拒绝了他们艳丽的风格,对物象施以更多简约克制。当别人问起他为什么喜欢简化的色系时,他回答:“我完全相信,绘画中使用越少的色彩才能获得最佳表现效果。

实际上,他几乎所有的绘画都使用了大量的灰调子,从蓝色到灰色:艾达帽子的羽毛《艾达的肖像,艺术家的未婚妻》(1890),描绘伦敦冬日光线下人体的《在伦敦吉尔福德的犹太学校》(1912-13)。在绘画最后阶段,他使用了薄薄的灰色调覆盖了整个画面,像一股蒸汽笼罩了物像和轮廓。

哈莫修依坚持单一色彩,却不刻意地自我限制。在他的人体绘画中(室内题材)柔和的色调中显示出复杂性。在《女人体》(1910),女人皮肤是灰白色,但他点缀了微红的色素点,仿佛她冷的很难受。

在《三人体习作》(1909-10),在这件未完成的作品中,我们能看到画布的边缘会显示出灰色的不同层次:色彩最深处是略带紫色的黑色,像潮湿的石板;它又是柔软的,逐渐从蘑菇般的棕褐色过渡到蛋壳状的奶白色和浅褐色。这些色彩缓慢地趋向完美,层层叠加逐渐形成了寒冷的室内光线。在角落的阴影处,闪烁着餐具的青灰色。

女人体 (1910), 哈莫修伊,The David Collection, Copenhagen. 图片: Pernille Kemp

在灰色中,哈莫修依使用了对比的光亮和暗调:在《室内的女人后背》(1898年)中表现了折皱闪亮的桌布,《海滩街30号餐厅的一隅》(1899)再现了室内温暖的火炉。《明暗对比的五肖像》(1901-02)他画出了光线本身,《阳光洒在地板上》(1906)表现地板上的板条,《沐浴在客厅阳光》(1903)表现中墙上跃动的光线。光在画面中既强烈又柔和,是画面构成的基本元素,它又是是虚幻的,空间中充满了微粒。

休息(1905) ,哈莫修伊, Musée d’Orsay, Paris. Photo: © RMN-Grand Palais (Musée d’Orsay)/René-Gabriel Ojéda

在这些场景中,艾达穿着黑衣服和围裙在室内穿梭移动,她像一个偶然出现在窗户中的人,像佣人般忙碌。哈莫修依只给了她很少的情感流露,我们很少能看到她的脸。

我们看到她在平凡生活中的状态,总是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她常常背对着观众坐着,在《休息》(1905)中,艾达领口和发际线之间的皮肤苍白发光,衣服在椅子上挤出很多皱褶,看上去,她陷入了困惑。事实上,她夹在姐妹中的官司中难以自拔。在《三位年轻妇人》(1895)中,她们被餐厅的红木桌和门包围着。她是否真的幸福?这个问题永久地浮现在这套寒冷的公寓里。

批评家指责她的婚姻缺乏爱情,事实又暗示出其他情况:1916年,哈莫修依51岁去世前,艾达曾照料丈夫很长一段时间。也许,从她不可思议的行为中能够解读出些不同,从这对夫妇的隐秘行为表明,在海滩街的家中,他们享受了非常安静快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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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APOLLO 作者:Harriet Baker 编译:刘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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