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湘云
冬天,零下几度在南京是寻常的事。晴好的天气,我坐在在秦淮河边的一幢高楼的窗边,看阳光在河面上耀出粼粼波光,汽车和行人在大桥上穿梭来往,参差的建筑从近到远铺过去,一直到市中心那一带高楼林立成背景。这样的观看,成了我现实中站在边缘的一种习惯。
这种主动的边缘观看也许是2002年在玉门关外背靠汉长城时产生的。在大漠,往东往南看,“看”到眼力不及的人们生活的乡村和城市,一直“看”到江南的小桥流水杨柳飘荡。从那里再回到挤挤挨挨的城市,往远处眺望就有大漠和天际线作为参照边界。这种边缘观看,把我引向中国的历史和艺术史,往西方的历史和艺术史探寻,往人类史以及宇宙探寻。有一天感觉到我好像从古代从废墟归来,获得了一种新的能量,向高处飞翔,获得了“非人”和“飞人”的视角。
这种视角,让“小我”不断退后直到看到地球上生物链接的美好关系。一种不同于“人类中心论”的视角,看到人类能量的无限膨胀后破坏了的和其他生物的平等关系。人类和其他生物的关系是密切的牢固的而又是脆弱的,这种牢固而脆弱的关系是美好的也是命悬一线的。假如,人类和其他生物共有的天空和大地都有人类说了算,那么人类在天空和大地间有一天就无话可说了。在这种视角中,“小我”也在链接中获得了一种传递找到了落点,这种传递是人在脱离了皇权、家族和土地“越自由越孤独”以后的重新链接,这种链接是个体互相依存的诙谐喜乐的联络图。我把这种视角下的链接画了出来。这就是我2008年直至今天在画的“新绘画”——“生命的界分和链接”系列纸上绘画作品。
画这些作品在没有稿子的前提下清空脑子,先在纸上自由游走召唤脑子中的即兴图像,然后再有意识地添加一些东西。这个起稿的过程很费脑子需要凝神屏息,画完一张画往往能感觉到脑子和肺部的空旷回声。在作品的赋色和结构的不断完善中我体会到了一种建筑物搭建和装修直到最后落成的快乐和成就感。
这样的不由自主和自主的图像产生过程,让我体会到了自由状态的绘画乐趣,不管画的是什么种类的画,不担心画的是什么像什么不像什么,生物的界分在链接中重组产生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结构,“新世界”在笔底诞生。
我从开始画画到现在一直在找寻一种风格,走在中西的夹缝中,有时偏向中有时偏向西,直到这批作品出来,有了俗话说的那种“瞎子磨刀看到亮”的感觉,呼出沉积多年的块垒,一身轻松。当得到家人和朋友的肯定和欣赏,那种高兴无法用秤和尺来度量。期待下一幅再下一幅的画作带来不可预测的惊喜成了我的期待。我看到面前有一条大路,走下去,就一个念头!
2012-1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