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六一”到了,可谁还去买卜卜灯儿、泥饽饽模子、拨浪鼓呢?
只有当某一天,我们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偶遇兔儿爷的笑脸,才会蓦然回首,看见很多年前的阳光照在波浪般蔓延的灰色屋瓦上,落在寂寥的胡同深处,映出整个城市的童年。
在日前亮相的国际玩具展上,在无数金属玩具、智能玩具、生态玩具的旁边,一批老北京的“耍玩意儿”偏偏吸引来最多的目光,排着队瞅铁皮万花筒的人多了,就有人提出要买——然而,上这儿展的多数就是展品。
想订吗?上家去。
想买个三五十套?那可能得等上个把月。
想要礼盒?那包装得您自己去配。
这是整个展会上资料最少的区域,老艺人们满怀欢喜地介绍着这些带着写意味道的小东西,但是,很多只是为了“让大家不要忘记”而已。
渠道单薄:除了庙会、展览、旧货市场,老北京玩具平时露脸的机会不多,而多数产品也无法进入工美大厦、燕莎商城这些门槛较高的场所。即使少数手工艺人开始办厂,怎样包装、如何定价、在哪儿卖也都是问题。
消费者除了去工美大厦的一些代理柜台、特色小店或者联系登门购买外,也可登录部分网站找到代销的老北京玩具,如北京24小时特色网上商城、华夏网等,通过北京玩具协会、北京民间艺术协会等组织也可以联系到一些老艺人。
手艺失传:无论是面人张还是绒布唐,制作老北京玩具的都是些上了岁数的老师傅,基本都已退休,做手工玩具玩票的性质更多,一般子女也不愿意再学老祖宗留下的手艺。因此即使接受订单,一般也只有一两个老师傅手工制作,耗时多收益少,生产数量有限。
而一般老艺人充满自豪感之余,也满足于参加出国展示、节日展览这样的形式,甚至多数作品都在展示时送了人,极少走向市场,更谈不上大规模生产。
原料吃紧:“他们去买,我不放心”,绒鸟儿大师李桂英每年要跑六次南方,为的就是采办制作绒鸟儿的原料——上等蚕丝,回来自己染、自己穿、自己合股打出绒毛。而豆塑师傅孙石芬使用的木头框子也来自南方,一样儿就捎回来几只。
用民间艺术家协会米灵珠师傅的话来说,一针一线一个玻璃珠子都要自己去配,找不到的可能性更多。就说过去做绒布玩具用的都是棉花绒、麻绒,是些制衣厂做绒布衣剩下的料,既便宜又好用,可现在上哪儿找去?
毛猴儿:清末药店伙计的小发明,是用蝉蜕(知了壳)、莘荑(莘荑花骨朵儿,表面一层棕褐色绒毛)、白芨、木通这4味中药,做出栩栩如生的小毛猴儿,讲究些的再配个玻璃罩子。
由于毛猴儿的形体完全拟人化,所以能生动地表现百态世情,最擅长的就是剃头挑子、馄饨担子、推车卖水、洋车拉人、脚行搬运这样的老北京街头场景。最壮观的毛猴儿作品通常是娶亲,前有执事,中有鼓乐,后有花轿,再后面儿还能跟着箱笼体己。
|