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主义回归的“静能”——新文人的价值取向
文/ 柳淳风
“静能”在这次展览中被归纳成为一种新文人式关照社会现实所呈现出的艺术形态。一方面,中国现当代艺术从早期革命现实主义到伤痕美术、乡土现实主义以及后89的玩世现实主义潮流一直都清晰的沿袭着现实主义文脉而发展和深入。特别是意义重大的伤痕美术思潮不仅使得国人和艺术家更为直接的了解和深刻感触到曾被忽视的人性价值,也开始使得他们更为客观的观察并表现自己所处的时代和社会的变迁。这次文化思潮同时波及到了文化领域的各个层面,美术界则是出现了85新潮和后89艺术的先驱和思想根基,这也是国际艺术界和艺术市场对中国当代艺术最集中的挖掘和关注升温的开始。如同今天在国际艺术市场有良好市场表现的后89艺术正是通过对现实的调侃和个人化的观看来获得人们与以往所不同的视觉经验,形成具有中国特色和观念表达的“前卫艺术”。而在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也获得了本来就对腾飞后的中国有着巨大兴趣和观望的西方文化的认可。另一方面,从中国本身的历史文化语境上来说,现实主义题材的艺术作品一直被从北宋梁楷以来的文人画趣味所排斥,基于封建统治对文化思想的麻痹和压制,关注现实和批判现实的作品非常稀少,大量传统艺术作品更愿意徘徊在情调和笔墨之中,而对中国这个具有五千年文明的文化大国却没有或胆怯于具有现实深度批评的表达。 文人们寄情于山水画和花鸟画,是逃避也是一种价值判断的选择,偶有八大山人等失意文人在画中隐晦的表达出自己的不满情绪也只是个例和小情愫,大多数艺术作品远未达到诗歌界诸如李白杜甫作品中那种文人对现实的高度关注、批评批判的文化追求和价值判断的深度和广度。然而,古代文人自然主义的“自我”表达,在经历复杂变更的中国社会当下已不能满足新一代知识分子自我表达的创作需求。时间推进,历史演进,从封建社会的被推翻到新中国的成立乃至改革开放,中国的知识分子逐步确立了关注社会现实的态度,关注人性与社会的关系,并树立独立批评社会现象的公共形象,以及建立更为多重自我塑造的艺术表达方法。古代文人般的“自我”逐渐消失在现代社会各种多元文化充斥的浸染之中。复杂强大的现实变化就像吸盘一样吸附了艺术家们的注意力,使得他们更多的关注现实本身和社会急剧的变化。可以说,这已经成为艺术家们借助作品反映时代特征的表征方式。在这次的“静能”展中,我们可以看到,参加展览的具有古典文人主义情怀的这些艺术家已经将“文人骚客”习惯出逃现实的价值取向逐渐转化为了关注现实,探索现实,从而批判现实的理性创作实践。如叶永青、关伟、陈志光和彭薇,就是借由中国传统艺术的形式来进行对今世的批判,我们可以在他们作品传统的形式和语言表达中洞见今世社会中“小我”和“大我”的关系,作品中微小、敏感的感触保留了古代文人对笔墨情调的高度追求,而大刀阔斧的公共知识分子态度和意志也能在这些精妙的作品中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