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中国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27

艺术中国 | 时间: 2010-09-14 13:13:44 | 出版社: 南海出版公司

宴会结束后,冬天降临,屋子里变得寒冷而单调。除了一大堆处理不完的打扫工作外,再也没有什么好期待的。女孩们变得很不听话,甚至连爱莉蒂也一样,老是想引起注意,而很少帮忙。玛莉亚·辛花更长的时间待在她楼上的房里。整个宴会过程中一直都很安静乖巧的法兰西斯因为受了一点凉,如今几乎停不住地大声哭喊,尖锐的哭声传遍整栋屋子,包括后院、画室,以及地窖。令人惊讶的是,性情乖戾的卡萨琳娜对婴儿非常有耐心,不过,对于其他人,她则嫌东嫌西,甚至连对她丈夫也一样。

准备宴会的那段时间,我试着把阿格妮丝从心里移开,然而现在,关于她的回忆反而比以往更为明晰地回到我脑中。如今我有时间来想,思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我就像只受伤的狗,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想清理干净,却反而让它更为恶化。

最糟的是,他在对我生气。自从那晚凡路易文把我困在墙角,或者甚至早在小彼特朝我微笑时开始,他就变得更为疏远我。我似乎更常与他不期而遇。尽管他几乎都不在家——多半是为了摆脱法兰西斯的哭闹!我好像总是在他要出门的时候来到大门口、在他上楼的时候走下楼梯,或是在他到耶稣受难室找玛莉亚·辛的时候,正巧在那里扫地。有一天我外出替卡萨琳娜采买时,甚至在市集广场遇到他。每一次他都会礼貌地点点头,然后让路给我通过,眼睛从不看着我。

我一定哪里冒犯了他,但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画室变得同样地寒冷而单调。以前它让人觉得热闹而充满企图——那里是画作被创造的地方。如今,虽然灰尘一落下来就马上被我扫掉,它却只不过是一个空房间,除了积灰尘外没有任何用途。我不要它变成一个悲伤的地方,我想在那里寻找安慰,就如我以前一样。

一天早上玛莉亚·辛上来替我开门,却发现门锁已经开了。我们朝幽暗的房里窥视,只见他背向着门,头枕着手臂,趴在桌上熟睡。玛莉亚·辛退回来,“一定是因为婴儿哭声太吵,才上来的。”她喃喃说。我试着再看一眼,可是她挡在门口,轻轻关上门。“让他在那吧,你可以晚点打扫。”

隔天早晨来到画室,我拉开所有的百叶窗,环顾室内,想找找有什么我可以做的,有什么我可以触碰而不会冒犯他的,有什么我可以移动而不会被他发现的。每样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桌子、椅子、铺满书本和纸张的书桌、上头整齐排列着画笔和画刀的橱柜、靠墙而立的画架、边缘干净的调色板。画中用到的摆设物品不是被打包收回储藏室,就是拿回屋里继续使用。

新教教堂的钟开始鸣响报时,我走到窗边朝外看去,等钟敲完第六响时,我已经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在火上热了一些水,拿了肥皂和几块干净的抹布回到画室,接着开始擦窗户。我必须站在桌子上,才够得到最顶端的玻璃。

正当我洗到最后一扇窗户的时候,我听到他走进房间。我转过头,从左肩望向他,瞪大眼睛。“先生——”我紧张地开口,不确定该如何解释我擦窗户的冲动。

“别动。”

我吓得僵住,我一定是违背了他的心意。

“不要动。”

他直直盯着我,仿佛忽然在画室里看到一个鬼。

“对不起,先生,”我说,手里的抹布跌进水桶里,“我应该先问您的。可是您最近并没有画任何东西,而且——”

他一脸迷糊,然后摇摇头。“噢,你是说窗户。没关系,你可以继续你刚刚做的事。”

我实在不愿意当着他的面打扫,可是他又一直站在那里,我别无选择。我把抹布在水里洗了洗,拧干,然后重新开始里里外外擦拭窗玻璃。

擦完了窗户,我后退一步检视成果。照进来的光线纯净而明亮。

他仍站在我身后。“先生,您满意吗?”我问。

“再转过头来看我一次。”

我顺从了他的要求。他正仔细研究着我,又再次对我感兴趣。

“光线,”我说,“现在变干净了。”

“没错,”他说,“没错。”

第二天早上,桌子被搬到作画的角落,上面铺了一张红、黄、蓝交织的桌布。一张椅子靠墙摆放,墙上悬挂着一张地图。

他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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