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镛:师承传统 自成一家——崔瑞鹿的写意花鸟画

时间:2015-04-20 11:09:38 | 来源:艺术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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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画注重师承传统,同时提倡自成一家。清代沈宗骞《芥舟学画编》论述学画的惯例说:“其始也专以临摹一家为主,其继也则当遍访各家”,“初则依门傍户,后则自立门户。”松年《颐园论画》说:“吾辈处世,不可一事有我,惟作书画,必须处处有我。我者何?独成一家之谓耳。”

李苦禅先生(1899-1983)是现代中国写意花鸟画大家,门下弟子众多。李苦禅的入室弟子崔瑞鹿,原名崔瑞禄,1944年生于北京,自幼爱好绘画,16岁起师从李苦禅长达24年(1960-1983)。崔瑞鹿对李苦禅的师承时间既长,用功且深,从人格画品到笔墨修养,他都一一传承下来,甚至他的斋号“鹿苑”(印度佛陀初次说法的圣地鹿野苑的略称)也与“苦禅”(佛教苦行僧,“苦”即佛陀初次说法的“四圣谛”之一)精神一脉相承。李苦禅特别重视人格,并把人格与画品、笔墨联系起来,认为“画的价值,重在人格”“必先有人格,尔后才有画格,人无品格,下笔无方”(姜夔论书法说:“人品不高,落墨无法。”);崔瑞鹿也认为“学画先学做人”“先学好做人,画才能正”“笔墨一个点都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来”,他一直把恩师李苦禅奉为人格高尚、画品超纵的楷模。李苦禅重视读书,认为“鸟欲高飞先振翅,人求上进先读书”,画家要有书法、诗词、音乐、哲理等文化修养,画才能高;崔瑞鹿也认为读书非常重要,文化修养达到一定的境界,绘画境界才能升华,才能有书卷气。李苦禅重视笔墨,主张书画相通,认为中国写意画“笔笔皆需写出而非画出,写者,以书法笔趣作画也”“书至画为高度,画至书为极则”;崔瑞鹿也认为笔墨非常重要,超过造型,“书到高处就是画,画到绝处就是书”。崔瑞鹿不仅亦步亦趋地追随李苦禅的大家风范,颇得苦老亲炙真传,专精一家,而且转益多师,遍访秦仲文、郭味蕖、许麟庐、黄永玉各家,并泛滥徐青藤、八大山人、吴昌硕、齐白石、潘天寿诸家,全面师承中国写意花鸟画传统,终于在苦禅门下自立门户,自成一家。

在中国文化传统包括写意花鸟画传统严重流失的当下,崔瑞鹿以继承传统为使命,强调继承传统比所谓创新更为重要,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墨守传统、不思变革、毫无个性。师承传统贵在“师其意而不师其迹”(唐志契《绘事微言》)。“仿古正惟贵有我之情在耳。假舍我以求古,不但失我,且失古矣。”(沈宗骞《芥舟学画编》)现代中国画大师齐白石自述:“余每作画,意欲自立门户,以似古人深为耻。”他告诫弟子:“学我者生,似我者死。”李苦禅原名李英,是齐白石的得意门生,齐白石称赞其“众皆学我手,英也夺我心”。李苦禅也教诲学生:“学人家的法子,画自己的思想稿子。”崔瑞鹿谨记齐白石的告诫和李苦禅的教诲,坚持“学先人的笔墨,画我自己的东西”。由于接受的是中国画传统的师徒传授的教育,而不是西式美术院校的教育,崔瑞鹿的写意花鸟画创作的显著特点是笔墨重于造型。他认为中国写意画主要不是造型问题而是笔墨问题,造型问题比较简单,“一个鸡蛋加一个枣就是鸟”,而笔墨问题相当深奥,如果没有精湛的笔墨,造型再准也没有生命力。笔墨确实是中国写意画的精髓。笔墨比造型更带有生命的痕迹,更能够表现画家的个性,更容易形成独特的风格。中国写意画名家之所以能够“处处有我、独成一家”,主要是因为处处有我个性化的笔墨。崔瑞鹿坚持“学先人的笔墨,画我自己的东西”,实际上他经过几十年写意花鸟画学习与创作,并总结出一套完整的写意花鸟画技法,已经把先人的笔墨化为自己的笔墨,表现自己的个性,形成自己的风格。正如王昱《东庄论画》所说:“惟以性灵运成法,到得熟外熟时,不觉化境顿生,自我作古,不拘家数而自成家数矣。”李苦禅擅长鹰与荷花,崔瑞鹿也爱画鹰与荷花,但二者的造型不尽相同,二者的笔墨迥然有别。例如,李苦禅的《山岳钟英》画鹰造型夸张,笔墨锋芒外露;崔瑞鹿的《荒漠之秋》画鹰造型写实,笔墨沉静内敛。李苦禅的《盛夏图》画荷造型疏散,笔墨雄健朴厚;崔瑞鹿的《爱莲图》画荷造型简洁,笔墨清雅秀逸。这两种不同的笔墨风格是由两位画家不同的个性气质所决定的。崔瑞鹿的写意花鸟画正是师承传统而不拘一格,以沉静内敛、清雅秀逸的个性化的笔墨风格,在当代中国写意花鸟画坛卓然特立,自成一家。

(作者为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中华书画家杂志社总编辑,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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