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Sarah Hugounenq
玛琳与斯宾塞•海斯夫妇(Marlene et Spencer Hays)©摄影Nicolas Krief
一切都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在装饰二人纽约寓所期间,玛琳•海斯(Marlene Hays)将一张Ektachrome相片拿给丈夫看,上面拍摄的是17世纪荷兰画家巴托洛莫斯•马通(Bartholomeus Maton)的一幅画作。斯宾塞•海斯(Spencer Hays)的回答是:为什么要买这么贵的“图片”?从这个小故事可以看出,今天将其现代艺术珍藏捐赠给奥赛博物馆的这对夫妻当初对艺术曾一度有多陌生。“他们的收藏是长期努力提升审美品位的成果,”奥赛博物馆购藏负责人伊夫•巴代茨(Yves Badetz)介绍说:“他们的求索体现出一种少见的亲法立场。此外,摆放这些藏品的室内装潢也带有法式传统特点。”继最初买下的美国艺术品之后,海斯夫妇转而开始购入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的法国绘画作品。勃纳尔(Pierre Bonnard)、德加(Edgar Degas)、维亚尔(Edouard Vuillard)、方丹-拉图尔(Henri Fantin-Latour)、杜飞(Raoul Dufy)、高更(Paul Gauguin)、毕沙罗(Camille Pissarro)的大名均在他们今年10月22日承诺捐给法国的作品清单上。整批珍藏举世罕见,汇集了阿尔贝•马尔凯(Albert Marquet)1912年的《红丝袜》(Les Bas rouges)、阿梅代奥•莫迪利亚尼(Amedeo Modigliani)1917年肖像画《柴姆•苏丁》(Chaïm Soutine)等名家代表作。奥赛博物馆管理员伊莎贝尔•卡恩(Isabelle Cahn)指出:“这批以19世纪巴黎为主线的收藏完美填补了奥赛馆藏中的空白,比如这一时期的小开幅画作。”
阿尔贝•马尔凯(Albert Marquet,1875-1947),《红丝袜》(Les Bas rouges),1912,布面油画,81.3 x 65厘米(局部)。保留版权。© ADAGP, Paris 2016
全球最大纳比派作品收藏
在海斯夫妇保留用益权的前提下,这次具有历史意义的捐赠将分几个步骤进行。在法国总统府签订的协议确定了由187件作品组成的首批捐赠。整批珍藏共汇集600-700件作品,其正式捐赠将在未来几年分批完成。据伊夫•巴代茨(Yves Badetz)介绍,“在捐赠决定的作出和具体捐品的落实之间,要进行大量工作,核实作品的来源。”他还告诉我们:“这表示收藏仍未完成,日后购纳的艺术品将进一步丰富未来落实的捐赠。”这第一批捐赠的精华无疑是69幅纳比派和象征主义画作,此外还有素描、版画等其他藏品。斯宾塞•海斯表示:“我们心系世人,这也是纳比派所关注的。其作品吸引我的地方正在于此。”与保罗-埃利•兰森(Paul-Elie Ranson)、克尔-泽维尔•鲁塞尔(Ker-Xavier Roussel)、保罗•塞律西埃(Paul Sérusier)力作同台亮相的,有皮埃尔•勃纳尔多幅巨作及其1889年的罕见日式屏风、莫里斯•丹尼(Maurice Denis)及其富有装饰性的画作《春》(Le Printemps)和《秋》(L’Automne),爱德华•维亚尔(Edouard Vuillard)组画《公园》(Jardins publics)的第七幅《散步女孩》(Fillettes se promenant,近1891年作)则将与奥赛馆藏中已有的另外5幅会合。对此,奥赛博物馆馆长盖伊•科热瓦尔(Guy Cogeval)兴奋地表示:“马希-里维埃尔(Marcie-Rivière)收藏的用益权再加上海斯捐赠,我们拥有全球最大的纳比派作品馆藏。”
玛琳与斯宾塞•海斯夫妇在纳什维尔的住所内部。©摄影John Schweikert
温情法兰西
奥赛博物馆现任馆长认识海斯夫妇已将近20年。“他们当初并没想到捐给博物馆,我向他们提到了这个主意。他们坚信捐给奥赛比捐给美国的博物馆要好,因为我们接待的美国参观者(每年约一百万)比美国博物馆各自接待的都多。”除了对法国的迷恋,美国法律中所没有的公共收藏不可转让规定也为法国增加了重要筹码。“他们的期望是收藏中的所有积淀得以完整保存,”伊莎贝尔•卡恩透露说:“要将他们的精神寄托存于一处。”为了满足这一要求,博物馆同意为捐赠藏品专门创建一个场所,而奥赛不久前买下的马伊-内斯勒公馆(Hôtel de Mailly-Nesle)刚好为此创造了条件。奥赛图书馆将在一年之内搬到该处,从而空出博物馆四层的900平米空间。在伊夫•巴代茨(Yves Badetz)看来,“我们现在收不到什么法国藏家的捐赠了,也就是时不时的一件作品。他们的收藏一般都是以拍卖告终。海斯夫妇的举动在如今是极为少见的。我认为其中体现的是一种十分美国的真正慈善精神。在世时将珍藏捐给一座法国博物馆,从某种意义上,这无异于成为藏品永恒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